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沉船,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在收获不小,总算对得起大冬天的这一通折腾。
在港口,方敬给六人结清了工钱,果然信守承诺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
接到红包的时候,葛乐志捏着红包,觉得钱应该不少。等到离船上岸,他打开红包数了数,居然有三千块,不由一愣,继而又欢喜起来。
以前他也在这艘船上打捞过东西,那可真是拿命挣钱,像那种只有几米十来米的浅海区还好,稍微深一点的地方,那可真是要命。私人老板的打捞船,设备不怎么先进,基本都是靠人力打捞,有一次他们接到一个任务,去打捞一艘货船,那船沉在几十米深的水下,他们一共十几个水手,连续在水下作业了将近半个月,才总算连货带船一起拖回了码头。
那一次打捞完毕之后,他连着好几个月耳朵整天都是懵的,休息了几个月才缓过劲来,身体也是在那次搞垮的。
相比之下,跟着方敬这次出海真是不能更简单了,都不用他们下水,只在船上做些力气活,完了还有红包领,就跟白捡钱似的,怎么不高兴。
“果然遇上好人了呢!”葛乐志呵呵笑了起来。
第63章卖船
方敬出海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除了刚买的那条二手拖船,甲板上还拖了条光剩架子的破船,不出意外,渔村的老老少少又全跑来码头上看热闹。
叶驰听到他哥回来,让农家乐里一个常客帮忙看一下,自己跟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欢快地跑去码头接他哥。
“哥,打到什么好东西了?”叶驰跳上船就往冷冻舱跑,结果看到舱里只有小鱼小虾三两只,别提多失望了。
这艘拖船本来不是为了海上打捞用,有时候免不了要远洋,在海上漂上好几个月,为了保证补给充足,船上有一个小型冷冻舱。
“哥,你们出海一趟,怎么什么都没有捞到呀?”叶驰大失所望,看着他哥的眼神都透着怜悯。
花了老多钱买这么大一艘拖船,结果出海一趟,连条值钱的船都没打到,难怪后来加油的钱还是他从农家乐的营业额里面转出来的。
不过他哥第一次出海,要鼓励,就算一无所获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哥,没捞到东西可别灰心,第一次出海嘛都这样,下次有经验了,说不定刚好找到渔点,到时候捞一整船金枪鱼回来。”叶驰拍拍他哥的肩,安慰他道。
方敬无语地看了叶驰一眼,心想这孩子可真傻,他又不是买的渔船,本来就没打算去捕鱼好吗?谁说他没捞到好东西?
这个不识货的小傻瓜。
方敬下巴朝船尾的那艘船架子扬了扬,对不识货的小表弟说:“驰驰,哥买的是拖船,不是渔船,刚捞了艘沉船上来。”
“真的?哥你真厉害。”叶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兴奋地道,“沉船在海里是什么样子的?船上面是不是堆满了各种金币银币金银珠宝古董?有机关吗?有幽灵吗?”
方敬彻底无语了。
“你听谁说的,沉船上都是金币银币珠宝古董的?”
“网页新闻上都这么说啊,而且电影里面也都是这么演的,幽灵故意用宝藏来引诱人们去打捞沉船,结果最后所有人都葬身海底,幽灵又搬着宝藏继续去引诱另外的人。”叶驰不服气地反驳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好奇地问,“哥,怎么样?你们碰上幽灵了吗?船上有没有机关,像钢丝千人斩什么的。”
方敬:“……”
他和岑九互望一眼,心想叶小傻瓜这乌鸦嘴可真够灵的,虽然机关他们是没看到,不过幽灵——
想到看到的那个船精灵,方敬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原本他以为那都是人们对大自然力量的畏惧和崇拜而刻意编造出来的,可是现在他不光亲眼看到船精灵,灵魂升空这样明显不符合唯物主义思想的东西都被他看到了,简直完全颠覆了方敬以往二十五年坚定不移的世界观。
方敬觉得以后哪怕遇见再玄幻的事情,他都能淡定地接受。
“驰驰,以后少看点那种米国的恐怖片。”方敬脑中思绪转了一圈,最后拍了拍叶小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叶驰:“……”
他哥今天感觉好怪。
萧泽从驾驶室里,三两步跳了出来,长腿几迈,走到方敬身前,指了指后面的那艘船架子,问:“这个怎么办?”
