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跟大婶聊天才知道她姓苏,就住在汜水河边,常年靠捕鱼和捡山珍为生。
丈夫很多年前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她和一个女儿,日子清贫如洗。
苏大婶的房子应该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她对我十分热情,把我拉到火炉边让我烤火,还烤了个地瓜给我吃。
不一会儿,她从里屋翻出来一套我这个年纪穿的衣服,我看到那身嫩粉色带着蕾丝花边的衬衫,心想这个小姐姐多半是个柔软可爱的人吧。
我换好衣服后,苏大婶激动地拉着我看了好久,眼中隐约闪着泪光,“真好看,你穿着真合适。”
苏大婶给我看她女儿的毕业照,一张小巧精致又带着稚气脸很是夺目,她虽然穿着是所有人里最朴素的,但她的笑意是最为灿烂的。
“你别看我家穷,但就这个条件我还养出来了个一本大学生呢!”苏大婶恋恋不舍地摸着那张高中毕业照,无比得意的跟我说。
可渐渐地,她话语间带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哀叹,“我女儿是很孝顺的,她爸走了之后,她就很努力的学习,帮我做家务,跟我一起赶集卖蘑菇,有同学嘲笑她,她就说自已有这世上最爱的母亲,还说等大学毕业了,就赚钱在北城买大房子,要带我去过好日子……”
我看到那张照片上的日期是五年前,可苏大婶卧室里与她女儿有关的东西,都已经很陈旧了,包括我身上这套休闲装,怎么看都是十七八小姑娘会喜欢的款式。
按时间来算,她女儿现在应该二十三了,难道还会穿带着小熊图案的卡通裤子吗?
“苏大婶,你女儿是不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我试探着问道。
苏大婶听了我的话,脸上的笑容果然黯淡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这丫头自从五年前考上北方的北城大学,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第一年的时候,还给家里写过信,后来连个消息都没有过,是不是见识过大城市之后,就嫌弃我这老婆子穷了?”
“不过也可能是她学习太忙了,等她毕业之后找到工作,兴许就会回家来看看了。”她自我安慰道。
我没好意思告诉她,国内大学除了医学系和建筑系,本科都是四年制。按入学时间算,她女儿去年就已经毕业了,除非留学考了研究生。
苏大婶是一个很善心的人,她没有怀疑我的来龙去脉,只当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玩,不幸掉进河里的倒霉蛋。
还答应明早用牛车送我去县城的火车站。
晚上,苏大婶让我住在她女儿的卧室里,这间房内的所有布局好似都停留在五年前,时光在此处默然静止。
五年前的学习资料,五年前版本的教科书,还有长久没用过已经干涸的水彩笔。
我躺在她柔软的床上,鼻间依稀能闻到她残留的体香。
如果以前有人跟我说,人有第六感,我是不信的,我也从来没有体会过。
但此刻我看着她书桌上那张毕业照,真的有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心想苏大婶的女儿多半是出事了。
但我不愿跟苏大婶点破,人总要留个念想,才能好好活下去。
恍然,我沉入梦乡。
冷玄霄一如既往的出现在我梦里,修长劲秀的手顺着我的腰腹向下滑去,我一把抓住了他冰凉的指尖,抗拒道,“冷玄霄,今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