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正如李炎所猜测的一般。
骠国也好,还是吐蕃也罢,皆对南诏开始虎视眈眈。
甚至,吐蕃国与着南诏相交的边境,已经有好几位土司聚集了不少的兵马,陈兵于边境了。
而这其中,就有着李炎上次安排送钱过去的那位土司。
毕竟,当时南诏集兵马好几万,欲对李炎来一个大反扑。
可没想到,李炎来了这么一招,使得南诏不得不分出好几千兵马回援,去应对吐蕃国的那些土司们。
而后。
李炎大败南诏国数万兵马,最终只逃回去三千余人。
而南诏的情况,那位土司也是最先得到消息。
为此,贪心的土司,开始相邀南诏边境附近其他的土司,准备欲要攻打南诏,想要从南诏夺得一些财富。
但南诏也不是吃素的。
即便南诏被李炎打得没多少兵马了,但其至少还有三四万的兵马的。
所以,南诏不得已抽调了不少的兵马,去应对吐蕃国的土司们。
而骠国方面。
当王嵯巅因召急回之时,又被虎军二团给搞得疲惫不堪。
最后,不得已放弃了他们所掳的那数千骠国百姓。
也正因为这些放回的骠国百姓,骠国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召集了上万兵马,陈兵于骠国与南诏边境,欲报上次王嵯巅攻打骠国之仇。
甚至,骠国还希望通过此次机会,想要夺回南诏曾经侵占他们的土地。
而南诏也因为骠国的动静,又不得已抽调了数千兵马去应对。
至此。
南诏此时的兵马,除了羊苴咩城附近的禁军没有动之外,所有的兵马皆已经动了。
分兵各处。
此时如果李炎想要进攻南诏,那基本就是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可以直取南诏国的国都羊苴咩城。
说不定,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过。
此刻的李炎到是没有想要进攻南诏。
至少,在南诏所掳西川的百姓没有回到西川之前,李炎不会攻打南诏。
李炎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进攻,导致那些百姓死伤太多。
第二天。
李炎没有见南诏的使者。
第三天,李炎依然没有召见南诏的使者。
一连五天,李炎一直都没有招见南诏的使者。
直到第六天之时,李炎这才发话,让人把南诏的使者带到会川府衙来。
随着南诏的使者一见到李炎之后,那个紧张的,那个胆战的,都差点要在李炎的跟前下跪了。
“南诏使者拜见唐国颍王殿下。”那几名南诏使者虽紧张不已,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李炎坐在上位,淡淡的看了一眼堂下的几位南诏使者,沉声喝道:“让你们的使节来见本王,如欲要与本王和谈,你们还没有资格。立马滚,如三天之内见不到你们的使节,本王会带西川军直取南诏国都。”
当李炎话一出之后,那几位南诏使者面面相觑,心惊胆战不已。
几个小小的使者,还真没有资格跟李炎对等。
至少,在身份上,他们就没有任何的资格。
李炎的要求也正常不过。
而那几名南诏使者此刻被李炎那喝声吓得差点尿了。
站在一旁的时宽见那几人好像有话说,但时宽却是没有给他们机会,直接向着亲卫挥了挥手。
亲卫得了指示,大喝一声,“滚!”