都锈得看不清原材质了,残破得碰一下就会散架似的,搬上岸明显不实际,放在船上感觉也不是那么个事。
方敬道:“我想想办法,争取早点处理掉。”
这种东西在他手里其实没多大价值,他又不做研究,也没有收藏的癖好,不知道海大考古系或者海洋大学有没有兴趣。
萧泽点了点头,错身从叶驰身边擦肩而过。
他长得十分高大,形容彪悍,走起路来步子迈得又大又矫健,偏生一点声音也无,气质一看就不同平常人。
叶驰的小脑袋跟着萧泽的身影转动,直到萧泽下了船,穿过人群,消失在村子里的那条土路上才收回目光。
“哥,他是谁啊?”看着好帅!
叶驰生了一张娃娃脸,时常因为这个被人嘲笑,上大学后更是被学姐学长们当成邻家弟弟,时常捏脸揉脸惨遭蹂躏,个中辛酸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他毕业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张他大舅一样粗犷的脸和魁梧的身材。
简言之,他希望自己更有男人味更man一点。
则才过去的那个大哥完全就是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原型啊。
“萧泽,哥的同学介绍过来的船员,比你大,你得叫哥。”方敬揉了揉叶驰的脑袋,说,“累死了,先回家。”
岑九提着两人的行李袋,肩上扛着一只巨大的铁箱子从船舱里走出来,叶驰一见,顿时眼睛都瞪圆了,脸上的表情羡慕得不得了。
男人就得像九哥这样,一身的腱子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哪里像他,软趴趴的一点也不man。
见识了岑九这个非一般的大力士之后,叶驰对于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原型立刻毫不犹豫地由素不相识的萧泽变成了岑九。
方敬第一次正儿八经出海累得半死,上了岸赶脚人还跟在海上一样晃悠个不停。根婶做了饭,方敬和岑九随便在农家乐吃了饭,回家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暗地。
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很暗,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醒了?饿不饿?”岑九早就醒了,跑到农家乐那边吃饭,回来后看见方敬睡得香,又爬上床抱着方敬继续睡。
“几点了?”方敬坐起身来,一看时间,居然睡过去了整整一天,难怪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四点。”岑九掀开被子起床,中午他给方敬带了饭,一直在锅里温着。
外面温度很低,方敬嫌空气太干燥,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开空调,岑九一起床,就缩在被子里,完全鼓不起勇气下床,床头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熟悉的铃声响起,方敬从被子伸出手把手机拿了起来一看,是陆教授的电话。
“老师?”方敬挺惊讶的,按理说这个时候学校忙着组织期末考试,陆教授估计应该挺忙的,怎么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小方啊,我有事找你,怎么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啊。”陆教授在电话那头抱怨道。
方敬:“……”
“我最近出了一趟海,海上没信号。”方敬满头黑线,连忙解释,“老师找我有事吗?”
海上没有信号,方敬差不多一个月没用手机,没电了也懒得充,昨天回到家才充电,刚刚才开机,陆教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前两天看新闻,看到你在大塘码头似乎拖了条沉船,看那龙骨,似乎是清代的赶缯船。”陆教授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激动,“是这样的,系里最近正好在做一个关于清朝沉船的课题,不知道你捞到的那条沉船有什么打算?要是打算出手的话,不知道愿不愿意考虑卖给系里,不过价钱方面可能不会太高,系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当然也不会让你太吃亏。”
第64章未来
方敬:“……”
那天他拖着打捞船回大塘市的港口时,确实看到有记者闻风而来,进行采访,不过他都推给老葛他们几个同来的水手了,自己并没有出面,就这样陆教授居然还能看到他,不得不说老人家年纪虽然不小了,眼睛可真利索。
不过,他本来有点发愁怎么处理这艘沉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接手了,真是打瞌睡就马上有人送枕头!
