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戴着口罩,安静的排队拿号,在这过程中她亲眼目睹了一场闹剧,从他人口中得知在一周前那老太太的儿媳妇意外流产了,送来医院后老太太非怪是医院的问题,现在这老太太又带着记者又来医院闹事。
还想看医院是怎么解决这件事就喊到湛京妍看病,湛京妍发着高烧,吃了退烧药后又打吊针,出来时人早已散了,湛京妍坐在某一排的冰冷椅子上,湛京妍平时看起来双瞳剪水现在也没有灵气眼神空洞。
实习的女护士给她插针时不忍道:“妹妹,你发这么高的烧,怎么你一个人?你家人呢?”
湛京妍高烧39.2℃。
她局促地抿着唇般,只是僵硬的露出一抹笑容,“工作比较忙。”
语气轻声又温柔。
女护士觉得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没资格多说,看着他身上的那一套校服就知道是京二中的学生。
她问:“妹妹,你高几了?”
湛京妍答:“高一。”
女护士笑着说:“哦,我妹妹也是京二中的学生,你成绩也挺好的吧。”
湛京妍温声道:“比较偏科,还在矫正中。”
女护士对她说:“学习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别太拼。”
湛京妍点点头,“嗯,会注意的。”
女护士看了看她挂的水对她说:“有事记得叫我。”
湛京妍礼貌道:“谢谢。”
女护士走时还不忘回头望她一眼,她一个人坐在那一排排冰冷的椅子上,齿白唇红,发高烧的原因导致那双精致的眼眸红红的,有一种凄凉的美。
湛京妍挂完水,就已经是十点多钟了,湛京妍家住在望京府,医院离家稍微有点距离,但是路程被湛京妍一路磨磨蹭蹭硬是走出了一个多小时,刚进家门,在拐角处换鞋。
客厅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问:“好点了吗?”
湛京妍缓缓的俯身抬眸,“嗯,好多了。”
她走进客厅,书包放在沙发上,随后坐下。
女人的视线没落在她身上,她穿着丝绸睡裙,靠坐在沙发上,大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嘴唇上是烈焰红唇,眸子直视着电脑,手还在鼠标上上下滑动。
向淑兰声音不冷不热的关心,“发高烧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让我来接你。”
湛京妍攥紧了大腿旁的裤子,“你今天不上班吗?”
向淑兰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上个期度我们营销部门做得好,给我们部门按排了出国度假机会,我没去,”茶杯又放回茶几上又继续说着,“心想马上周未你要回来了,早上你们班主任一个电话给我吵醒了。”
女人语气平和地诉,却狠狠的刺到了湛京妍心口上。
湛京妍嗯了声。
向淑兰侧头望着她问:“还有哪不舒服吗?”
她怯声道:“还有点头疼。”
“实在疼的话就先去睡会觉吧,睡醒了下来吃饭,就吃点清淡的,炖点汤给你补补。饭后我有话找你谈,下午你爸爸出差回来,晚上和刘姨家一起聚聚。”
刘姨是谢一旸的妈妈刘一娉。
湛京妍还是应了声。
湛京妍明白她口中的有事谈绝对不是好事,可她还是想抱着侥幸的态度,总觉得她妈妈应该是关心她的,关心她的健康,而不是只关心她的学习。
向淑兰脸上哪怕一个假笑都没有,“去吧。”
饭后,向淑兰从厨房里端出一碗中药,递给湛京妍,“这是我求人托关系好久才得到的土方子补脑用的,喝完。”
湛京妍知道无法抗议,还是乖乖的喝了。
向淑兰在一旁双手抱肩看着湛京妍喝,“这味儿是有点不好,但是功效好就忍忍喝了吧,我们公司有个主管她女儿也是喝了这个药,第两年就考上了清华。”
湛京妍喝完把碗递给了她妈,再在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擦嘴,悄悄的抿出了一口,再丢进了垃圾桶里。
风暴来临前,海面上是平静的。
向淑兰把碗拿回了厨房,然后又上楼拿着个素描本走下来,递在了茶几上,蹙眉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现在还在画画!”情绪很激烈。
她看湛京妍愣在原地,平缓了情绪,深吸一口气后又继续说着,“我前两天再给你收拾房间时,在你抽屉里无意看见的。”
湛京妍垂眸小声的问:“真的是无意看见的吗?”声音微颤,眼眶微红,泪水悄无声息的滚了出来。
向淑兰向前拉住了湛京妍的手,抬眸看向她的脸,声音温和又慈祥,“你不可以不相信妈妈,妈妈永远都是最爱你的。”
湛京妍含泪说道:“为什么你会把这称为爱?”
