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引荐一下？”叶无忌问道。
郑家辉连忙说道：“叶先生，引荐可不敢当，他是我们老邻居，都是自家人，需要他帮忙，咱们过去就是。”
郑家辉亲自给叶无忌带路，却没出门，而是在红帮大堂的一侧墙壁上开了个小门。
穿过小门，直接就来到隔壁一家酒楼偏僻的后厨，也有人看到他们，但是就当没看到。
然后两人再从这家酒楼的隔壁偏门过去，照样经过另一家店铺的偏僻之地。
接连走过十多家都是如此。
叶无忌不由得暗暗点头。
能让这些人家开这样的后门，联通几十家店铺，只是这份信任就是无与伦比的。
也怪不得其他区域红帮都丢了，唯独大华街始终没有被侵占。
这里的人和红帮的关系太密切了。
接连穿过十几个店铺，两人来到一家做面具的店面里。
这个店面不大，不到四十平米，但店面却很宽敞，没什么客人，一个做店员的小姑娘，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嗑瓜子。
郑家辉带着叶无忌从后面转出来上楼，她只是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磕着自己的瓜子。
二楼。
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正摇头晃脑的听着大华的传统戏剧，手里拿着一张花脸面具随手涂抹着。
看似随手，下笔之间却分毫不差。
不过十几秒钟，一张面具就已经完工。
质量……咳咳，真的没法看。
用的颜料粗糙，面具坯子也粗，根本就是糊弄人的。
不过这本来就是糊弄人，卖给普通人凑活看的。
“老鬼头，叶先生来了！”
郑家辉走过去，也不客气，直接在他的小桌子旁边坐下，拿了桌子上的小茶壶双手递给叶无忌。
叶无忌看着这茶壶，微微点头道：“这宝贝，养了几十年了吧？至少也得八十年以上了。”
老鬼头手一停，惊讶的看着叶无忌：“叶先生？”
叶无忌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好眼力！”
老鬼头赞叹道：“您这是行家啊，您别说，我这纯正的绍兴紫砂壶，自打我爷爷那开始养，一直到传给我，整整八十七年了，比我还大二十岁呢！”
“难得，十分难得！”
叶无忌再次赞叹。
老鬼头扫了叶无忌的双手一眼，微微一顿道：“叶先生从大华来，可是扛枪的出身？”
叶无忌心中微微一惊，他化妆之后，一般人是看不出他的身份的。
可这老鬼头，眼力劲未免有点太毒了吧？
“叶先生，莫要生气，您脸上的这妆，手法出自我师兄一脉，只是火候不够，明眼人眼力，可是盖不住的。”
老鬼头看着叶无忌，激动的嘴唇有点哆嗦。
“可是我师兄传人与您有交？我师兄据说有位传人出世，在战区服役。您的妆容，带有战区的味道。”
这次真的轮到叶无忌惊讶了，混沌的易容手法不敢说天下无双，也绝对是天下少有。
一般人根本没可能看出来，可这老鬼头，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不说，还直接认出了他的化妆师承？
不过，他还真没听过混沌说过自己师承何人。
他只说过，他是来自一个易容大师门下。
这是他乡遇故知了？
“为何不能是我自己学的？”叶无忌笑道。
老鬼头摇头道：“你是跟那人学的，你手法虽精细，却不懂真正易容之法。你没有入门。”
叶无忌的手法是没得说，在一般人眼里是绝对看不出来。
可落在真正的行家眼里，那就一清二楚。
术业有专攻，尤其是对高手来说，这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老鬼头看看叶无忌，沉吟道：“按照我师门传承，你学习易容的那人，应该自称混沌。”
萧军惊讶的看着他：“你算命的？”
老鬼头直接丢给萧军一个白眼：“什么算命的，这是师门传承，每一代传承人，都有自己的名号。”
萧军来了兴趣：“那你这外号老鬼头怎么就这么……”
叶无忌瞪了他一眼，许多流传下来的传承，都是有自己特殊的意义。
老鬼头倒是没在意：“既然是自家人，告知无妨，我这名字传承自我师祖，取鬼无形之意，少时被叫小鬼头，如今年龄大了，便被叫做老鬼头。”
叶无忌恍然！
老鬼头继续道：“混沌乃是我师伯传承，取混沌无相之意。”
叶无忌微微点头，混沌无相，这一点混沌倒是说过的。
这都是宗门隐秘，看来这老鬼头还真的是混沌的师叔了。
叶无忌拿出电话，拨通了混沌的视频。
看到混沌，老鬼头顿时笑了起来。
“果然是我那师侄。”
混沌则是吃惊无比：“师伯？您怎么跑到那里去了？这一去数十年没有消息，我师父天天都在惦念你。”
老鬼头呵呵一笑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但有大华人处，便是我辈存身之地。”
叶无忌见状，当即让开位置，让他们好好聊聊。
过了半个多小时，老鬼头才放了电话，对叶无忌拱手道谢。
叶无忌连说不敢，算下来这老鬼头也是长辈，他不会失礼。
“能得我门人授艺，足可见你心性纯正无私，既然如此，我也并不藏私，若是有需要，尽管找我即可。”老鬼头对混沌的眼光很信任。
这其实不是他对混沌的信任，而是对他的师承一脉的信任。
他们这一脉，都是纯正之人。
叶无忌当即抱拳，正式见礼。
见礼之后，叶无忌说了自己来意，老鬼头当即点头：“此事容易，我为你准备面具九副，应该能满足使用。”
“多谢前辈！”
老鬼头坦然接受，叮嘱道：“易容虽有一定效果，但终究不是彻底改变，并不能完美无缺，使用之后，依然要加倍小心。”
越是高手，越是知道真正弱点越是小心。
这是高手能比普通人活得久的原因。
叶无忌当即认真点头。
“你来，我看看你的骨骼之相。”老鬼头对叶无忌招手。
叶无忌走过去坐下，老鬼头伸手在叶无忌脸上数十个位置，轻轻按揉感受，不过几分钟，随即点头，记录了一些谁都看不懂的符号。
接下来是萧军，同样如此。
“老鬼头，这摸摸就行了？你不量量尺寸啥的？”萧军满脸疑惑的道。
老鬼头直接丢给萧军一个白眼：“若是我的门人出师之后还要借助尺寸，这一定是师父无能。”
萧军：“……”
老鬼头说完，转身从背后一个箱子里取出两个面具，丢给了他们：“这两个你们先用，其他的三天后来取。”
叶无忌微微一笑，抬手施礼，和他告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