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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大楼,方敬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吁了口气。

“哎呀,总算解决了一件心腹大事。”

岑九还沉浸在法医雕塑的神奇里,实在不太懂怎么有人能够仅仅只根据一具骨骼就能推测出一个人生前的长相,这完全就是神迹啊。

方敬哈哈一笑,本来想掂起脚尖揉一下岑九的脑袋,后来发现身高差这个动作难度太大,只好改为拍了拍岑九的肩,道:“这不是神迹,这是科学!”

岑九点头:“嗯,科学真神奇。”

方敬:“……”

好吧,要一个还没有经历工业革命洗礼的古代社会人士明白科学的神奇,实在有点难,岑九这样的还算是接受能力快的,到少没有说出什么妖术来。

方敬给张越打了个电话,约他有空见面,帮忙拟一份雇佣合同后,他挂了电话,看着空荡荡的校园里,枝繁叶茂的桂花树,笑了一下,对岑九道:“走,跟哥看车去。”

岑九欣然应允。

第93章

方敬和岑九到海城一家口碑比较好的车行,比较了一下,选了一台中等价位的经济型suv,约好了取车的时间,又带着岑九回到市区。

张越周末才有时间,今天才周四,方敬便打算在海城多停留几天,不着急回靖城,带着岑九四处逛逛,说起来岑九过来也有将近一年了,他还从没带他好好玩一回。

他在离海大校区不远的地方订了一家商务酒店,正准备带着岑九出去吃晚饭,陆师母打电话过来,让他们俩小伙回家吃饭。

方敬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才发现他忘了把带过来的几枚墨西哥鹰洋银元给陆教授,便欣然应允了。

陆师母的手艺真挺不错的。

天气太热,方敬买了点水果和岑九两个人一路晃晃荡荡地走到陆教授家蹭晚饭。

陆教授的儿子常年留在国外接受资本主义熏陶,平时很少回家,陆师母念儿心切,见到差不多年纪的年青人就母性大发,完全把方敬和岑九当自家儿子看的,见他们两过来,立刻毫不见外地指使大力气的岑九去楼下搬水桶。

方敬和岑九两人才刚进屋,水都没喝一口,吭哧吭哧又下楼去搬纯净水,一口气搬了六七桶,放在客厅里。

陆教授连忙招呼他们道:“别管了,快去洗把脸,坐着吹会风,凉快些了就开饭。”

方敬热得要命,站在空调出风口吹了半天,身上的温度降了下去,觉得凉快了,才去沙发坐着。

坐下去的时候,口袋里有什么硬盒子刮了他一下,他才想起来,从裤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陆教授道:“老师,送给你的。”

陆教授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无边眼镜,把盒子拿起来端详了一番,问道:“这是什么呀?你不会是送错人了吧。”

盒子小小的,看上去很像首饰盒,还以为是送给陆师母的,结果打开一看,居然是四枚墨西哥鹰洋,顿时喜出望外。

“你这哪里来的?”

方敬拿着水果刀在削苹果,说:“上次捞船捞上来的,捞了不少,送几枚给您当纪念。”

“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好。”陆教授高兴极了,立刻回屋拿了放大镜过来开始摆弄这几枚小小的银元。

墨西哥鹰洋现在收藏界的价格也就几百块一枚,四枚加起来还不到两千块,对陆教授而言,并不算多贵重的礼物,但耐不住收藏钱币是他的心头好,方敬这份礼并不算贵重,却正好投其所好。

“我看看这个,你们自便。”陆教授说着,便拿着放大镜细细揣摩这几枚钱币,整个人都沉浸在对新钱币的探索之中,完全忘记家里还有两个客人了。

方敬见怪不怪,并不觉得被怠慢了。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岑九,说:“吃个苹果,一会儿就吃饭了。”

岑九的好胃口他是知道的,中午那一顿陆师母做得精细,份量却不是很多,岑九多半没吃饭。

岑九接了过来,“咔嚓咔嚓”开始啃苹果。

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的陆师母想到什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小方啊,阳台的灯好像坏了,你能帮我换一下吗?杂屋间里有楼梯。”

“好的。”方敬起身,去杂屋间里取楼梯。

岑九几口把苹果吃了,站起身,一手拎起楼梯往阳台上一放,“噌噌噌”几下爬了上去,利索地把灯换好,又“噔噔噔”爬了下来,单手拎着楼梯放回杂屋间。

前后不到三分钟,效率得不得了。

方敬抹了把脸,好半天没说话。

客厅里,陆教授喜气洋洋地打电话,跟同是钱币收藏爱好者的朋友炫耀。

“老刘啊,我刚得了四枚墨西哥鹰洋,什么时候过来坐坐?”

