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九十六章 虚妄的劫

“哪里来的河。”

炎宇宙的帝,多聚在了天尽头,茫然的看着虚妄。

那条河,先前并不在,是凭空出现的,不知从何处来,亦不知要流向何方,只知它很古老,满身沧桑之意,且诡谲非常。

“这,便是传说中的虚妄之河?”

冥帝上前,欲捞一片水花尝尝鲜。

“莫动。”有一帝喝斥。

要说这尊帝,生的不一般,与叶辰长得一模一样。

若梦魔在此,定能张口喊出其道号,因为姓叶的那小子,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唧唧歪歪,叨叨他那个名为“帝尊”的第一世。

哗哗!

帝尊的提醒还是晚了,冥帝的手已探入虚妄河。

只不过,他撩起的不是水花,而是一缕缕斑驳的光。

怪异的是,光从掌指间淌入河中,响起的却是流水声。

“不是河?”冥帝眉宇微挑,再次伸手捞起第二片水花。

“有趣。”又有两帝上前,一个不要脸皮,一个脑子不正常。

鬼帝与玄帝是也,加上冥帝与帝尊,并称帝道F4。

这俩也是好奇之人,也如冥帝蹲在河边,捞水研究。

“回来。”还是帝尊,祭了一道神光,将三人拽回了。

“莫大惊小怪,我...唔.....。”冥帝一话未说完,便是一声闷哼,整个人都如一个喝

高了的醉汉,站都站不稳了,且眉宇间,还多了痛苦之色。

反观鬼帝和玄帝,啥事儿没有。

正因如此,诸帝才诧异。

同是戏水之人,为何单单冥帝面色苍白。

唔!

冥帝的闷哼,更显昏沉,深邃的双目,还变的浑浊不少。

若仅此就罢了,他之本命寿元与帝道神力,还在极速流逝。

“什么情况。”玄帝和鬼帝齐上前,帝尊亦抬手,施展神通。

如此,冥帝之祸劫,才被强行挡下。

他终是站稳了,却是眸中多了一股子迷茫之色。

就在前几个瞬间,他好似望见了一片浩瀚的大世界。

也是在前几个瞬间,仿佛灵魂的深处,有些许被尘封的记忆,要冲破牢笼。

“可有察觉。”玄帝看了一眼帝尊和玄帝。

两帝不语,眸中却都有明暗不定的光泽闪烁。

真不知为何,这一瞬看冥帝,竟是熟悉也陌生。

“好怪异的一条河。”看过冥帝,诸帝又望看虚妄之河。

正是它,让一尊货真价实的准荒帝,蒙上了一道神秘色彩。

看着看着,这条奇怪的长河,竟又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

“道友,站稳。”

“去你姥姥的。”

虚妄之河不见了踪迹,可这般声音,却在黑暗中响

彻。

自是叶辰和赵云,自跌入河中,自永恒分离,便如太仓一粟,随河奔流,一路浮沉,也是一路扑腾。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他二人此刻的光景,就很好的演绎了这一幕,纵极不愿分开,但还是被一片片大浪,分别卷到了两个方向。

“定。”

赵云紧咬牙关,欲站稳身形。

然,波涛万丈,一次又一次将他淹没,莫说站稳,东西南北都不分了,不玩儿命扑腾的话,怕是早被淹死了。

“始祖,你当年也是这般境况?”

赵云低语,想起了永恒一脉的始祖。

风宇宙早有传闻,无忧仙子也给了确定答案,在万古前的某一日,永恒始祖跳入了虚妄之河,再没有回来。

他老人家是否还活在世间,他不知晓。

但此河,是真真的诡异,不止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还无视法则,哪怕他大成永恒道,也成了摆设,顶不住虚妄的波涛,也燃不起本命的道火。

说到命,为今的他,是真真的难受。

入了这条河,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溃散,且无法逆转。

这才多久,他已丢了数千年的寿元,真若被困在此地出不去,纵他永恒道,也会被生生耗灭。

噗!

咳咳...!

神朝之主处境不假,天庭圣主也好不到哪去。

浮浮沉沉,他这一路扑腾,不知喝了多少虚妄的水。

其寿命,亦如一条溃堤的洪流,疯狂的枯败,本是一头金发的他,俨然已多了一缕银丝,而这等画面,还在持续上演。

“他娘的。”

心情郁闷,嚎一嗓子也合情合理。

那般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这是要在阴沟里翻船?

事实上,这不是阴沟,相比之下,他的来时路,才是小打小闹。

河,还在流。

在无尽的黑暗中,它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一流,不知多少岁月,许是十年百年,也或千年万年。

无人计算时间,因为在虚妄中,所谓的时间,根本就不存在。

“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叶辰还在骂,却是骂的有气无力。

他的头发,已然全白,可恶的虚妄之河,已耗尽了他之底蕴,连扑腾的力气都没了。

他再无清明的神智,昏昏睡去。

虚妄的波涛,可不管这那,直接将其吞没。

未被吞没的,是他身上的烈焰,对,就是烈焰,在他睡去的一瞬间,蓦的燃起,摇曳的火苗,蒙着的是永恒不灭的光辉。

那,是气运,更确切说,是赵云的气运,早在许多年前,便被冥帝打入他体内,完美相融,一直以来,他都未寻到合适的时机,将其还给赵云。

还与不还,因果都剪不断理还乱。

而虚妄之河,也并非油盐不进的主,它无视法则,却有视气运。

硬要划出一个界限,那便是有视赵云的气运。

那,是人道的魂,总要给几分薄面。

...........。

赵云的头发,也全白了,也如叶辰,沉入了虚妄河。

他在腐朽,根基也在寸寸瓦解,所谓的道,所谓的永恒,都好似成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可他,并未烟消云散,体魄竟也燃起了烈焰。

这,并非气运,而是祝福,来自永恒的祝福,消失了许多年,又重新绽放光辉。

虚妄有视气运,也有视祝福,使得浮浮沉沉的他,有了一层温暖也祥和的外衣。

“老大。”

昏昏入睡的赵云,耳畔似有这等呼唤响彻,很熟悉,也很亲切。

倒是忘了,那年那月那一夜,他曾派永恒道躯,入了虚妄之河。

也是自那一日,他没了永恒道躯。

“你,还活着?”灵智混混沌沌的赵云,喃喃自语。

没人回话,只一道永恒的光,在他的灵魂最深处,化作了一轮炙热的太阳。

“殿。”

依旧是喃语,伴着两行染血的泪,划过了他那沧桑的脸庞。

那本该在天外天才能复苏的记忆,在这永恒的一瞬,彻底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