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贺思嘉跳下躺椅就要报复,吴臻机警后撤,快速绕到一名工作人员身后。

绵绵面无表情旁观两人打闹,心里却默默配上了音:来呀,来追我呀,嘻嘻嘻……

突然,吴臻停下脚步,贺思嘉收势不急,直直撞了上去。

但吴臻及时扶住了他的肩,“感觉好点儿了吗?”

贺思嘉愣了愣,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摆脱了角色影响。

吴臻并不需要他回答,转头看了眼余枫那边,摄像灯光还在挪动机器,便说:“要不要去抽支烟?”

贺思嘉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两人走到片场角落,吴臻分给贺思嘉一支烟,帮他点燃后才顾上自己。

贺思嘉吐出个烟圈,仰头望着漫天星斗,忽问:“拍戏前你去哪儿了?”

“随便走走。”

“是你的习惯吗?我是说,拍重要戏份前你都要一个人走走?”

“算是吧,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梳理思路,出去转一圈、上床躺会儿、泡个澡,或者……”

吴臻停顿了下,转口说:“总之办法很多。”

贺思嘉非要寻根究底:“或者什么?”

吴臻懒散地倚着一棵树,瞟了他一眼,“就那个。”

“哪个?”

“Masturbate.”

“……”

贺思嘉有点难以想象,倒不是吴臻气质禁欲,恰恰相反,他偶尔能从吴臻身上感觉到一种隐晦的欲,无关情/色,而是源于荷尔蒙的吸引。

虽然吴臻从不谈这些,但贺思嘉直觉对方应该在情场上游刃有余。

他只是无法将“自助”这种事和吴臻关联。

贺思嘉咬着烟嘴,半眯着眼问:“你入组后解决过几次?”

吴臻掸了掸烟灰,“贺思嘉,你是不是上过床还要跟朋友讨论细节?”

贺思嘉不满,“我有那么低级吗?”

“我只是觉得你对性的好奇不亚于我高中时的同学。”

贺思嘉哽了下,他只是对吴臻好奇而已。

正想要辩驳,吴臻倏然靠近他,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肩,“你呢?几次?”

温热的气息拂过贺思嘉耳畔,他本能地歪了下头,“喂,是我先问你的。”

吴臻却只笑着放下手,“回去了,设备已经挪好了。”

贺思嘉闻声回头,灯源处已不在忙乱,一切都井井有条。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换景别拍摄无非是重演一便,即使吴臻感情不如之前饱满,依然表现得可圈可点。贺思嘉倒是NG了两三次,可也顺利完成了。

至此,伽罗村的戏份正式杀青,余枫当场开了瓶香槟。

气泡喷涌而出,所有人都沉浸在当下的喜悦中。

吴臻转身冲贺思嘉展开双臂,“弟弟,来庆祝一下。”

贺思嘉怔了怔,灿然一笑,大方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人群跟着起哄,本已逐渐稀落的掌声变得加倍热烈,还有跟组宣传拿着DV拍摄。

捧着鲜花的绵绵和阿水互看一眼,都感觉像是在什么奇奇怪怪的婚礼现场。

“你俩别腻歪了,赶紧过来拍个合照。”

余枫指挥几个人挪设备,留出空地后,一众人按次序排好。

吴臻和贺思嘉抱着花束一左一右站在导演身边,三人的身高差形成个明显的V字,两位主演隔着余枫头顶对视,又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拍了照接下来就是杀青宴,等贺思嘉卸完妆回来,见场地中央摆着不少烤架,才知道今晚的保留节目是烧烤pa。

他眼尖地发现摞在角落里的几箱啤酒,朗声问:“余导,今晚能敞开了喝吗?”

余枫正给一串鸡翅刷油,头也不抬地回:“明天吃了午饭就得走,你要是起得来,随你喝。”

贺思嘉当即打定主意要纵情一醉,虽说前不久刚聚过餐,可当时戏还没拍完,他束手束脚没敢多喝。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放开了,宣传总监忽然提议:“要不来点儿助兴节目?到时候剪成花絮。”

余枫略一沉吟,点了几名年轻人表演才艺。他挑的都是性子外放不怯生的,有人秀了魔术、有人来了段单口相声,轮到叶闻飞时,他打了一套长拳。

听叶闻飞自己说,他五岁开始学武术,足足学了八年,之所以会被挑上饰演小警察,很重要一点就是他武术基本功扎实。

事实上,叶闻飞这套拳也确实打得漂亮,行云流水,气势天成,赢得了满堂喝彩。

贺思嘉一边叫好,一边朝叶闻飞砸花生,“小叶子,接爷的赏!”

叶闻飞冲他虚踢一脚,笑骂:“滚蛋,再扔我跟你急啊!”

等叶闻飞下场,吴臻轻拍着手说:“厉害,我都不好意思在叶老师面前班门弄斧了。”

叶闻飞擦了把汗,问:“吴老师也会打长拳?”