那几名南诏使者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荒不择路的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李炎不与他们谈,而是要求他们的使节亲自来。
这让他们为难了。
同时,心中也害怕至极。
对于西川军的种种传闻,他们在羊苴咩城早有耳闻。
磊京观。
杀南诏数万兵马,而且皆是砍掉其头颅。
在他们来会川之前,如不是郑佑言语之中带着威胁,他们死也不愿意来会川见李炎这个大魔王。
是的。
南诏人给李炎取了一个大魔王的称号。
甚至。
南诏坊间,还有人称李炎乃是杀星下凡。
种种关于李炎的血腥,在南诏到处都流传着。
身为南诏官吏,使命是谈判。
可判还没谈,就被李炎一句话给吓走了。
南诏使者数人,在将士的驱赶之下,没命般的往着泸水边上奔去。
而他们来之前的战马,已经被扣下了。
这也让他们奔到泸水边上之时,就差一点要倒地吐血而亡了。
回到接应他们的小船之上后,那数名南诏使者这才喘着粗气,连连暗自庆幸,庆幸他们没有死在会川。
夜已深。
小船往着泸水上游卖力的行去。
当子夜时分,小船抵达南诏使节所乘坐的大船后,那几名南诏使者一登船之后,就被南诏使节郑佑召见了。
“如何?李炎他怎么说?可有和谈的可能?”郑佑见他派去会川的几名官吏完好无损的回来后,心中也是一松。
至少。
从这位几没有被杀的表面上看,李炎应该不会再杀使者了。
说来。
郑佑原本是想直接出使唐国京城长安,去求见唐国的皇帝的。
可是。
当他收到他在唐国的原同僚传来的回信之后,原本的计划,却是改变了,变成了继续向李炎求和。
那几位官吏喘了几口粗气回道:“回郑清平官,我等在会川等了十余日,终于是得见了那位李炎。可是,今日得见之后,那李炎直接放话让我等几人滚回来。还说如果要和谈,就让我南诏的使节前去和谈。”
“郑清平官,那李炎放话说,如果我南诏使节不去和谈,他就要带兵马再次攻打我南诏。”一人补话道。
“是啊,郑清平官,我瞧那李炎的意思,如我南诏的使节不去和谈,怕是他真的会带兵马直到我南诏的国都啊。郑清平官,还请你决断,好解我南诏之围啊。”又一人补话道。
郑佑一听那几人的话后,心中凄凄不已。
他不想去见李炎。
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蒙月。
他更是不想死在会川。
在他出使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家眷。
虽说他不知道自己的家眷现在是否已经离开了南诏,是否已经前往了唐国的岭南。
为此,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是拒绝的。
站在郑佑旁边的一位南诏官员听完这几人的话后,看向郑佑,“郑清平官,看来,会川是不得不去了。即然到了此地步,不如我等明日一同前去会一会那李炎。郑清平官你不会不敢去吧?那李炎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之辈,总不至于把郑清平官吓得都已经失了声吧。”
“蒙生,本官乃是使节,你虽为皇族,但出使唐国,乃是以我为尊。别以为你是皇族,本官就会怕你。”郑佑见那人如此激他,这让郑佑心里很是不爽。
蒙生,乃是南诏皇族。
同样,蒙生乃是南诏的一位大军将,更是剑川节度使。
此次。
南诏国君晟丰祐把蒙生派了出来,与着郑佑一起出使唐国,为的就是看住郑佑。
郑佑如何,晟丰祐心知肚明。
本来,郑佑本就是唐国的叛官,而今被委派出使唐国,晟丰祐就算是再傻,也会派个信得过的人来看住他郑佑的。
而且。
晟丰祐更是在郑佑离开南诏国都羊苴咩城之时,就已经派人围住了郑佑的府邸,禁止郑佑的家眷离开羊苴咩城。
不过。
这事他郑佑却是根本不知道。
要不然,此时的郑佑也不至于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家眷是否已经离开羊苴咩城这事了。
蒙生看着郑佑,笑了笑道:“郑清平官,你确实是陛下委任的使节,但你曾经也是唐国人。陛下命我为副使,想来郑清平官应该知道是何意吧。王嵯巅已经被抓了,你真以为你这个清平官还能做长久吗?即便是王嵯巅被放回,只要陛下一句话,他王嵯巅只会被关起来。还有,如果此次你敢背叛南诏,你的家眷,陛下会好好招呼他们的。”