母爱不应该只是这样的。
向淑兰继续打起了感情牌,“我求求你,不要再画画了好吗?从你幼儿园到高中毕业,你知道我要在你身上花多少钱吗?接近三百.万。我给你最好的教育为了什么?为了就是让你能考得起985,211不是让你一直为了追逐什么你所谓的梦想,真的,早知这样,我曾经就不应该送你去上兴趣班。你听妈妈的,妈妈不会害你的。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觉得你这样对的起妈妈吗?”
湛京妍明白向淑兰还想让她给她一个回复,可是她就是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任凭眼泪在脸上流动。
向淑兰扭头不在看她,继续平缓的说道:“从这周周末起,我送你去补习班。等下我去跟你们老师沟通,让你走读从下周开始,你和谢一旸上下学我比较放心。”
难过吗?
很难过。
还没有在空中自由翱翔,就已经被折断了翅膀,更别提什么试飞。
下午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口开门的声音,立马起身找到了门口,向淑兰声调柔软,眉眼中有按捺不住的喜悦,“这么早,我还以你又要四点多钟才到。”
湛国荣关上了门,先把手中的两份礼物给了向淑兰,声音慈祥,“航班提前了,那我等会儿接阿九。”
向淑兰闻言愣道:“不用了,她今天早上发高烧回来了。”
“现在好些了吗?”
向淑兰躲避这个问题,打算继续坐在沙发上追剧,“她在卧室,你上去看看吧。”
湛国荣大概也明白了,无奈的询问:“你母女俩又吵架了?”
向淑兰说出了心中的气,语气压不住的往上扬,“是我想跟她吵的吗?她死心不改,还在偷偷画画。”
湛国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客观的看待,却句句劝着她妥协,“淑兰,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多说,你孩子有这个天赋有这个爱好,为什么咱们不能放手让她去做呢?人生是她自己的路应该她自己选。”
向淑兰当然不吃这一套,有依有据的看待,“是,人生是她自己的,我们家也不缺那几个钱,她想学艺术也可以大胆的放手让她学,”厉声呵斥道:“怎么你就指望她一生用几张画养活自己一辈子?能有出路吗?”
“淑兰——”
向淑兰把当年自己的经历拿出来旧事重提,“我年轻时候做个最错的决定就是学习艺术,,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无数次赤裸裸的挫败和教训它还像耳光一样不停的扇我,在资本主义家面前梦想值狗屁个钱,我希望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我更希望她以后不会因为钱而发愁。”眼底忍不住的泛起了水光,她又看向另一旁的湛国荣,“既然她在学习上有那么大的潜力,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培养她学习呢?我为什么非要培养她去学艺术?”