“长拳倒不会,以前拍古装片里有打戏,赶鸭子上架培训了几个月,会一点太极拳。”

贺思嘉已经补完了吴臻所有电影,立刻想起来是哪部,客观而言,吴臻的打戏还挺帅的,“就表演这个呗。”

“不献丑了。”

“那你还有其它才艺吗?”

吴臻想了想,“我会出老千。”

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下,吴臻要了副新牌,一边拆封一边说:“我顶多算半桶水,就拿德州/扑克当例子,台面几个人?庄家是谁?”

贺思嘉兴致盎然,接口说:“台面四个,庄家你咯。”

吴臻点点头,抽掉大小王,默记了会儿牌面,接着将纸牌归拢在左手,上来就是一招帅炸天的花式拉牌。可惜帅不过三秒,下一瞬,纸牌哗啦啦散了一地。

“太久没练了,有点生疏。”吴臻盯着地上的纸牌,语气倒是很镇定。

贺思嘉和叶闻飞早就笑得打鸣,负责拍摄的宣传肩膀不住发抖,吴臻却不受干扰,平静地又要来副牌,找了找手感后还是先拉牌,再接一式蟒蛇落牌,最后一招单手切牌,全程宛如赌神附体。

由于只是演示,他直接按照四人份各发了五张牌,贺思嘉抢先翻开属于吴臻的牌面——黑桃同花顺!

“你平时和我们打牌是不是出千了?”贺思嘉服气之余忍不住质疑。

吴臻嗤笑:“我至于吗?”

贺思嘉一想吴臻好像也没赢几次,又问:“你洗牌技巧这么牛,以前怎么不见秀?”

“不觉得正经打牌时这样洗牌有些哗众取宠了吗?”

贺思嘉和叶闻飞齐声回答:“不觉得。”

吴臻顿了顿,神情微妙。

这时,贺思嘉绕到吴臻身边,出其不意抱住他胳膊,故意掐着嗓子说:“好哥哥,你教教我。”

叶闻飞立即跟上,造作地跺了跺脚,“臻郎,人家也要学!”

旁人笑得前仰后合,吴臻淡然扫了贺思嘉一眼,“看你们表现了。”

“要怎么表现啊?”贺思嘉是真想学,这招用来装逼把妹简直无往不利。

“你好像还没表演?”吴臻耐人寻味地笑笑,“如果能让我眼前一亮,我就教你。”

贺思嘉眼珠子转了转,他唯二能称得上才艺的只有小提琴和钢琴,但水平有限,也不适合现场发挥。

原本他打算随便唱首歌糊弄过去,可听吴臻这么说,他临时改了主意,转身冲小栖吩咐:“帮我放首歌,BLAK的《PlayingWithFire》。”

叶闻飞不走心地问:“你要跳女团舞吗?哈哈哈……”

他其实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哪知贺思嘉竟打了个响指,“聪明。”

笑声戛然而止,又被掀天的哄叫声取代。尤其在贺思嘉似模似样地摆出开场pose后,气氛更为热烈。

伴随着歌曲前奏,贺思嘉右手轻触左肩,再顺着侧脸绕过头顶,伸展手臂俯身划下。

他踩着节拍拽腰往前走了四步,步步都在鼓点上。

《PlayingWithFire》曲风轻快,女生跳起来性感又娇俏,网上还有不少男生的翻跳。

贺思嘉跳得不能说敷衍,可绝对不算专业,他没有认真去抠原版的神态和动作,肢体舒展随意,不论晃肩扭腰或是摆胯抖腿都极为自然,半点不显娘气。

如果让业内人士评价,贺思嘉这种翻跳是不及格的,可从视觉效果而言却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不过再怎样也是女团舞,一些小动作由贺思嘉做出来也过分可爱了,比如此刻的小狗跳和双食指画心,让气氛嗨得仿佛穿越到顶级男团的演唱会现场。

叶闻飞嗓子都嚎破了,如同嗑/药般狂扯吴臻胳膊,后者任他拉拽,目不转睛盯着贺思嘉,瞳眸中唯映出一个人。

只可惜贺思嘉跳完一小段就忘了动作,毕竟是很早前跟人打赌现学的。

他也不着急,随着节拍随意晃动身体,直到副歌部分将至,终于唤醒了身体记忆。

贺思嘉侧身迈出右腿,懒洋洋下腰,又飞速站直,在鼓点加强的刹那脱掉外套,用力一砸!

尖叫声几乎冲破耳膜,躁动的鼓点引领贺思嘉每一个动作,力量从他四肢传递,仿佛一揽指都能挽出朵炸裂的花火。

临到第一段末尾,贺思嘉刻意看向吴臻,汗湿的睫毛下泄出一点挑衅的光,他亲了下指尖,朝对方抛出个飞吻。

吴臻配合地虚虚一抓,就在人人都期待他的回应时,他却抬高接飞吻的手,朝余枫做了个投掷的动作。

余枫:“……”

贺思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