“你!!!你们!!!我郑佑为南诏兢兢业业一二十年,却是没想到落到这个地步。陛下啊,你这是为何啊。”郑佑听完蒙生的话后,心中即怕又悲伤。
自己就一个儿子啊。
如今却是被晟丰祐给控制了,这让郑佑此刻心情复杂的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太多没想到。
太多事情让他郑佑都始料不及。
蒙笑道:“郑清平官,该说的,本官已经说了。明日,即刻启程前往会川,与李炎和谈。如你解决不了我南诏的困境,下场你应该能想到的。”
郑佑后悔了。
可世上却是没有后悔药吃。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后,他郑佑不得不启程,前往会川。
随着郑佑一抵达泸水与会川交界所在之地后,就命人升起了南诏使节的旌节,以方便西川军辨认,不至于攻击他们的船队。
当日。
以郑佑为代表的南诏使节团队,抵达了会川城。
一路来到会川城,郑佑等人皆是胆战心惊的。
而当他们入了会川城之后,会川城的种种,更是让他们害怕不已。
不过。
害怕也没有用了,人都到了会川城了。
“殿下,南诏使节已经到了。刚才我安排他们去驿馆之时,你猜我发现了谁?”左严来到府衙内院。
李炎投去一道询问的眼神,“什么人能让你左府尹如此惊奇。”
“殿下,你可能有所不知。此次代表南诏前来和谈的使节,乃一位名叫郑佑之人。此人曾经乃是我唐国的官吏,后了背离我了唐国,跑去南诏去了。听说,此人到了南诏之后,背靠王嵯巅,最后,坐上了南诏国清平官之职。”左严解释道。
李炎一听,这南诏的使节乃是背叛唐国的官吏,顿时脸色不悦道:“叛徒。唐国的叛徒也能当使节,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殿下,即然他郑佑乃为南诏使节,那你看何时可以开启谈判?”
李炎眼中带着恨色的摇了摇头,“先晾他们几天!”
依然是晾着他们。
南诏的使者是如此,而如今的南诏使节团队也是如此。
时过七天之后。
在驿馆等得心慌的郑佑等人,终于是等到了李炎的召见了。
当一众人被带到府衙之后,郑佑的双眼一直看向坐在首位的李炎。
李炎。
他郑佑还真不认得。
他郑佑背离唐国已经近二十年了,而当时他郑佑背离唐国之时,李炎估计才刚出生,或者还没出生。
可当他郑佑盯着李炎看了许久之后,即又瞄向一旁坐着的左严。
左严,他郑佑当然识得。
毕竟,左严以前一直在国子监任教,即便只是一个博士,可他郑佑还是依稀记得左严。
郑佑恭敬的向着李炎行了一礼道:“鄙人奉我南诏陛下之命,出使唐国,想来,这位就是唐国颍王殿下,西川节度使了。”
李炎双眼迷离似的看着下方的郑佑。
额头微凸,脸颊纤瘦,后脑勺呈尖,一看就是一个反骨仔相。
“听说你曾经在我唐国做过官,而且还曾经乃是礼部员外郎。你难道不知道本王的为人如何吗!你不怕本王一刀宰了你吗!”李炎突然一言喝道。
李炎的这一声,顿时把郑佑吓得心跳不止。
郑佑虽紧张了起来,但在当下,他到是壮了壮胆道:“颍王殿下要一刀宰了鄙人,鄙人无法可说。但鄙人乃是代表南诏前来与颍王殿下求和的。如颍王殿下对鄙人不喜不快,不如等和谈结束之后,再宰了鄙人可好?”
“哈哈哈哈,看来,南诏怕是已经没有什么能人了。把你这个反骨仔派来和谈,也不知道晟丰祐他怎么想的。好,即然你们想和谈,那就谈。郑佑,你说,怎么个谈法。”李炎一听那郑佑的话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在笑郑佑此人真可谓是能高能低,在面对自己如此恐吓之下,还能想起自己的本职来。
郑佑又是行了一礼道:“颍王殿下,我南诏国弱民穷,即无财富,亦无粮草。而据鄙人所知,颍王殿下手底之下精兵强将无数,财富更是富可敌国。所以,鄙人实在不知道颍王殿下为何要攻打我南诏。杀我南诏数万兵马,更是掳我南诏清平官王嵯巅。敢问殿下,唐国乃是上国,难道身为上国的唐国,就是如此的上国,要欺我南诏下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