“上次电视里不是有报道嘛,靖城那边一个渔村有个小伙子捞起了一艘骷髅船,就是我学生捞的,还有不少墨西哥鹰洋,他就送了我几枚当纪念。”

“哈哈哈,那是那是,行,有空过来看看,花边和直边的各两枚,成色都挺好的,哪天过来瞧瞧。”

小老头儿可得瑟了。

方敬觉得一脸炫耀的小老头儿也挺可爱的。

陆师母把饭菜端上桌,看着两小伙眯眯笑,招呼他们:“老陆,小方小陈,快来吃饭了。”

陆教授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和方敬他们一起入座。

吃饭的时候,老头儿想到什么,问道:“你捞上来多少银元?”

方敬道:“不少,有个两三吨吧。”

上岸后,他称过,三吨多一点。

陆教授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老头儿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错不错,看来这次你辞职真辞对了。”

本身就是文物界的泰斗,陆教授当然知道两三吨的墨西哥鹰洋的价值,就算是融了直接卖银,按照当年的银价,都能值不少了。

“托福,运气好罢了。”方敬也笑了,心想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有那天逆天的金手指,他根本不敢辞职好嘛。

陆师母也好奇地道:“小方啊,你真捞上来那么多骷髅啊?”

“真的。”方敬拿公筷给岑九夹了半碗菜放到他面前,放下筷子才道,“刚见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场面真的很壮观。”

足足有五百多个完整的骷髅,还不算碎裂的那些,堆在海底像个小山包似的。

想到那些骷髅头的来历,陆师母感叹一声,道:“真是作孽哦。”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黑暗混乱的年代,人命不值钱,像这样冤死的华工还不知道有多少。

气氛一时有点沉闷,大家都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地吃饭。

陆教授隔了好一会儿,才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国家现在也强大起来,再没有人能像以前那样欺负我们了。”

“我这不是心里难受嘛。”陆师母叹了口气,拿勺子给方敬舀了一勺他爱吃的肉丸子,说,“这丸子都是我剁的馅,自己做的,你多吃一点。”

“师母做的丸子最好吃了。”方敬嘴甜地恭维道,哄得陆师母捂嘴直笑。

“那些银元你打算怎么办?是融了卖银子,还是一枚一枚慢慢卖?”陆教授开始考虑怎么让学生的利益最大化。

银价低,融了卖比较划不来,而且都是19世纪的真品墨西哥鹰洋,就这么融了也怪可惜的;可要是一枚一枚卖,两三吨的银元要卖要猴年马月去。

而且文物向来都是物以稀为贵,墨西哥鹰洋的价格现在不错,可要是突然一下子多出几十万枚,数量太大,对收藏市场也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方敬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现在缺钱,可是又不甘心融成锭当贵金卖,毕竟这回虽然捞上来不少东西,可光是那几百个骷髅就得花不少钱,要是把银元融了,这条沉船他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

“要不我帮你联系联系,看我那些老朋友们有没有要的,到时候再联系你。”陆教授说,“要是你现在不急着用钱,就再等一等吧。”

“行。”方敬点头,“我听老师的。”

说起来他捞上来的东西大多数都是陆教授帮他联系买家卖出去的,虽然价格上可能不是最高的,但好在人品都不错,至今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实在不行,他上次捞上来的明朝官瓷还有将近百来件,撑过两三年,等暹罗船的事过去,那两箱子珠宝首饰,还有一堆的暹罗古瓷到时也能脱手了。

