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熬完十年一身债

9其实云缺也没想到,自己进阶六品宗师境会如此快速,如此顺利。

那种水到渠成的顺畅感,根本不像进阶一个大境界,倒像斩杀了一群妖物后的畅快淋漓。

直至确定自己完全达到了宗师境,云缺终于能彻底断定,从小开始的斩妖之旅,儿时的艰苦磨练,绝非无用功,而是意义非凡。

斩妖十万,换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扎实基础!

别的武者凭借一些天赋加上大量财富,年纪轻轻即可冲进七品甚至六品。

云缺则在九品八品境界徘徊了十多年,看似浪费岁月,实则始终在堆积经验,打造根基。

万丈高楼平地起,最主要的,是根基是否牢固。

根基越牢固,楼就能建得越高、越结实,反之,基础若不牢固,不仅楼盖得不高,还有着坍塌的风险。

冲进六品之后,云缺的心里十分畅快,却没有太多的喜悦。

因为六品还远远不够!

他的目标,是一品武夫,乃至超品强者!

想要攀升到武道之巅,根基与天赋自然重要,但银子更不可或缺。

于是云缺伸出双手,笑容满面的找先生要钱。

谁让面前这位学宫最狂先生,大秦军神,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呢。

七品到六品至少一百万银子打底儿,六品到五品没个一千万估计想都别想。

云缺很是庆幸,今天这堂课来对了。

学不学兵道无所谓,关键冲到五品金身的所有资源有了着落。

白起很意外,也很震惊。

这位来自仙武大秦的军神,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当真有人在自己的课堂上冲击境界,还能成功。

云缺外溢的气机,是不折不扣的六品宗师境,白起感知得一清二楚。

身为先生,又是大秦军神,白起无法言而无信,只能认栽。

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云缺,白起颔首道:

“后生可畏。”

简单四个字,份量极重。

如果是外面的普通教书先生,说出这四个字,代表着学生的天赋很高,将来有机会金榜题名。

可是从白起口中说出这四个字,代表着一种认可。

能让大秦军神认可的武夫,普天之下,可没有几个。

白起说话算话,当场掏兜儿,送给云缺一瓶金乌丹,共十粒。

金乌丹是六品宗师武者常用的丹药,可强化本体,为五品金身打基础,一粒至少三万两以上,一瓶的价值少说三十万两。

一次给出三十万两的灵丹,如此手笔,看得其他学子羡慕万分,眼红不已。

随后白起又拿出一支小旗,允许了云缺参加推演。

小旗的数量变成了五十一支。

至于多出的一万敌军,对白起来说无关紧要,这次百川之战的推演,别说多一万敌军,再多十万,白起也有绝对的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云缺接过小旗和丹药,道谢后,再次伸着手,道:

“十粒金乌丹对于冲击五品来说,九牛一毛,还请先生将剩余资源交给学生,以后学生就不来麻烦先生了。”

三十万两哪够冲击五品,云缺的目标是上千万白银的资源。

白起道:

“金乌丹药效霸道,初入六品的武者数日方可炼化一粒,等你将这瓶金乌丹用完至少两月之后,到时候再来寻我索要丹药。”

云缺一听这话,立刻警惕起来。

一瓶金乌丹打发我两个月,一年也用不了几瓶,白起已经在学宫九年,与岩国皇帝的赌约是十年,还有一年就走了。

你是要跑啊!

想赖账,门儿都没有!

“十粒金乌丹而已,无需两月,一天就没了。”

云缺说着,打开瓷瓶,直接往嘴里倒灵丹。

十粒金乌丹,一口吞掉!

云缺的举动,令周围惊呼四起。

人们不可思议的盯着云缺,看怪物一样。

丹药虽好,没人敢一次吃太多。

一旦无法炼化药效,那么沉积的药力会成为致命的危机,直接将修行者撑爆!

白厌看到云缺的举动,顿时大惊,想要拦,已经晚了。

十粒金乌丹下肚,云缺没事儿人一样伸着手,继续索要。

灵丹而已,别人吃不了太多,云缺可不一样。

妖魂融骨,加上雷精锻体,云缺现在的肉身堪比五阶妖兽,一次吃下十粒金乌丹毫无问题。

只是药效很难快速消化而已,需要回去后继续祭炼才行。

白起也是一惊。

见云缺吃完丹药居然毫发无损,他知道对面的小子肯定有特殊体魄,十粒金乌丹打发不了。

白起拿出一张价值百万两的银票,甩给云缺,道:

“用完再来,记住,只能购买修炼所需的资源,若被我发现用在别处,赌约作废。”

云缺高高兴兴的收起银票,深施一礼,道:

“先生放心,这笔钱购买的资源我会详细记账,过几天去要钱的时候,账单给先生过目。”

白起听完眼角抽了抽。

过几天还来要钱?

那是一百万两的银票!

就够你花几天是么!

白起现在无可奈何,来学宫快十年,什么好处没有不说,到最后可算要熬完十年了,居然背上一身债。

这先生当的,亏大发了……

沙盘推演正式开始。

五十一名学子分列在沙盘一侧,神色凝重。

白起站在对面,气机转动之下,沙盘内升腾起一股玄奥的气息,将众人笼罩其中。

但凡拿着小旗的学子,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竟出现在遍地黄沙的战场。

大殿内,

五十一支小旗落入沙盘,五十一名学子目光变得茫然。

在其他的学子们眼前,沙盘之上出现了五十一个人的身影,只是很小,如指甲盖大小,但能看的十分清晰。

大殿里所有学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沙盘,观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百川之战。

云缺出现在沙盘的位置比较靠后,周围全是大小不一的沙丘,身后,是一万名手持钢刀的军兵。

这些军兵面目模糊,如同傀儡,需要云缺下达指令才会行动。

行,走,坐,卧,一套指令尝试过后,云缺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更新奇的尝试。

“倒立,爬行,滚着走,飞起来!”

