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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不留。”
荒山野岭,崎岖长道,满是喊杀声。
即便赵云引走了诸多强盗,镖队依旧落尽下风。
战至此刻,已有不少人倒下,伤的惨烈,丧失了战斗力。
大镖头倒是武艺不凡,却也架不住群殴。
待玉兰探出头,已见父亲浑身上下都是血。
“爹。”
丫头吓坏了,满脸都是泪花。
她这不喊还好,一声爹,被强盗察觉了。
失算了,这辆马车中,竟还藏着一个娃子。
若未听错,她方才喊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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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将她擒下,不怕那人不就范。
“兰儿。”
“下来吧你。”
咻!
这三道声响,是不分先后的。
大镖头担心女儿,喊一声合情合理。
强盗凶神恶煞,欲捉人质,那就遭报应了,被林中而来的一支飞箭,当场射杀。
没错,赵云杀回来了。
别看他年纪小,却杀气腾腾。
至少,强盗见了他,都一阵心颤。
此娃还活着,那追他的人,都死了?
“怎...怎么可能?”
还是这番话,强盗说的直打哆嗦。
十几个兄弟啊!不乏强者和弓箭手,更有二当家压阵,竟未拿下这小杂种。
“这么强?”
镖师们也被惊了,比方才更惊。
先前,那娃子或许是钻了空子,才撂倒了提刀莽汉。
但此番,可是十几人围追堵截,还能绝地反杀?
咻!
罢战后的宁静,被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所打破。
赵云开攻了,居高临下,飞箭是一支接一支的来。
啊...!
凄惨的是强盗,都不及反应的,便被送走了。
也是赵云速度太快,射术也太精妙,箭无虚发。
命中...即是绝杀。
这,是一场单方的屠戮。
强盗成了活靶子,被射的东倒西歪。
牛逼!
前不久还殊死抵抗的镖师,此刻,都成了看客。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这般凶悍的小娃子。
强盗啊!那些都是刀尖舔血的强盗。
而今,在其面前,竟都变成了活靶子。
“大哥救我。”
凄厉的呼喊声,是响满山林的。
那,是一众强盗,临死前的哀嚎。
大哥是在的,还在碎石堆里躺着呢?
喊他有用?他距鬼门关,只剩一口气。
出门得看黄历,这话是不假的。
而他,今日出来扒活儿,就掉坑里了。
噗!
伴着最后一道血光乍现,再无强盗蹦跶。
死了,都死了,一伙强盗结伴去了阎王殿。
静,山道上出奇的静,良久都不见镖师动弹。
他们是被惊了,也被吓到了,那会是个小孩儿?
连大人们都如此,更莫说小玉兰,惨白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各种神态,震惊、疑惑、茫然、惧怕....。
她以为的小玩伴,竟是一尊死神。
对,就是死神,专收恶人性命的那种。
“大叔?”赵云已下来,用大弓戳了戳郎中。
一场大战,伤了这么多人,愣啥呢?...救人哪!
“呃...救救救。”
镖队郎中反应过来,忙慌跑去拿药箱。
转身的瞬间,他还有一声嘀咕:人不可貌相啊!
谁说小孩只能玩泥巴,这位,就是吊炸天的品种。
...........。
合吾!
镖队再上路时,行话喊的那叫个洪亮。
或者说,有个高手在队里,他们底气足。
而赵云,就是那个高手了,众人看他的小眼神,何止是震惊,时间久了,竟还有了那么一种敬畏的意味,不觉以为,这是个返老还童的隐世前辈。
“领回家吧!”
郎中又叨叨,话还是对大镖头说。
大镖头只一笑,未曾言语。
如此一个不凡的娃子,他们哪高攀的起。
人是要回家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个过客。
..............。
夜幕,悄然降临。
映着星辉,能隐约瞧见远方的古城。
那,便是江陵城。
镖头们还好,走南闯北,见多了繁华的城镇。
倒是赵云,自打进城,便左瞅又看,俨然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
也对,梧桐镇穷乡僻壤,且看天吃饭,多数时候,肚子都填不饱的。
两两相比,着实一天一地。
“爹爹,我要那个。”
玉兰纯真无邪,一路都是兴高采烈。
大镖头也是溺爱,买,啥都买。
............。
“多谢大叔一路照料,后会有期。”
街道拐角,赵云跳下了马车,拱手拜别。
镖师们早有预料,始终要走的,唯有小玉兰,依依不舍,刚咬了一口的糖葫芦,也瞬间不香了。
“这个,送你了。”玉兰拿了木雕。
“多谢。”赵云笑着接过,随手还取了一物。
是一把小匕首,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我们还能再见吗?”
该是离别的光景,应了想哭的气氛,小丫头那双灵澈的大眼,还有些泛红了。
“或许。”
赵云一笑,再次拱手,转身离去,一步步消失在熙攘的人影中。
身后,小玉兰哭了,不知一见钟情是何物,偏偏中了一见钟情的毒。
哎!
大镖头一声叹,颇知女儿心情。
知又如何,难不成把那娃子抓回来。
别闹了,他们哥几个一块上,也只有挨揍的份。
“兰儿,走了。”
见赵云走远,大镖头喊了一声。
小丫头倒也乖巧,却是一步三回头。
待最后一次回眸,一个种子,在她心中发了芽。
她要习武,要子承父业,但愿能在来时路上,再见那个名为赵子龙的人。
..........。
“老爷爷,你可听过梧桐镇。”
“大叔,可有地图。”
“这匹大马,俺要了。”
喧闹的大街,多处都有赵云的身影。
问路、收地图、买坐骑、备干粮...一切,都是为了回家。
说到故乡,他还不止一次抬头看夜空。
天上是有月亮,依如他记忆里...那般洁白无瑕。
“殿。”
许多事日了,这样的呼唤,再次响起。
赵云听的真切,但并未寻源头,就静静看月亮。
不知为何,逢有“殿”字呼唤,他纵能瞧见白月亮中,有一个如梦似幻的大姐姐,翩然起舞。
此番,看的尤为真切。
甚至于,能看清她的容颜。
美,她很美,风华绝代。
“你是谁?”
还是这个问题,他又问了一遍。
如当年,无甚回应,只一瞬瞬的幻觉,侵扰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