方敬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陆教授更加会雪中送炭的人了。
“我正愁不知拿这艘沉船怎么办呢,陆教授想要那是再好不过了。”对这位于自己有恩的授业恩师方敬十分尊重感激的,立即答应下来,随即又有点迟疑地道,“不过,教授,这船我估计可能就是一艘清代的普通打捞船,没什么太贵重的意义,要不您抽空过来瞅瞅再做决定也不迟。”
陆教授一听只是打捞船,有点失望,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当即道:“那行,周末的时候我带人过来看看,你可别急着卖掉了。”
“放心,船我一定给你留着,等你看过了,要是没什么用,我再找别的买家。”方敬爽快地道。
他虽然急着出手,可是一来现在除了陆教授没有别的买家,二来与其将船卖给不知名的买主,不如卖给自己的母校,好歹那也是培养自己的地方。
“除了船体,你捞到别的什么好东西没?”生意谈完,陆教授立即开启师生模式,和方敬拉家常。
方敬道:“不多,只有两三百件瓷器吧。”
陆教授沉默了一下,这个数量确实有点少,一船的古代贸易商船,多的有近十万的瓷器,少的也有几万套,由此可见方敬捞到的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沉船。
基数太小,值钱的也就更少了。
陆教授道:“别灰心,两三百件瓷器里,只要有一两套珍品,你也赚了。周末的时候我顺便去给你掌掌眼,你先别随便处理了。”
方敬求之不得,立刻答应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正事说完,陆教授忙着安排系里的事情,和方敬随便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岑九推门进来,看见方敬一个人抱着被子大床上傻乐,像个小傻子一样,特别二。
“吃饭了。”岑九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门,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
闻到饭菜香,方敬本来就瘪瘪的肚子更饿了,也懒得刷牙洗脸,端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方敬干掉了两大碗米饭,两盘菜,还喝了一碗汤,满足地喟叹一声:“总算有活过来的感觉。”
岑九摸了摸方敬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了一下,把碗筷拿出去,就着炉子上的热水洗了,擦干手回到房间里。
方敬吃饱喝足,身上暖乎乎的,觉得应该好好犒劳一下任劳任怨的男朋友。
他朝岑九招招手,岑九的眉毛动了动,仿佛在问他要干嘛。
方敬掀开棉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特别言简意赅:“睡觉。”
岑九眼睛一亮,立刻脱了衣服爬上床,不过没有立刻开始睡,反而抱着方敬在床头玩了好一会儿。
确切地说是方敬在玩,岑九在一边给他揉肚子消食。
方敬拿手机玩消消乐,破解版,无限精力的那种。玩了半小时,有一关怎么也玩不过,方敬把手机一扔,岑九的按摩非常有效果,他肚子不撑了。
岑九坐在床头,方敬坐在他腿上,两个人抱在一起不住地亲吻。
相比起真正的睡觉,方敬反而更喜欢事前的亲吻和爱抚,主要是岑九体力过人,每次做起来,都让他有种痛并快乐着的矛盾感受。
这一次也一样,等到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至少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两个人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岑九一手扣着方敬的腰,一手毫不羞涩地盖在他的屁股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我很高兴的气息。
每每这个时候,方敬都会无比想念当初那个亲他一口都会满脸通红的小暗卫。
“那个,咱们打个商量呗。”方敬动了动,犹豫着道。
“嗯?”岑九松开一点,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纵欲了?听说纵欲过度容易早衰,我想着要不咱们节制一点?”方敬开始给他分析可持续性发展的必要性,“过了年我就二十六了,你二十,就算我们只活到七十岁吧,那也还有到至少四十多年可活,要是按我们现在这个频率,我估计四十岁,咱俩都得去补肾了,后面三十年只能干看着。如果我们节制一点,我觉得以我的身体条件,至少做到六十岁都没有问题,当然我是说到那时候,如果你对一个小老头依然有性趣的话。”
岑九慢吞吞地道:“我觉得即使到七十岁,我也依然很精神。”说完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