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眉如初×薄延(厮磨4)

奔波了一天,如初回到家后整个人都恹恹的,也没力气洗澡,倒进床里就想直接睡了。

薄延俯身,一只手肘撑在她脸侧,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抚在她的眼下,哄着她:“初初,洗了澡再睡。”

如初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即便这样也不忘拍开他的手翻过身。

薄延苦涩的望着她良久,俯首在她的额角温柔的吻了吻。

他从她身上起来,打开空调调了个适中的温度,再给她盖条薄被,才回了自己房去洗澡。

要是放在以前,他会直接抱她进浴室。

但现在不行,她不喜欢。

他为了能让她把心底对他的厌恶消除,一直都在努力着改变自己。

谷雨总觉得如初有心事,可每每问其,后者都是摇头。

晚饭后如初被谷雨叫住,她让她陪她说会话。

如初坐到她的边上,谷雨和她聊了两句后,拉过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虽然不知道初初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但是阿姨还是希望初初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

“可是,要怎么快乐呢?”如初迷茫的望向她。

从何时开始,连想要快乐都变得难了。

谷雨将她的手弯曲成一个拳头包住:“佛语里有一句话,握紧拳头,你的手里是空的。”

而后又摊开她的手:“伸开手掌,你就拥有全世界。”

谷雨抚着她的头发:“人这心里有时很小总执着于一件事,有时又很大可纳百川载千物,初初可以试着把那些放下。”

如初同往常一样依偎在她怀里,她的父母早亡,小学作文里的父爱和母爱,都是谷雨和薄卿给予她的,她眼下荒凉,有依依不舍和感激。

只是开口时,她嗓音沙哑:“可是做起来,真的好难。”

她不是没试过,也许她的心真的小到只有针孔那么大,她无法放下之前经历过的痛。

“那试试看转移注意力?”谷雨回忆着她小时候,“初初小时候画画那么好看,老师也经常跟我夸你,只是长大后都不怎么见你画了,你可以试试。”

至此,谷雨是觉得有些惋惜的。

她突然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去到电视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和A4纸一般大的盒子,来到她身边坐下,“初初以前的画我都有好好保存着。”

那个盒子像是一只月光宝盒,随着它打开,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谷雨一边夸她一边把她的画一张张拿出来呈现到她面前,“以前我们过生日,你可是都会给我们画一幅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画的呢……”她呢喃。

谷雨翻着画上右下角的日期,最近的一个日期是2017年9月16日,谷雨的生日。

她回忆道:“好像是在初初高二的时候啊……”

如初望着那个日期出神,高二啊。

她的手无意识的攥紧衣服下摆,薄延强迫她,就是从高二开始的。

薄延从楼梯上下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他脚步微顿,“高二”这两个字早已在他和如初之间成了禁词,他蹙起眉去到她们身边坐下,“在说什么?”

“啊”谷雨指着盒子里的画,“在说初初画画的事,她以前不是总会在我们生日的时候画一幅画送给我们吗?高二之后就没再画过了……”

至于为什么没再画了,这其中的原因只有薄延和如初知道。

谷雨翻着如初的画,薄延已经感觉到了如初的情绪有些不对,他心中一阵愧疚,又听母亲和如初说:“要不让阿延明天陪你去画室逛逛?说不定可以激起你的创作欲。”

翌日,如初一早就醒。

她不想让薄延陪她去,手上小心翼翼的抬起放在她腰间的手,然后起床去向卫生间。

薄延在她碰到他手的时候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身旁空荡荡的,他的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也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主动又温柔的碰他的手,目的不过是为了离开他。

他气恼的从床上坐起来,如初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就冷不丁撞进了一双深沉的眸子,男人正幽怨的望着她。

如初放缓呼吸,知道自己今天又不能一个人了。

谷雨出门前特意上楼敲薄延的房门,想让他不要忘了带初初去画室。

不料敲了两下,里面没人应,她打开来,薄延被褥整齐,看着像是已经起来,而卫生间的门也是大开,证明薄延不在房间。

她奇怪,她从楼下一路上来都没有碰到过薄延,这人一大早的是去了哪?