“哦原来飞不起来。”

云缺这边玩得不亦乐乎,其他人也一样,倍感新奇的控制着属于自己的军兵。

五十一名学子出现的位置各不相同,相隔有远有近,其中有三名学子离着很近,一开始便兵合一处。

正要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三名学子忽然听到马蹄踏动的声音。

抬头一看,黑压压的铁骑铺天盖地而来!

“是先生!”

“先生怎么当先杀过来了?”

“先生只有一万骑兵,居然敢冲击我们五十万大军!”

惊呼声刚起,一万骑兵已经到了,几乎是碾压般,将三个学子的三万军兵踏平。

三人相继被斩杀,纷纷出局。

沙盘推演刚开始而已,学子一方,已经损失了三万兵力。

三名淘汰的学子在沙盘外清醒,面带懊恼,低着头回归座位。

实在太丢脸了。

沙盘世界。

白厌登上一座沙丘,瞭望四周,很快发现远处一条黑龙般奔行的一万骑兵。

“原来先生是骑兵,这下麻烦了,学子们肯定都是步兵,想要赢,至少得汇聚十万以上的兵力。”

白厌沉吟稍许,定下计划,开始召集附近的学子。

兵道这方面,白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本是禁军指挥使,领兵多年,深知在战场上遭遇骑兵,必须尽快集合足够的兵力才能抵抗,如果五十万大军分散开来,会被逐一击破,毫无胜算。

很快,白厌找到周围的九名学子,凑齐了十万大军。

云缺也寻了过来,加入到白厌的阵营。

在白厌与云缺汇合的这段时间,白起的骑兵已经消灭了十多名学子。

五十万大军,剩下三十多万。

这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学子一方便损失惨重。

剩下的三十几名学子,分为三处阵营,白厌为首的一处,齐御为首的一处,还有一名比较老成的学子也汇聚了十余万大军。

云缺站在一处沙丘顶端,朝着齐御的方向大吼道:

“咱们兵合一处!要不然容易顶不住!”

齐御也站在沙丘上,耀武扬威的撇嘴道:

“我才不过去!你想独吞好处,我不上当!”

云缺喊道:“好处平分,我们这边有白将军带队!”

齐御大手一挥,傲然道:“谁还不是个将军,我也是将军!我不能带兵吗,兄弟们说对不对!”

“对!齐师兄肯定旗开得胜!”

“有齐师兄率领我们,此战必胜!”

“演武殿万胜!演武殿无敌!”

十几个学子在齐御身后呜嗷乱叫。

云缺不喊了,直接放弃沟通。

那边一群莽夫,全是演武殿的山炮。

白厌登上沙丘,环顾四周,朝着齐御与另一名领兵的学子喊道:

“此处地形适合伏击,我们三方埋伏于此,推演刚刚开始,趁我们军心不稳,先生的骑兵肯定会来,只要骑兵一到,我们三方合力奋战,才有赢的机会,否则必败无疑。”

齐御和另一名学子互相看了看,同意了白厌的计划。

随后三方人马各自准备,就在原地埋伏起来。

沙盘世界时而有风沙大起,加上沙丘众多,白厌选的位置类似山谷,地势较低,的确很适合埋伏。

不提齐御与另一名学子如何排兵布阵,白厌这边先将盾兵与枪兵混合起来,放在最前方,然后是刀兵,最后是弓兵。

有白厌安排,十名学子很快将队形列好。

无需多么费力,只要朝着自己控制的军兵下达命令即可,十分简单。

白厌这边刚刚排列好阵型,迎面飞沙大起。

在狂沙中,白起的骑兵随之而来。

白厌大喜,下令迎敌。

齐御与另一名学子虽然没怎么准备好,但也相继迎战。

三方协力之下,对抗白起的骑兵。

本以为三十多万军兵,即便消耗不掉白起的一万骑兵,怎么也能留下一大半。

结果在风沙里冲出来的骑兵,居然很少,只有三百左右,由于冲锋的速度太快,又有沙石遮掩,让人误以为上万的大军。

三百骑兵一头撞进三方军阵,犹如飞蛾扑火,肯定回不去了。

白厌看清迎面来袭的骑兵人数后,豁然一惊,大吼道:

“声东击西!中计了,小心身后!”

当白厌喊出中计这句话的同时,大军后侧出现了骑兵。

站在最后的弓兵直接被斩杀大片,中间的刀兵与前面的枪兵盾兵挤在一起。

刀太短,砍不到骑兵,枪被盾挡住施展不开,原本完美的阵型,瞬间坍塌。

三方学子被骑兵冲击得混乱不堪,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云缺被夹在乱军当中,很难施展身手,身边左右全是自己的军兵。

“白师兄!擒贼擒王,找到先生才有机会!”云缺大喊道。

“不用找了,我们输了。”白厌站在原地没动,仰着头。

云缺顺着白厌的目光看去。

四周的沙丘上出现了大批骑兵,这些骑兵没有马,手里拿着超大号的铁锹,开始扬沙子。

一片沙土下来,云缺这才发现,原来战阵后方冲击而来的骑兵仅有五千左右,另外一半全是战马。

而三方学子的阵营则如同羔羊般被赶在一起,地势又类似山谷,简直是一座天然的坟墓!

大片的黄沙迎头落下,不多时,学子们的三十万大军尽数被埋葬。

输得彻彻底底。

从战役开始,甚至没人看到白起的影子。

云缺在沙盘外醒来,心里暗暗嘀咕。

这先生什么嗜好啊,这么爱埋人呢,以前肯定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