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太子殿下终于来了骑兵营。
沈祐领着沈嘉方鹏等人,一同在军营外迎接太子殿下。
朱昀十分随和,笑着说道:“我去了中军大营,去过了步兵大营,今日来骑兵营。你们几个不必拘谨,我就是随意走走看看。”
话是这么说,谁也不敢怠慢了这位以仁厚谦和闻名的太子殿下。
沈祐不喜多言,话语简洁:“现在正是骑兵们操练军阵的时候,请殿下去马场一观。”
朱昀欣然点头。一行人迈步去了马场。
当日沈祐选中这里做骑兵大营,正是因为这里地势平坦,适合骑兵操练。朝廷拨了数十万两银子,沈祐一分未留,全部用来建骑兵大营。
从军营上方俯瞰的话,可见军营之宽大辽阔。士兵们十人一队,住在一个军帐里。几千顶军帐,整齐地排列。紧接着,是延绵不绝的马厩。这里是大齐最大的马厩,养着几万匹上好的战马。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极大的马场。这一处马场,占地几千亩,站在马场边,一眼看去,几乎无边无际。
数不清的士兵各自骑着战马,列成军阵,在武将挥舞的战旗指挥下,或向前冲锋,或急速转弯,或持着长矛长枪或长刀,在马背上挥舞。
马蹄声如闷雷,士兵们不时的怒喝声,响彻耳边,令人热血沸腾。
任何一个热血男儿,都抵挡不住这样的场面。
朱昀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沈祐的目光里满是赞许和惊叹:“骑兵营平日就是这样训练的吗?”
沈祐神色未变,张口答道:“这是日常操练。真正的训练,是在关外的草原上。”
马场再大,也不及真正的茫茫草原。要练出精锐的骑兵,不仅要有纯熟的骑术,要有精湛的武艺,还要有严格的军纪,外加一往无前悍不畏死的雄心。
朱昀目中赞许之色更浓,笑着说道:“当日父皇派你来边军统领骑兵,我知道后,还暗中为你忧心。骑兵从无到有,想练出精锐的骑兵营,更是难之又难。你在这八年间,将骑兵营练成了真正的大齐精锐,这一回更是立下大功。只是你还年轻,不宜过度封赏,这才只让你升了一级。”
大齐的武将官阶,最高的是一品大将军。整个大齐朝堂,有此殊荣的,只有两三人。再往上,就得是封侯封王了。
沈祐以三旬之龄,做到二品将军,已是史无前例了。
沈祐立刻拱手道:“末将谢过太子殿下的夸赞和厚爱。末将有今时今日,全仗着皇上提携和太子殿下的信任。”
朱昀笑了一笑,心里暗暗叹息。
沈祐这一番应对,纯粹是臣子对太子的敬重而已。
沈祐离京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这些年,不管他心里是否怨恨不平,却做到了一个臣子能做的一切。
朱昀不出声,沈祐也就没主动说话,陪着太子殿下站了半日,看完了骑兵的日常训练。
到了正午,朱昀就留在骑兵营里吃了午饭。像前几日一样,朱昀坚持和士兵吃一样的午饭。这也是变相地检查军营伙食了。
说起来,骑兵营的伙食,比中军和步兵营都要强一些。毕竟,骑兵的日常训练更辛苦,更耗体力。朝廷每年耗费数百万两银子,既是养战马,也得养骑兵。
摆在太子殿盆暄软的馒头。
羊杂汤暖心暖胃,豆腐炖白菜放足了油,竟十分有滋味。馒头又大又软,一个足有拳头大。以朱昀的饭量,吃两个也就饱了。
倒是陪着一同吃饭沈祐沈嘉方鹏,各自吃了四五个馒头。
朱昀哑然失笑:“你们几个饭量倒是都不小。”
一直没曾说话的沈嘉,咧嘴一笑:“让殿下见笑了。其实,放在十年前,我得吃上六个才能饱。”
朱昀被逗得哈哈大笑。
沈嘉和沈祐是堂兄弟,当年一同进的燕王府。和阴沉少言的沈祐不同,沈嘉在亲卫里是出了名的活泼跳脱。朱昀对沈嘉自是十分熟络。
方鹏笑着凑趣:“你收敛些,别惊到殿下。”
沈嘉又咧咧嘴,正要说话,沈祐瞥了一眼过来,沈嘉立刻闭了嘴。
四弟特意嘱咐过,在太子殿
朱昀笑着说道:“骑兵营里掌后勤的军需官叫过来,我要见上一见。”
军营里负责后勤军需的官员,没有领兵打仗的武将们体面光鲜,实则十分重要。骑兵营有现在这样的光景,也有军需官的一份功劳。
太子殿下想见一见军需官,也实属正常。
沈祐点点头,传令下去。一炷香后,骑兵营的军需官便来了。这位军需官,年约三十一二岁,正是男子鼎盛之龄,身量修长,面容英俊。
正是冯少君的表哥崔元翰。
“微臣崔元翰,见过太子殿下。”崔元翰恭敬地行礼。
朱昀笑道:“不必多礼,起身说话便是。”
崔元翰谢了太子恩典,起身答话。
朱昀连日待在军营里,对军需官的职责了然于心,一张口便问到要紧之处。崔元翰毫不迟疑,对答如流。
朱昀颇为满意,张口夸赞道:“这一战,骑兵营立下大功,你这个军需官,居功至伟。兵部议功的时候,特意提起你,给你升了一级。希望你日后兢兢业业,做好军需后勤之事。”
崔元翰忙拱手应是。
崔元翰原本是从四品,升了一级官职,就是正四品。
边军里的军需官,能做到四品已经是到顶峰了。
这一日下午,朱昀又去士兵们住的军帐处转了一圈,再去马厩里看马。沈祐整整陪了一日,到了晚上,特意设了小宴。
军营里的厨子,精心做了八道菜肴。不过,说不上如何精致,以牛羊肉为主,每一碗都分量十足。
沈祐亲自为朱昀斟酒,举杯相敬:“末将敬殿下一杯。”
朱昀深深看了沈祐一眼,微笑着举杯:“你我一饮而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