他还是选择站在湛京妍这边,无奈的劝解,“淑兰,我承认你的观点不是错的,但是不是观点一定就是这样的。”
向淑兰冲他吼道:“湛国荣,你今天再多说一句就离婚。”
湛国荣皱紧眉头,眼里充满了厌倦,语气极不耐烦,“能有你这样的妈真是可笑。”提着礼物,丢下一句话就上楼了。
向淑兰坐在沙发上反怼他,“没我这样的妈,她更是可怜。”
他知道如果离了婚,向淑兰一定会想尽各种方式打赢这一场抚养权官司。
湛国荣走到了湛京妍房间门前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湛京妍的声音,“进。”
湛京妍坐在书桌前低头刷题,他把礼物放在书桌的角落上,“阿九,爸爸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湛京妍抬眸,“谢谢爸。”
湛国荣安慰着她,“别在意你妈的话,想去做就去做,爸爸永远支持你。”
“老湛,你说我是不是投错胎了?”湛京妍眼抑制不住的滚了下来。
湛国荣叹气无奈道:“瞎说什么呢,你没听过一个观点吗?曾经有人说,你所发生的都是必然,在你所出生前,你有看过自己一生的剧本,但你还选择这个身份来到这个世界,那么说明一定有值得的事情,”继续鼓励着她,“不要因为现在所遇见的困难就选择气馁,我们阿九要越战越勇,爸爸相信你,永远支持你的梦想。”
湛京妍问:“老湛,你年轻的时候怎么会娶我妈,你看上了她什么?是她有钱还是长得美?怎么这么贪财好色,苦了你女儿。”
他错愕,最后开口,“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都是因为有了你,她想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苦,走了太多错路,她不想你跟她走一样的路。”
湛京妍埋怨道:“那也不应该是她这样。”
湛国荣对她说:“好了,你呢,现在就目前安安心心学好文化课,高二的时候走艺术生,其它事交给我来。”
傍晚再见谢一旸时,少年头顶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白色衬衫,卡其色长裤,一双小白鞋踩在脚底。
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手机,鼻梁高挺,桃花眼垂眸时睫毛又翘又长,嘴唇轻抿,脸部线条干净利落,白皙的皮肤上手臂能明显的看见静脉血管,整个人温柔又阳光。
少年抬眸与少女对个正着,迎来一股清凉的微风吹过,少女的裙摆随风飘起,紧贴身体,少女连忙用手捂住飘的凌乱的刘海。
谢一旸轻笑,无奈又好笑。
她今天真好看,比平时更好看,想把她藏在家里。
谢一旸声线温柔,“好点了没?”
湛京妍大大方方的承认,“嗯,人好了。”
湛京妍一手搭载谢一旸的肩膀上酝酿道:“顺便正式宣布一下,我呢,下一周就变成走读了,所以呢,谢卫士你能与我一起上下学了。”
谢一旸点点头憋憋嘴,怪声怪气道:“那我可真是可喜可贺了,每天早上上学还要等某人,晚上放学又要等某人。”
湛京妍悠悠道:“这是你的荣幸。”
湛京妍乌黑亮丽的黑发被风吹乱,发丝在风中随意飘随,谢一旸伸手给她整理发型。
谢一旸声线低沉又磁性道:“成为你的谢卫士始终不渝。”
那双眸好像藏着星辰大海,等着你,陷进去。
想要吗?
你想要的话。
我的是你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我的所有都属于你。
湛京妍瞳光微闪,愣住,随口道:“嗯,小伙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刘一娉看着这两个人,笑得嘴龙不上嘴,“淑兰啊,你以后就应该把你女儿嫁给我们家,你看他们俩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向淑兰浅笑,“我也觉得,阿九和小旸在一起我最放心。”
她也是打心里的喜欢谢一旸阳光又温柔乐观又积极,最重要的是从小看的长大的知根知底。
可是谁又能料到后来发生的事。
订的餐厅在五道口,订的一个一个大包间,湛父和谢父后到,人到齐后就开始上菜。
刘一娉在吃饭的过程中无意间问:“阿九,你现在还有在画画吗?”
谢一旸喊了一声妈,然后又出了一个表情,表示不该问这个问题。
可刘一娉不懂。
湛京妍还没来得及回,就被她妈抢先一步。
向淑兰冷淡的替她回,“画画那有什么用,爱好可以,但现在很有可能耽误到我们家阿九考清华所以这个爱好必须斩断。”边说还边给她夹菜。
湛京妍尴笑嗯了一声。
刘一娉又问:“要是后来没考上呢?”
