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在这件事情上也认同:“我们确实管不着,人家是教训自己的孩子,旁人管得了什么呢,这么久了,也没有出过什么事。”
姜惜之看向喝得伶仃大醉的女人,哪里是一位母亲的样子。
而且她也听她们说过了,这小孩被养母虐待才会分开,变成小孩单独一个人住。
在别人眼里可能没什么,在小孩心里会造成怎样的阴影。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会爱他。
会极度敏感,缺乏安全感,甚至于孤僻。
她觉得这小孩现在挺孤僻的,从别人嘴里,他似乎不爱说话,也很少与人交流。
旁人对他也如此冷漠。
见许久没有回应,女人似乎也没有耐心了,变本加厉的道:“小兔崽子,你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家里,不给我开门,我就踹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女人开始用力踹门,把门踹得框框作响。
姜惜之看见女人这么凶悍,询问了一句:“这个女人经常到这里吗?”
胡大娘在一旁说:“小孩是政府的人带来这边的,这女人不知道他住在这里,也不知道后来谁透露了消息,她找上门来了,一开始和颜悦色,积极认错,想要带小孩回家,可这小孩还是很怕她,不肯和她回去,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最近是隔三差五的来。”
姜惜之只觉得这小孩真可怜。
生下来是个孤儿,父母不要他,好不容易有个养父疼爱他,却摊上了这样的养母。
养父死后,他所有的温暖都没有了,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她很能体会到这样的感受。
从被所有人抛弃,在深渊里待着,却突然看到一缕阳光,把他从深渊里解救出来。
那就是唯一的温暖。
养父不在了,他所得到的的温暖也不在了。
旁人无法共情,姜惜之却能理解。
姜惜之道:“小孩已经和她分开了,那说明她已经不是监护人了,现在她在这里,闹得我们都睡不着,那就是扰民,我们有权阻止这一切发生。”
“喂,姜……”
她们还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一会就过去了。
可姜惜之并不如她们所愿,在她们话没说完之前,就走了上去:“这位女士,深更半夜了,你不在家,却在这大吵大闹,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请你离开这里。”
女人虽然喝了酒,可也只有三分醉,剩下的全是她的无理取闹,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找一个闹事的理由。
听到有人说话,还这么强硬的态度,女人抬起了眸,不过眼底有几分藐视,腿一伸,酒也泼了出去,不客气的说:“你是谁啊,我在自己家门口,吵到谁了,你们不想听,就赶紧滚回自己家去,我在家门口没影响到任何人,你别多管闲事!”
姜惜之看着紧闭的大门:“这里只住了一个小孩,可没说还住了一个成年女性。”
女人撩了撩卷曲的头发,轻蔑的冷笑一声,指了指门:“这是我儿子,他在这住,我也有权力在这里住,你算得了什么东西,还来指责我了,滚一边去!”
女人说话粗俗,有点像泼妇骂街。
姜惜之是想和她讲道理的,可好像并不能讲到什么道理:“据我所知,你现在名义上已经不是他的监护人了,那这孩子住哪里,都不能成为你的地盘,你可别太霸道了,你蛮横不讲道理,那也得遵守法律,请你立马离开这里!”
女人见姜惜之不依不饶,一直在和她说这些听不懂的,也恼怒起来,手里的啤酒瓶摔在地上,站了起来,冷眼盯着姜惜之:“你在跟我讲道理吗?有没有打听过我是谁,就凭你也想劝我离开,你再多嘴一句,我对你都不客气了!”
见她这架势,后面的刘大姐与胡大娘都觉得忐忑了。
怕与她有冲突,到时候闹得大家都很难看。
“惜之啊,我都说了,别多管闲事,人家是什么来头,你也不知道,再多说只是惹火上身!”她们劝说着。
姜惜之看到她的手快要戳到她鼻子了,也很镇定的说:“你不听劝,我只能报警了!”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见状,女人愤怒不已,去抢姜惜之的手机,想要摔拦。
姜惜之比较谨慎,没有让她得逞。
不过两人却扭打在了一起。
“你这小贱丫头,我不发火,你真当我是病猫!”女人爆粗口:“我付冬玲活这么大了,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你真不知道我在这条道怎么混的!”
她抓住姜惜之的头发,手就要挠她的脸。
她的指甲尖,划花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敢惹她。
姜惜之也不是吃素的,她的力气也不小,在她抓她头发的时候,头偏了,没让她碰到脸,然后脚伸过去绊倒她。
重心不稳,两人都摔倒在地。
“贱丫头,你还敢反抗,看我不弄死你!”女人见她有力气对抗,更加气愤。
情况变得很糟糕,里头的小身影透过缝隙看到外面扭打在一起,他的养母坐在了姜惜之身上,看起来强势又十分的泼辣。
他脸色苍白,瞪大双眸盯着这一切,手紧紧握成拳头。
对付冬玲的恐惧,也对外面的情况担忧。
他犹豫了许久。
他知道付冬玲想要的是他。
只要知道他的消息,她会不死不休的纠缠,永远都无法停止。
他并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
而且还是新来的邻居。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帮他说话。
他在这住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人帮他说话。
更没有人帮他对抗过他的养母。
他不想给任何人造成困扰,所以别人不帮他是理所当然。
突然有一天,有人给他说几句话,他觉得世界似乎也会有所不同。
他还是把反锁的门拧开,鼓足的勇气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