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觉得他可能是疼疯了，才发那些智障话，等他想撤回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三分钟，撤不回来。
接着他手机就响了。
“喂？”
祁舟晨：“下来开门，你怎么回事？”
突然给他发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像遗言似的，把祁舟晨大半夜吓得困意全无，立马穿好衣服赶过来。
洛曦捂着嘴，他一动牙就疼：“你……唔……你来做什么。”
“快点开门。”
洛曦非常不想动，也不想说话，但是祁舟晨在门口，只能挣扎半天爬起来，趿着拖鞋出去。
开门后。
祁舟晨看见洛曦脸色发白，手捂着脸颊眉间紧蹙，额头沁出密密细汗，他就猜到结果：“牙疼发作了？”
洛曦点头。
“话都不能说吗？”
洛曦继续点头，也不是不能说，就是特别疼，张嘴时如果有冷风进来，他就要痛死。
“洛叔叔和阿姨已经休息了，我带你去医院，大医院有门诊，应该有医生值班。”
洛曦实在是没精神，摇头，结果被祁舟晨拽住胳膊，将他往外拉，他忍不住吼道：“我衣服都没换！”
“嘶啊……”
啊啊啊啊——
洛曦再次捂着侧脸，疼的眼泪都快冒出来。
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嘴馋！
祁舟晨皱眉，直接将自己外套披在他身上，托着他下颚抬起来，拿手机电筒看他那颗智齿。
这颗智齿的龋洞在边缘，挨紧牙龈，周围红肿凸起，应该是洛曦刷牙碰到过，脆弱的牙龈根有细微血丝，这是发炎症状，再不拔掉医治，明天更严重。
祁舟晨语气认真道：“这有感染风险，还会影响旁边的牙齿，今天必须看医生，别闹。”
洛曦疑惑的看着他，祁舟晨好像对医术方面挺有学问，他是不是在国外读过这些？
洛曦被他说的心惊胆战，然后幻想白天那个画面，四颗智齿都拔掉……
“我……我去。”
祁舟晨一个人办的妥当，半夜喊的网络出租车，上车前先把车牌号拍照，把司机也拍了个照。
那司机都被他吓到，生怕他会乱发，没想到现在的小孩防范心这么强。
洛曦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他拍了拍脸颊，结果更疼，太遭罪了。
祁舟晨把他手拉开：“别乱动。”
洛曦愣了愣。
他抬眸看向祁舟晨双眼，明明平时性格很冷淡，从小就不喜欢理人，对他却总是有特殊待遇。
如果……
如果祁舟晨是个女孩子，他们是不是就是青梅竹马？？
祁舟晨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看什么？”
洛曦拿出手机打字给他看：【我觉得你如果是个女孩，肯定温柔体贴、乖巧漂亮】
祁舟晨：“……”
希望你赶紧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压下去。
“痛的厉害？”祁舟晨见他话都说不出，眼底有几分心疼，特别想把他搂在怀里。
洛曦没说话，埋头沉默良久，他拿出卫生纸，吐出来的时候还有血，可能真是大闸蟹和麻辣虾球吃严重了。
祁舟晨脸色难看，手刚搭上他右肩，本来想抱他，又小心翼翼缩了回来。
他不能太急，洛曦现在什么都不明白，如果关系闹翻，以后更难相处。
祁舟晨安慰道：“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洛曦被罚俯卧撑他都不忍心，更何况是这种痛苦。
他看着长大的小孩，哪怕是皱眉都会令他难以心安。
祁舟晨打算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还记得你小时候发烧吗？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当时就睡在我旁边，幸好被我发现，要不是你这小脑袋瓜烧的更蠢了。”
“那次也是在车上，你还哭鼻子，娇小脆弱，看起来惹人怜惜，小孩嘛，逗人喜欢，小时候胖乎乎的，不会说话的时候只会嘤嘤叫。”
真的特别可爱，祁舟晨不懂事的时候，觉得弟弟好玩，所以喜欢他。
长大后，这种喜欢就变质了。
洛曦听着他的话走神，难道是慕晓经常聊他，所以祁舟晨记得那么清楚。
小少爷捂着牙傲娇冷哼道：“不记得……”
他就记得。
祁舟晨忽悠他亲他，居然被男人亲，真丢脸。
不过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童言无忌的年龄，每天都瞎闹。
还有让他穿裙子的事情，丢人。
到医院的时候，果然有值班医生，牙科也有一位，祁舟晨去挂门诊，取票，夜晚没人，洛曦刚过去牙医就给他检查。
洛曦躺下来张开嘴，他打架都不怕，现在居然害怕拔牙。
“你这有点严重啊。”
牙医拿出工具，试探性的在那颗智齿旁边轻轻按：“这里也疼吗？”
“唔……”洛曦皱眉，两眼热泪盈眶，靠！你这样按能不疼吗，想送走我直说。
祁舟晨目光突然冷淡：“医生，麻烦轻点。”