向淑兰浅笑,“那就复读,什么时候考起考什么时候走停,”又问向了谢一旸,“那小旸以后打算考什么大学?”
谢一旸声如温玉却听的出其中的坚定,“国防。”
刘一娉说他,“人家阿九在火箭班,你在尖子班,这区别多大啊,还考国防。”
谢父手搭在儿子肩上,鼓励着谢一旸,“爸相信你,爸支持你,我儿子肯定行。”
向淑兰像是教育上成功的专家一样的,分享着自己的经验,“孩子嘛,总是要逼一把的,你不逼逼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快中考的时候阿九还想去艺考,要不是我当时把逼着她,才考上了二中——”
向淑兰还没说完被湛京妍打断,“妈,爸,叔叔阿姨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向淑兰看向她,“你才吃这么点。”
湛京妍摇头,强颜忍笑,“我不饿,再见。 ”说完就迅速的走出了包厢。
谢一旸见湛京妍走了也立马放下饭碗,“爸,妈还有叔叔阿姨,我也吃饱了,先走了。”说完就追了出去。
刘一娉还想说几句没说成,“哎,你看这孩子们。”
……
谢一旸一路追在湛京妍身后,最后她跑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蹲成一团在哭,小巷子里没有路灯,谢一旸凭借着零零碎碎的哭声找到了湛京妍。
他从裤包里面拿出一包纸巾撕开扯出微微俯身递给湛京妍。
湛京妍没有抬眸看一眼,而是声音很冷淡的对他吼道:“滚。”
谢一旸蹲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少年语气温和又有耐心的说,“哭完了就好了,哭吧别怕,小爷一直在。”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在。
你不需要我时我就在你身后,我会永远陪着你。
这才是少年想说的,他不敢说出口。
一个在那蹲着哭,一个在那蹲着抽烟。
湛京妍哭了半个多小时后哭不出来,还带着哽咽。
还没抽完得烟就被谢一旸拿去与地面接触熄灭,他轻声问:“不哭了?”
刚抽完烟的喉咙发出的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本质就温柔。
湛京妍有着浓浓的鼻音带着哽咽,“哭多了,哭不出来了。”拿走了他另外一只手上的纸巾。
谢一旸被湛京妍这句话给逗笑,少女眼睛明明都哭红了,开口还是这么不正经。
“谢一旸,我饿了。”湛京妍浓浓的鼻音。
谢一旸妥协道:“你想吃什么?”
她鼓了鼓腮,“烧烤。”
“我没带钱。”她撇撇嘴很理直气壮地说。
湛京妍像一只受到委屈的小猫,在被主人安抚好情绪。
谢一旸轻笑着沙哑说:“我请你吃,走吧”
湛京妍又说:“我妈不让我吃,她说会杀死脑细胞。”
谢一旸叹气,“那咱偷偷吃,别告诉你妈。”
谢一旸刚站起来转身,湛京妍因为蹲太久腿蹲麻了,站起来的时候是扯住谢一旸的衣角。
谢一旸转头看向湛京妍,湛京妍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柔软说:“腿麻了。”
谢一旸轻笑着低沉磁性的声音,“那你是想让我背你吗?”
湛京妍摇摇头,埋头往前走。
两人走出那一段幽静的小巷,迎来了热闹繁华的街道。
对于湛京妍来说,幽静和热闹繁华相比,她更喜欢前者。
湛京妍跟在谢一旸身后去了一家路边摊,老板看到就热情地说:“这次没和你朋友他们一起来啊。”
“嗯,他们有事。”
老板看一下谢一旸旁边的女生:“这次带着女朋友来的?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
湛京妍往谢一旸身后站了站。
谢一旸轻笑着说:“老板老规矩,这次微辣。”
谢一旸并没有解释他和她的关系。
“好勒。”老板拿起了摊上的食材,就准备开烤。
谢一旸转头问:“你还打算站在我身后多久。”
谢一旸随便坐在一个小木板凳上,配着一张小桌子,湛京妍坐在他桌子的另一方。
湛京妍抬头看向谢一旸愣了愣啊了一声,转移话题问:“你和你朋友经常来吗?”