恰在这时,隔壁的房门打开,薄延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看见门口的谷雨时,他愣了愣,和母亲四目相对。

谷雨的视线越过他,看见房里初初已经起了,她没做他想:“我就想你人去哪了,原来是来叫初初起床了啊。”

如初淡淡的望向门口,薄延不自然的点了下头。

“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出门了,我还怕你今天忘了想着上来提醒一下。”谷雨说着便转身下楼。

有那么一瞬间,如初好希望谷雨可以发现薄延和她之间不正常的关系。

可转眼一想,若是被她知道,她一定会很伤心。

如初收回视线,抿起唇。

他们去的是一个私人画室,薄延的好友开的,也认识如初。

画室的装修以北欧风为主,墙上展览着老板画的作品,这个点,已经有学生背着画板来到画室画画。

画室里专门有一个开放式画画的地方给初来乍到的客人体验,如初在老板的带领下来到画架前坐下,上面空白的画纸正在等待着她落笔。

如初拿过画笔,她的脑中也像眼前这画纸一样一片空白,她望着前方沉思。

她这个时候是最不愿意被打扰的,薄延和老板坐到远处的沙发上。

老板双手抱胸,望着如初精致的侧脸,突然有些疑惑:“怎么感觉你妹要比以前安静得多啊。”

薄延现在是最害怕别人来问他以前了,这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以前对如初有多么的混蛋,他苦笑了一下,生硬的转移话题:“待会走之前,帮我们把画架什么的都一套打包了。”

“没问题。”老板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没再问下去。

远处,如初已经开始动笔,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细碎的落在如初身上,她整个人都被包围在其中,侧颜静谧美好,薄延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把这一幕照了下来。

一旁的老板看他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薄延的眼神太痴情,哪有一点像是哥哥望着妹妹的眼神,还偷拍,老板扫视着两人,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薄延低头看着相册里的人良久,耳中突然听到了一个聒噪的声音,“如初!天,我竟然会在这里碰见你!”

绘画被打断,如初收回手,转头,随故正一脸欣喜若狂的望着她。

“我昨晚还梦到如初了,没想到今天就梦想成真了。”随故本来是来找老板的,遇见如初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就在随故要冲上去给她一个拥抱的时候,薄延适时出现在两人面前打断了他的操作。

随故比薄延矮了几厘米,薄延危险的眯起眼望向他,让随故有一种自己的气势矮了一截的错觉,他登时就踮起了脚尖,昂首挺胸的和他对视,心道气势不能输。

薄延一脸嫌弃的皱起眉头,从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他不再理会他,回身去看如初画了什么。

只见画板上是一棵还未画完的树,只草草的勾出了个大致轮廓。

尽管这样,他还是吹着彩虹屁道:“初初画的真好看。”

如初无感,被刚才那么一打断,她就没有画画的心思了。

后来的几天,如初天天来这家画室画画,薄延和她一起来。

因为有了如初,随故也天天踩点到。

薄延心想着这小子怎么这么烦人,老板已经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后,“这两天来的挺勤啊你这臭小子,之前求你来你都不来。”

随故望着如初的身影,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薄延不动声色的堵到他面前隔开他的视线,问老板:“你俩什么关系?”

老板一点都不想承认,扶额:“他是我小舅子。”

随故是他妻子的弟弟。

随故闻言,扯开嘴朝着薄延无害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我突然觉得姐夫你开这个画室,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潜意思就是,他若是没开这个画室,他可能就再也不会遇到如初了。

薄延听懂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这个画室能立马倒闭。

如初在画画,随故也不去打扰她,他撑着下巴看着如初的背影,故意自言自语说给薄延听:“我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如初来画画,而这地方正好就是我姐夫开的,这在小说里简直就是男女主的配置啊。”

薄延忍着要抡起拳头揍这小子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后来随故知道薄延的年龄和姐夫一样大,而如初是和他同龄,他喜出望外:“我和如初的年龄也很相配啊。”

薄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转头望向老板,咬牙问:“你这小舅子,怎么这么聒噪?”

老板觉得看他吃瘪还挺好玩的,也故意说:“我这小舅子好像看上你妹了,要不你在中间给这俩小孩搭个桥?”

我搭你祖宗!

薄延觉得这地待不下去了,想去拉如初回家,结果她的笔尖依旧在动,他忍了忍,去到门外抽烟。

再回来时,如初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正和随故在说话。

这笑对于薄延来说无疑是刺眼的,这些日子来他就算对她再好,她也从没有对他笑过。

她好像对谁都可以展露出笑颜,唯独对他,苛刻至极。

瞬间,脑中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他气血上涌,直窜头顶,走过去二话不说把如初拉出了画室。

他是真的很生气,如初被他塞进车里,男人连给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铺天盖地的吻对着她的唇落下。

如初不喜欢他嘴里的烟草味,胸口一阵反胃,喉间发出细碎的“唔”声,手上拼命的推着他。

过了好半晌男人才松开,沉默的给她系上安全带,两人回家。

画室离家不远,开车就是十分钟的事,薄延硬生生将时间减半。

到家时,他的脸色还阴沉着,如初最熟悉他现在的这个表情代表了什么,她快他一步下了车,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脚步匆匆的进了家门跑上楼去,连家里来了客人都没发现。