牙科医生“嗯”了一声。
他检查完后，让洛曦拍个片子，等结果出来，他拿着光片说：
“你有四颗智齿，都在大牙后面，长得还挺整齐，就是这颗智齿发炎了，还有龋洞和牙龈出血，较为严重，幸运的是智齿萌出的比较完整，容易拔掉。”
“我去喊个帮手，你先躺会儿，个人资料也需要登记一下，然后准备拔牙。”
洛曦听完更慌，好像有些吓人。
“来，先缴费药品，你俩都没成年吧？让父母过来签字，咱们是大医院，没有签字不做。”
祁舟晨：“他爸妈工作忙，出来的时候没打扰他们，我已经十六岁不可以签字吗？”
“你真是胡闹，看病怎么能不告诉父母，虽然是大半夜，那得看是什么时候啊。”
祁舟晨点头接受批评：“好，我去联系他家人。”
祁舟晨刚刚出门的时候给他哥发过消息，但是半天没回，可能也睡着了，他正准备给洛威阳发消息，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喂，霆哥。”
洛昭霆似乎刚睡醒，嗓音低沉带着倦意：“我刚被室友起夜吵醒，才看见你消息，小曦他怎么了？”
“智齿龋洞牙龈出血，他晚上疼的睡不着，所以我带他来医院，但现在需要家属签字，医生说我们太小。”
洛昭霆那边烦躁“啧”了两声，随后听见穿衣服的动静，还有找钥匙的声音：“你等会，我还要去提车，这熊孩子，每次生病都是半夜。”
祁舟晨：“叔叔阿姨还在休息，我没打扰他们，本来以为不严重。”
“等着。”
挂完电话后，祁舟晨进去看洛曦，他躺在那里发呆，两眼看着天花板，因为旁边医生损的他怀疑人生。
“你这是昨天吃了辣吧。”
“平时也没少吃甜食。”
“好歹是男孩子，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昨天那大闸蟹本来是清蒸的，是他觉得味道淡蘸调料，要知道轮到现在这种地步，打死也不吃，有点不太现实，他可能忍不住。
“来，张嘴，先清理上药。”
洛曦张开嘴，再次痛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过几分钟后，可算是止住疼。
“今年多大了？”
洛曦缓了两秒，似乎不太疼才开口：“十五。”
“刚读高中吗？”
“嗯。”
“我家小孩还在读初中，他都不吃糖，也明白对牙齿不好。”
“……”
说来说去，又说他嘴馋，洛曦不想理他。
等了20分钟，洛曦想睡觉。
祁舟晨一直坐在他旁边，洛昭霆来的还挺快，牙医问他是哪位家属，他回答：“我是他哥哥，早就成年了，可以签字。”
洛曦突然爬起来问：“万一我牙长得太结实，拔不出来怎么办？会打麻药的吧？”
牙医扶了扶眼镜笑道：“肯定打麻药啊，放心，我下手利索，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洛曦：“……”
他怎么听见这句话更慌。
洛昭霆签完字后，和祁舟晨都在门外等。
他还是要通知爸妈报平安，万一他们起夜发现洛曦突然不见了，那还不得吓死。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俩小孩深更半夜出门，还在网上叫车，真不怕被人给卖了？”
“不会。”
祁舟晨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洛曦拔完牙后瞬间舒坦许多，但很不习惯，嘴里像是缺点什么，麻药劲还没过，感觉下半边脸都没知觉。
因为特别想睡觉，不想回家，洛昭霆去开了间临时病房。
每周还要过来换药，所以真的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牙齿，晚上不能乱吃甜食。
第二天，凌妍得知消息还准备过来看看，不过洛曦说直接回家。
麻药劲过了，拔牙的位置还是很疼，有些红肿，牙医说等换两次药才能彻底恢复。
家里最活泼的小朋友不能说话，整个房子都是安静的，洛曦回来后就去睡觉，凌妍和他说话都没反应。
“这孩子，是不是还牙疼？”
祁舟晨在旁边回答：“嗯，拔牙打麻药时不疼，医生说都影响到牙龈出血，肯定会难受个几天就好了，现在只能喝粥。”
洛威阳：“他每天晚上在书房，边打游戏边吃巧克力，骂也不听，这能怪谁？”
凌妍：“我去煮点小米粥吧。”
祁舟晨：“阿姨，您们工作忙，去上班吧，我会煮粥，可以照顾曦宝，他现在心情不好，同龄人沟通比较顺畅。”
凌妍意外道：“你还会做饭啊，真厉害，我们工作也确实繁忙，他忍几天会好的，嘱咐小曦少吃点甜食。”
“拔个牙也操心，你们还把他当三岁小孩。”洛昭霆往客厅外走说：“我先回学校，一晚没睡困死了。”
“开车注意点。”
洛威阳拍了拍祁舟晨肩膀严肃批评道：“你昨晚太胡闹，下次半夜出去，一定要喊大人，路程那么远，你俩都是未成年孩子，前段时间，有条新闻出现过黑车司机迷晕小孩绑架案，切记小心行事。”
“嗯嗯。”
祁舟晨第一次被洛威阳批评。
他知道洛威阳很凶，经常骂曦宝，但是如果洛曦有什么事，他每次都特别注重，谁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