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晚晚——”

沈知南眉眼含笑唤她一声,单手捧过她的脸专注看着,“别再迟豫,你如不答应我去做周城的副导,我明天就叫文哲放消息出去,说你是我的女人。”

若真像他所说的,那到时候宁城上层社会的权贵,都会如蜂拥齐聚地来攀附她、讨好她、希望她对沈知南吹吹枕边风,捞点儿好处。

星晚与他对视,下一秒就直接用手去推他敞露的胸膛,五指触感温热。

“嗯?”

他被她推得懒懒退开一步。

星晚是绝不会答应他,直言说:“不行,你答应过,要保密的。”

“那你就乖乖听安排。”他环胸抱着双臂看她。

“......”

看她迟迟不下决定,沈知南极轻地笑一声,低低的,笑意里渗着的全是无可奈何。

“你笑什么?”

他用手摁太阳穴,“第一次,是我强势要人来接受我给的东西。”

多少人想从他身上蹭点灰都做不到,当然,他身上也不可能有灰,不过是一种很贴切的比喻。

星晚是不想两人关系公之于众的,她转身主动拿起菜刀,闷声切了一会儿菜后,才低低说了句好吧。

沈知南上前,从她手中取过刀,将她拨到一边,“我来。”

其实,沈知南很久没有下过厨,尤其在近几年公事愈发繁忙的情况下,但眼下看他刀工娴熟、手法利落,星晚忍不住问:“学过么?”

“以前在西餐厅打过一段时间工。”他淡淡地答。

他打工?

星晚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打小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呢。”

无人能随便成功,他也是,沈知南这深谙一点。

“晚晚,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是一个问句,却是用的陈诉的语气。

星晚停下移动的动作,留在原地,转眸看着仍在认真切菜没抬眼的男人。

沈知南开始陈诉,对,口吻是陈诉的淡淡口吻,“小男孩生在百年名门,原生家庭经济优渥,但父母关系常年不和,父亲好像并不爱母亲,常常争吵,母亲经常声嘶力竭地喊父亲滚去找另外一个女人,但另外一个女人是谁,小男孩从没听说过那女人名字。三岁时,小男孩的母亲忍无可忍,要抱着小男孩一同赴死,要从父亲公司顶楼跳下去......”

“沈知南——”她呐呐的喊一声,心像是被揪起来,“那小男孩不会是你吧。”

沈知南切好所有食材,唇角笑意不浅,他起火放上煎锅,旁边是备好的一块西冷牛排。

故事还在继续——

他说:“母亲不舍得带走年幼的小男孩,只身一人从几十层的高楼坠下,砸在一辆吉普车上,车顶被砸出大坑,人也面目全非鲜血横流,当场死亡。四年后,男孩父亲因患癌去世,这时候,小男孩的大伯拿着一份被篡改后的遗嘱站出来,把小男孩和他哥哥踢到一边,霸占整个家族的权势。”

“然后呢?”

此刻的星晚是最诚恳的听众,双眼明亮,表情专注。

“大伯很厉害,年幼的兄弟俩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哥哥劝小男孩放弃,说他们根本就斗不过权势遮天蔽日的大伯。那时小男孩还不懂收敛恨意,大伯察觉到这一点,觉得小男孩是个无穷后患,大伯要他死——假意带小男孩到海边玩,却派人将小男孩一把推进汹涌的海浪里......小男孩没死成,有人叫来海上救生员救起他。后面几次的谋害,总是阴差阳错地逃出生天。”

听到这里,星晚懂,她懂。

沈知南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小男孩,大伯是沈枭,哥哥是沈昭。

于是,她问:“后来,沈枭放过你了么?”

沈知南淡笑着,给牛排翻个面儿后,徐徐道:“我日渐成长,沈枭开始试探我是否有逆反的心——我科科倒数,绩点常年擦边合格,偶尔叫旁人试探我对金融经商的态度,我也是一问三不知,他认为我不过是个苦经磨难的废物,逐渐放松警惕,在沈枭对我放松警惕的时候......”

他没往下说了。

星晚接下去他没说完的话:“在沈枭放松警惕的时候,你回过头,一口吞了他。”

那些过往,那些磨难,被沈知南说得至极云淡风轻,仿佛在诉说他人命运,他只是个故事的搬运工。

她很佩服他这份经世事沉淀后的心理素质和气度。

沈知南将牛排装盘,好看的手指端盘时也是养眼的,让人不禁联想这双手弹钢琴的湖面。

星晚主动去绊沙拉,拿油醋汁往里倒,“我端沙拉出来。”

“好。”

他经过她身旁时,一手一碟牛排,他身体凑过去在她额间落下一记浅吻,就出了厨房。

星晚觉得额间一点温热。

拌沙拉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她开始回想他的那些话,他一路走来,吃过的苦一定非常多。

欲承其冠,必承其重。

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话。

其实,星晚有所不知,沈知南经历的比讲给她听得要多得多——曾有一度时间里,沈枭直接将沈知南赶出沈家,提出只要愿意下跪认错就能重回沈家,这件事,是瞒着章英做的,沈知南浑身硬骨,在外流浪几月时间没向沈枭求饶,他和流浪汉同睡,与路边野狗争食,等章英将他接回去时,少年眼底全无稚气,只有阴鸷和暗霾。

——他的恨意,自此奔赴地狱。

沈知南在沈枭的阴影下,摇摇欲坠,活得朝不保夕。

“好在,我活过来了。”

沈知南在心里对自己默默说,他是新生,现在的宁城,是真正属于他的时代,所有的苦不一定会苦尽甘来,但一定会得失并在。

不到七点半,两人就一起用过早餐,期间两人无话,氛围保持在一种安详的静谧中。

两人一同到客厅时,看见江渔正拉着奥利下楼,大清早的,奥利还是在喘,红红的舌头往外吐着。

星晚顿住,往男人后方退。

沈知南将她搂进怀里,转一个面,让她完全看不见奥利,同时,他用眼神示意江渔赶紧将奥利牵出去。

狗这生物,早晚都要遛的,好巧不巧,又叫星晚碰上。

等江渔牵着奥利出去,沈知南松开她,用手摸摸她的发顶,传递的全是安抚信息,她准确地接收到了。

“晚晚。”

她抬头看他,“怎么?”

沈知南很温和,问她:“如果我把奥利训练成独你一人的护卫犬,你还会怕它吗?”

被这么一问,星晚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倏地一暖。

但她摇头,说:“不用,我可以忍受的,只要别靠我太近就行。我怕狗是因为被盛可雨的养的一只泰迪咬伤过,但是我也知道,不是所有狗,都是盛可雨养的狗。”

“那更需要把奥利训成护卫犬,保护你了。”沈知南收手,淡淡笑着,“下次你遇到她养的狗,就不必再怕。”美人配上一条威风凛凛的狗,多好,他想。

星晚浅白他一眼,“我不要和她遇上。”

盛可雨?

饶了她吧。

沈知南低笑着,然后伸手抱抱她,在耳边轻声说:“去剧组乖乖的,我半个月后回来,明白吗?”

“好。”她想要回抱他一下,但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的时候还是落下了。

沈知南松开她,转身往外走去,到门口时突然又回头,叫她:“晚晚——”

星晚还在原地。

只见男人长腿大步迈过来,带着清冽的气息重新回到面前,他再次用力地抱住她,力道大得想要嵌入骨血。

那一瞬,星晚心跳失常。

她从未被人如此用力拥抱过,从未。

作者有话要说:近断时间太卡了,我要这脑子要何用......

PS:你们说要顾霍He,要看完整的,这个会开单独番详细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