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立刻上前一步:“在!”
声音不大,却让遗州知府浑身一震!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知府大人的府邸,可去看过了吗?”
“回大人,已经看过了。”
自己的府邸被苏逍的人进去过了?!遗州知府眼皮一跳,那不详的感觉更加浓烈!
“找到些什么,都呈上来吧。”
随着苏逍一声令下,又是几个血鹰组的黑衣汉子闯入公堂,扔下一个麻袋。
凌震直接麻袋打开,倒转过来一提,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从里面掉出。
旁边的陈青山看着嘴角一抽。当时他把付铭抓去给苏逍审问时,也是这么干的,血鹰组什么时候把自己这一手学去了?
苏逍冷声:“知府大人,此人你可认识?”
遗州知府不明所以,定睛一看,瞬间瞪大了眼!
“吴、吴管家?”
由不得遗州知府不心惊!这被装在麻袋里被带来的正是他府中的管家!这些年他干过的不少脏事都有此人从中协助!
旋即,凌震又拿出一个本子,递到案桌。
“大人,这是在这狗官家中找到的账簿,其历年来通过侵吞赈灾款、哄抬粮价,从中谋利的详细情况,皆有记录。”
“这里面第四页,就是他强占退伍与牺牲老兵的抚恤及家宅,从而获利的详细数目。”
“朝廷曾经拨下过给遗州户籍老兵的抚恤,但这狗官一分一毫都没有发下去,全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苏逍拿起那账簿翻了翻,旋即又瞥了眼那鼻青脸肿的吴管家。
“这里面记的,可是真的?”
“回……回大人。”
吴管家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交代道:“那账簿记的,都是真的!”
“知府……知府大人房间中有个密室,所有得来的钱财,都藏在那里面!”
“小人说的……绝对句句属实!”
这吴管家浑身是伤,已经被血鹰组炮制出了心理阴影,根本不敢再狡辩扯谎。
苏逍这才带着冷笑看向遗州知府。
“知府大人。”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遗州知府整个后背已被冷汗湿透,犹豫片刻,才咬着牙道:“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监察使大人高抬贵手。”
说完,遗州知府又是一番思索,补充道:“下官的姐夫,是当朝安王爷。请监察使大人看在安王的面子上,放下官……”
“你以为搬出安王,我就会怕了?”
苏逍嘴角的笑容瞬间敛去,毫无征兆地暴起!抓起那账簿直接砸在了遗州知府的脸上!
“你好大的胆!”
“你在这知府位子上不过十余年,通过各种手段贪墨的金银竟已有百万!”
“连老兵的抚恤和赈灾款你都不放过!?你以为这些只是钱吗!这些都是百姓的命!”
“在你治下,困苦而死的百姓何止万千?!你就是这么个为官清廉,爱民如子的?!”
苏逍愤怒的,不仅仅是这遗州知府的胆大妄为。更是因其侵吞老兵抚恤,才导致张松一家日子那般凄苦。
如果这些抚恤没有被这知府强占,张松他们的日子或许就能好过点,张芊也就不会走向极端,这一家老小的惨剧也可能不会发生!
堂外,看到苏逍对遗州知府发难,百姓们竟都是齐声叫好!
“骂得好!这狗官早该有报应了!”
“前年雪灾那么严重!遗州竟然一粒赈灾粮都没有,原来都被这狗官占去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群情激奋!
堂下,遗州知府被扔来的账簿砸的老脸生疼,干脆也不再装了,恶狠狠等着苏逍。
“姓苏的!我劝你见好就好!别以为当个监察使有什么了不起!”
说着,知府捡起地上的账簿:“这里面的东西你也看了。那你应该知道,所有这些钱我只是拿了小头。”
“你知道大头给了谁吗?”
“告诉你!都给了安王爷!”
“他可是随时会成为新的赤北太子的人!”
“你敢惹吗?”
“就算你是监察使又如何?你要是敢动我,安王和弥贵妃都不会放过你的!”
遗州知府提到安王和弥贵妃,瞬间又有了底气,看着苏逍的眼神无比傲然。
但苏逍眸中的寒意没有减弱一点。
“普天之下,还没有我不敢惹的人。”
“不会有新的太子。就算有,也不会是安王,”
“而你,从此也再不是遗州的父母官!”
旋即,苏逍眼神一凛!
下一刻!遗州知府的双膝竟是凭空炸开!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我的腿——我的腿——”
遗州知府虽没有修行过,但也知道这肯定是苏逍干的!看着他的眼神惊恐不已!
“你?!你怎么敢的?我背后可是安王!你就不怕他的报复吗?”
苏逍冷笑:“怕?”
“我只怕他,不敢来报复。”
说完,苏逍又起身走到堂下,在遗州知府跟前微微俯身,压低声音。
“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处理你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跟天青书院的狗崽子合谋害死张松。”
“老兵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牺牲性命,所求的不过是能给家里人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而你,竟敢在他们身上吸血?!”
“你这样的狗东西,死不足惜!”
苏逍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张松一家的悲剧背后,也有这遗州知府的参与。
在他被押进府衙监牢的那一刻,就猜到了这背后肯定有当地官员的参与,于是便让飞鹰传信给了凌震,让他对遗州知府好好调查。
而血鹰组的手段,简单粗暴有效,不到一天功夫便把遗州知府历年来的所作所为及罪证、甚至连带他背后的靠山及关系网都查得一清二楚。
现在,便是让其付出代价的时候!
苏逍站起身,对公堂里的众人、也对公堂外的百姓朗声:“遗州知府,罪行累累,罪无可赦!”
“本官判其……即刻处死!”
此言一出,堂外百姓又是一阵叫好声。
断了双腿的遗州知府则是瘫坐在地,满脸不敢置信:“不……不可能……”
“本府是安王的人!你不能杀我!安王和弥贵妃的怒火你承担不起的!”
苏逍根本懒得理会,不屑一嗤,眼神旋即扫向躲在一旁的捕快和衙差们。
“你们几个,去让他闭嘴。”
“永远闭上那种。”
捕快和衙差们齐齐愣住。让他们去杀昔日的顶头上司?这监察使这么狠的吗?
看他们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苏逍又是冷笑。
“看来你们都对他挺忠心啊?”
“再不动手,与他一同论罪!”
闻言,捕快和衙差们都被吓得一哆嗦。
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还是捕快先拔出了刀,向遗州知府而去。
“知府大人……莫要怪属下。”
“你不死,咱哥几个就得死啊!”
有了一个人挑头,其他衙差也纷纷抄起了水火棍。
遗州知府无比惊骇,挣扎着想往外爬:“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
但这又怎可能逃得掉。捕快和衙差们迅速围了上去,刀和水火棍疯狂往遗州知府身上招呼!
阵阵惨叫声传出,公堂立时飘出浓烈的血腥味。遗州知府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些昔日里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作威作福的手下,竟真会对自己下杀手!
如此血腥一幕,堂外的百姓却无一人离开。他们都被这遗州知府欺压已久,能亲眼见证他的下场,无人觉得恐惧,只有畅快!
不多时,遗州知府便彻底化为了一滩烂泥。
捕快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迹,屁颠屁颠地跑到苏逍面前,行了个大礼。
“监察使大人。那知府……”
“不,那犯人已被我们解决。”
“其他人,您看怎么办?”
说着,那捕快指了指还跪在堂下的张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