今天是周末,谷雨就叫乔缓来家里坐坐,想给薄延和她制造个相处的机会。

正聊着,如初就慌慌张张的从门口进来,招呼都没打就冲上了楼去。

薄延后脚跟进来,不等谷雨出声,他紧随其后。

如初第一次觉得连回个房间都那么漫长,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进到门里。刚要把门关上,一股阻力从门外传来。

薄延很轻松的推开门挤进来,反手关上门,拦腰把人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放到床上。

如初撑着床起身要逃,肩膀被他摁住重新倒回去,他钳制住她的双手双脚,压着她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之前无数个噩梦般的夜晚重新回到脑海,男人的吻滚烫又发狠,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撕碎吞入腹中。

而她就像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等薄延吻够了,他猩红着眼,直直的望进女孩的眼里:“为什么你对一个不相干的人都那么好,对我要那么狠心?就一个笑容,我有多久没看见你朝我笑了?”

好像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就再也没发自内心的朝他笑过。

殊不知她朝随故笑的那一下,让他嫉妒的要疯。

以前她向她的朋友笑,向伍晨光笑,向他的父母笑,他都安慰自己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如今她对那个刚认识的臭小子都能露出笑颜,她为什么就不能朝他笑一笑?

他的要求不高吧,怎么就让她这么难?

如初空空洞洞的望着他脖颈的方向,下巴莫得被他掐住,逼迫她看着他,“看着我,现在让你正眼看我一眼,是不是也要求着你看?”

如初终于望进他眼里,一双杏眸水润,眼中是化不开的恨意,但很快被她敛眸略去,她挣脱他,头瞥到一边。

牙关轻颤:“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她哽咽了一声,喉间有淡淡的血腥味,鼻音浓重的说着她这几年来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你知道你逼迫我的每个晚上,你睡在我身边,我有多想杀死你吗?”

每次她的手都已经来到他的脖颈了,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我知道。”薄延一直都睡得很浅,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如今这个事实终于被她说堂而皇之的出口,对于薄延来说等同于凌迟处死。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他假装不知道她对他的恨意,他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软肋呈到她面前,给她机会杀死他。

这个过程,每一次都让他痛彻心扉。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给过你机会了,如初。我不死,你永远都别想逃离我。”

如初回过头,像是看一个疯子般看着他。

“嘶——”她身上的浅色长裙轻而易举的被男人撕开,他的唇覆到她的锁骨。

又是这样,他又要用这种方法来发泄他的不快!

“薄延——你放开我!你别再让我恨你!”恐惧扑面而来,如初拼尽了全力抵抗。

伏在她锁骨的男人顿了一秒,忽而自暴自弃道:“反正你都那么恨我了,多一点少一点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这些天来,他对她再好,也换不来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回到之前的相处模式好了。好歹她还能因为惧怕他,而假装来跟他示好。

他自我欺骗着自己,以前她还能假意的对他弯下唇,现在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他手上将她的裙子彻底撕毁,如初眼眶湿润,声线颤抖:“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就不做的。”

“那是在你乖乖的情况下。”

薄延解着自己裤腰。

“薄延,你混蛋!”女孩见怎么也挣脱不开,绝望的尖叫。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踢开,随之而来的是薄卿的怒吼:“畜生!”

那门撞上墙的动静实在之大,一楼也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薄卿的怒吼,谷雨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连忙让管家送乔缓出门,而后着急忙慌的上楼去查看情况。

有了薄卿的出现,薄延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他拉过薄被盖到如初身上,而薄卿已经疾步走过来一脚踹上他的腿弯。

膝盖骨撞上地板,响彻心扉。

即使再痛,也痛不过心里。

谷雨上楼后就瞧见这样一幕,薄卿已经抽出自己的皮带要打人,谷雨吓得赶紧上前拦住他:“你做什么啊?!”

薄卿气的眼角泛红,拿着皮带的手因被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刺激的剧烈颤抖,“你倒是问问你的好儿子对初初做了什么!”

谷雨这才注意到床上的如初,女孩脸色苍白,裹着被单缩在床角,埋着头像是丢了魂似的,拽着被单一角的手细微发抖。

脑中闪过了什么。

谷雨顿时五雷轰顶,巨大的冲击让她脚下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薄延,怎么回事?”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两人之间也很要好……

怎么会……怎么会……

谷雨只觉得天旋地转,想到这些年来如初的变化,又想到前几天她上来叫薄延,薄延却是从如初的房间里出来,这怕是早就发生了关系。

她那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薄延对如初,竟然是这种心思。

“就是你们看到的。”薄延没有站起来,背脊挺直,苦涩的咽下口水,“我爱她,我们已经领证了,是我强迫的。”

说完后,他有一种解脱感。

终于不用再瞒着他们了。

“你还是个人吗?”薄卿瞪大眼睛,他自幼被送进武馆习武,从来就不是什么绅士,手抬起,用尽了力气将皮带抽上薄延的背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