谢一旸解释着:“嗯,这家路边摊味道很好,老板也很热情。”
少女点头哦了一声,“怪不得你成绩不如人。”
谢一旸强颜忍笑着,“湛小妍,你妈说的话没有科学证据不可信。”
湛京妍当然清楚,但是就是不给他留面子,“嗯,但你考不赢我,这是事实。”
湛京妍惭愧低头说:“那个……刚才对不起,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吼了你。”
谢一旸肯定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也没计较,“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点的烧烤几乎吃完了,还剩了点谢一旸要求打包并又加了一点,说顺便带回去给他妈。
在等的过程中,谢一旸又抽了一根烟,湛京妍知道他抽烟,只是很少看见他抽烟。
她注意到他的烟盒和柯俞棦不是一样的意味着不是一个牌子。
回家的路上,风都是清凉的,像是在温柔的抚摸你的脸颊,而不是像下午那样还带着热气。
谢一旸脚步停在了小区门口,湛京妍并没有察觉,继续着往前走,谢一旸一个顺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谢一旸声线永远是那么的温柔,“烦心事就告诉我,就当我是你的垃圾桶。心里的垃圾也是要定期,倒一倒的烦心事也是。”
谢一旸继续说着,“我是你的寄托,也是你的自信存储柜你需要我,小爷就在,你不需要小爷,那爷会自觉的退场。”他脸上的笑容很治愈也很温柔。
在你无尽的深渊中,他给了你无法抗拒治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和温暖,湛京妍相信他,她可以谁都不相信,但必须相信谢一旸给的承诺,他说了,他一定会做到。
柯俞棦把车停在了她们小区望京府的街道边上,张帆航还嫌看戏不嫌事大,火上浇油还,“呦,还牵上了,真不下车去阻止?”
张帆航见柯俞棦不理他又继续说:“万一等会儿亲上了。”
柯俞棦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什么身份去阻止?”
说完这话柯俞棦踩起油门拉下自动挡,就开走了。
帕加尼有着一张正颜厉色的脸,带着夸张的四只眼,它咆哮声能传到驾驶位上,能让驾驶座位上的人感受到车的狂野,艺术家都是追求狂野。
柯俞棦开的这一辆正是1999年推出zonda系列风之子,全系106台。
车如同他的车主一样浪荡不羁。
车牌在车尾,这人车牌号还是五个6。
张帆航快要受不了了,“大哥你开这么快,我都快要吐了。手机一直响,你也不接一下。”
柯俞棦这才停了车,张帆航又问:“谁啊,一直打不会是你表叔吧?知道你给他扣分了。”
问完就立马下车,在路边的草丛里呕吐。
柯俞棦眉毛紧蹙,眸子微眯浅褐色眸底像沙漠里看不到尽头的绝望,薄唇紧绷,五官轮廓深邃,下颚成了一条冰冷的弧线,不再是平时的那个纨绔公子。
柯俞棦接了电话,冷淡说道:“游戏结束吧,我腻了。”
电话那头的李金茹感觉来的有些措不及防,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毫无平时大小姐的架子,“阿俞……能不能明天陪我过完生日再……”
李金茹虽然没说清楚,但是柯俞棦明白她想说什么。
他们俩之前暧昧的原因都是因为那场大冒险,张帆扬提出让他俩暧昧一个月。
说白了就是伪情侣。
柯俞棦右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左手拿了一包黄鹤楼打开放了一根在嘴里,随后点火,吸了一口,吐烟雾时不经意的挑眉,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