那可都是钱,而且还不少。

从陆教授家里出来,反正离酒店也不远,方敬也懒得叫车,和岑九两个人又慢悠悠地晃回去。

大学附近小吃店多,虽然暑假很多店面关门休业,两边依然有不少大排档夜宵店。

方敬选了个人比较多,看起来最热闹的店面,叫了两碗面,又点了不少烤肉,陪着岑九吃了才回酒店。

洗完澡,方敬顺手摸了摸岑九平坦的小腹,道:“我一直好奇,你每天吃那么多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吃那么多,也不见长肉,小腹依然一片平坦,六块腹肌若隐若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精瘦精瘦的,方敬每见一次就要羡慕嫉妒恨一次。

岑九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把他作怪的手拿开,说:“消耗大。”

说罢还用非常隐晦的目光看着方敬那一身光洁溜溜的小身板。

这一年多来,常年在海上漂,方敬的身体结实了许多,以前那种软绵绵的白面书生形象是彻底一去不复返,但比起岑九来,就完全不够看。

“不公平,我们吃同样的饭,干同样的活,为什么我们的身材差别这么大?”方敬特别不满地嚷道。

岑九没理他,把毛巾一扔,运功把头发蒸干了,往床上一躺,招呼方敬道:“睡觉。”

他从三岁起就开始练武,练到现在,怎么可能会一样。

“不行,我也要你这样的腱子肉。”方勤往岑九身上一趴,在他身上东捏捏西捏捏,羡慕极了。

岑九脑海中自动代入方敬一身腱子肉,硬梆梆的身体,诡异地沉默了几秒,果断把人往怀里一捞,熄灯睡觉。

比起硬梆梆的男子汗,还是现在白白软软的样子好,抱起来舒服。

第94章

接下来的两天,方敬顶着大太阳拖着岑九把海城里里外外逛了个遍,周六的时候,终于等到张越大少爷飞抵海城。

方敬兴高采烈地和岑九跑去机场接机,结果还遇上飞机延误晚点,两人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千盼万盼望穿秋水,才总算等到人出关。

方敬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拍了拍岑九的肩,岑九身形微微下蹲,方敬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有气无力地道:“好饿,饿死我了。”

岑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叫你去吃饭你又不去。”

方敬恼羞成怒:“我哪里知道会延误这么久?手机电板又这么不经用。”

因为等人闲着无聊,方敬便拿手机玩游戏,自己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后,又拿岑九的玩,岑九的手机电池也耗光又怕错过张越的航班,只能一直守在出口大厅,时刻关注航班信息,然后悲剧了。

张越看得好笑,觉得方敬自从辞职后,比起以前大学时代性格要开朗了许多,不由笑道:“你最近可是大出风头啊,那么多美女围着你求采访很爽吧。”

当年他们宿舍最沉默寡言的老幺现在居然是最风光的一个,真是时事无常。

“嘿,别提了。”方敬摸了摸鼻子,当时只顾着一时爽,后来回家看重播后,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己就是口井,横竖都是二,囧死了,老爸老妈还骄傲得不得了。

“哈哈哈。”张越豪爽地大笑,习惯性地像以前学生时代那样,和方敬勾肩搭背一起往外走,冷不防周围气温立刻下降好几度,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真奇怪,明明是大夏天来的,他居然觉得冷气逼人,而且背后仿佛被人拿刀子割一样。

岑九迈开长腿,状似不经意地挤开两人,接替了张越,道:“叫车还是坐大巴?”

冷漠的脸脸绷得死紧,盯着张越的眼睛在往外飞刀子。

当着他的面勾搭他男朋友,当他是死人不成?惹恼了他,shā • rén灭口没商量。

身为大齐暗卫,他可是有一百零一种方法能让人无声无息地消失,连一片小指甲都让人找不到。

张越的眼睛瞅了瞅自打他见到他就开始放眼刀子的年轻人,再看看没事人一样的方敬,摸着下巴有点若有所思。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岑九,去年到渔村玩的时候,就是这个年轻人帮忙在船上打杂干活,当时他对这个冷漠寡言的年轻人印象就很深刻,对于他和方敬两人的关系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现在只是更加证实自己没想错。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和他们宿舍的老幺似乎真的是那种关系。

岑九一个冷眼回了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喜欢男人的吗?

方敬对于两人之间的剧烈心理冲突毫无反应,乐呵呵地跑去服务台买了回市区的大巴车。

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