“好了。”穆典可点头笑,往里看:“你快进去躺着,听说伤得不轻。”
“不妨碍,属下是粗人,皮肉结实。”
许是叫穆典可的热情感染,霍岸话音里也带着笑。
转身一瘸一拐地引穆典可进门,因巨大惊喜迫带出来的酸楚,禁不住叫他眼眶一热。
他昨日便知穆典可醒了,是常千佛亲自来同他说的。
但耳闻跟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感受是截然不一样的。
这一路屡遭挫败,几乎是靠着他与穆子衿两人的执念,强行从绝望里挤榨希望,才坚持走到最后。
她总算好好地,又活过来了。
“我昨日不知,未能来看你。”穆典可颇感歉疚:“你如何了?”
“一点皮肉伤,劳姑娘挂心了。”霍岸说道:“常公子同我说过了。姑娘安然无恙,属下就放心了。”
常千佛昨日没告诉穆典可霍岸的存在,其实是霍岸的主意。
常定新调制出一种伤药,治痛痒,发生机有奇效。只是那药用法奇特,涂抹之后需得置敞空气中,不可包扎。
待那药膏由稀至凝,由白转黑,药质几经改变,方才得发挥效力。
霍岸一身伤从头到脚,新敷药大敞。穆典可女子身,前来探望自是不便。
只是这话却不好同她说。
穆典可心中有愧,又感形,让常千佛想起在怀仁堂的那段时光,嘴角浮露笑意,眼神更是软得不像话,像化开的稠糖稀,黏在斯人身上不去。
穆子衿转身走了。
相信这时候,他就算不说什么,常千佛也能把穆典可照顾得很好。
至于将来,郎心是否会变,常千佛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金六,谁又说得清呢?
但他是真的该回洛阳去了。
当一个人有了守护的目标之后,那些曾经看似很重要的尊严、骄傲、跟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他不会再让十年前那种事发生了;也不会再让自己如今日一般窘迫,妹妹生病了,他连药钱都付不起。
若将来不幸,她真的被眼前这个男人辜负了,被人欺负,他总有能力护她,给她一个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