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是来见大人最后一面的吗?”灰浩宇怯怯问道。
我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知道你们人类对我们妖很排斥,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我能看得出来,你不是真心想和大人在一起的。”他一语道破真相。
“如今大人就要变回原身,又没有足够的灵力,根本离不开蟒山,那么也就没办法再去找沈小姐了,沈小姐您……自由了。”
我愕然愣住,来之前自已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此时灰浩宇提起,我才意识到如果冷玄霄被困在低眉山里不能出来,我身上又没有了他的玉佩。
那岂不是以后都不用再受他的骚扰,过回最普通的日子了?
这不就是我的初衷吗!
但冷玄霄那日被困在法阵里,浑身是血的模样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眼神那么不舍又那么温柔,宁可承受万箭穿心之痛也要让我先走……
“不,我不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我是来救他的!”我坚定不渝地说道,“他是因为我才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我……才被青垚弄成这样,他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不能恩将仇报!”
“至于他伤好之后的事……那就日后再说,总之现在,带我去见他!”
灰浩宇的表情由讶然转为喜悦,两只手都变为鼠爪不停摆动,激动不已地说道,“沈小姐果然有情有义,玉京子大人没有看错人!”
他带我来到冷玄霄的寝殿前,那里有一个用符文封印的法阵,而冷玄霄就坐在阵中,六十四道血符围绕在他身侧,令他岿然不动。
仅是抬下手,都要遭到符咒反噬。
他现在的脸色比殷江还要苍白,薄唇失去血色,双眸紧闭,眉心拧成一团,就连眼尾那颗妖冶的朱砂痣都暗淡了几分。
我从未见过冷玄霄如此虚弱的样子,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昏倒在我面前。
“冷玄霄,你还好吗?”我小声问道。
“大人为了节省灵力封闭了六感,现在应该听不到您的声音。”灰浩宇提醒道,“沈小姐您是要作法吗?那我去外面帮您守着,不让任何东西靠近。”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继而,双手合十对冷玄霄讪讪说道,“冷玄霄,那本太乙玄经我还没学全,能不能帮你破阵,只能靠命了!如果你被法阵反噬,可千万别怪我啊!”
我上前查看那个阵法,不住咂舌道,“啧啧,用自已的血画符施咒,整整六十四道,这得流多少血啊,到底是谁这么恨你啊?”
这种血阵我在太乙玄经上翻看过,符咒和镇住殷江的是同一种,威力却明显更强,想用三昧真火硬破是不可能了。
我手里捏出破阵诀,催动太乙玄经上的法力,破他身上那六十四道符。
还好,我对符咒有天生的优势,但解这些符也有些吃力,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六十四道全部破开,一一从他身侧滑落。
其中一张飘落到我的脚边,我低头一望,心里却咯噔了下……
符篆上陈年血字,笔锋熟悉无比,那是我自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