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神门四雄

徽青衣接口道:“当先那人便是‘四雄’中的头把交椅侯慕白。

三人抬头去看,只见侯慕白生得此人风流俊俏,双目有神,给人一种高神莫测的感觉,显是深沉多智之辈,暗赞了一句。

似也看出众人心中所想,徽青衣忍不住轻笑道:“那侯慕白旁边的,便是排名第二的谭平。”

三人伸头去看,只见谭平黑衣如墨,不发一语,低垂着头,似在思索什么人生大事。

哪知说到此处,徽青衣却颇有些气氛道:“谭平旁边的,便是排名第三的文君集。”

三人不知这徽青衣为何忽然生起气来,慌忙抬头去看,方才恍然大悟,只见得那文君集身穿一身白衣,点尘不染,生得俏秀俊逸,皮肤白嫩如脂,甚至比韩月都还要白上几分,细眉浅浅,形如柳叶飘飘,一双桃花眼,更是顾盼生妍,勾魂夺魄,最是那纤纤细腰,盈盈不足一握,他身材虽是不高,但却是骨肉均匀,手足纤长,予人修美合度的感觉。走路姿态,有若弱柳随风,摇曳生姿,若他肯扮女子,保证是绝色美人儿。

只见其满脸微笑,贡高自慢,笑容中颇有自信,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令人望而生厌。

徽青衣虽也生得好看,若与之相比,也只得屈居第二了。

有道是既生瑜,何生亮,也就难怪徽青衣要暗暗生气了。

杨戢虽不好男色,仍不得不承认文君集的确很“漂亮。”

忽听徽青衣冷笑道:“你们别见他生得好看,那厮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听得这嫉妒十足的话,三人都是强忍笑意。心中均想:“听你之言,难道你便是正经人?”

“怎么回事?难道那厮也好这口?”听这话说得乱七八糟,颠三倒四,自是那李焱探头来问了。

徽青衣却半点不在意,呵呵笑道:“那厮不是个男人?”

三人皱了皱眉,慌忙抬头去看,左看右看,那文君集虽是生得‘漂亮’了一些,不过胸部平平,的的确确不是个女人。

李焱抓了抓头道:“那文君集阴阳怪气的,难道是个太监。”

听得此话,杨戢一口酒顿时喷了过来,韩月也不由莞尔。

徽青衣看了周围一眼,方才神神秘秘道:“那厮虽不是太监,却比太监还可恶。”

三人见得说得这般神秘,心道:“难道其中还大有文章不成?”杨戢急忙探头来问,早忘了徽青衣的断袖之癖,分桃之好。

徽青衣轻声道:“这厮明明是个男人,却整天泡在胭脂从里,若说寻花问柳,那也不足为奇,偏偏这厮,背地里穿着女人的衣服,招摇撞骗,玩弄胭脂,过女性生活,还自叹非女儿身,这----这不是丢天下男人的脸嘛。”

两人‘哦’了一声,齐声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想:“你这厮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堂堂大男人,顶天立地,哪有人专爱漂亮男人的。”

徽青衣接口说道:“这还不算,这厮凭着自己的一张俏脸,几分文采,念得几首歪诗,便四处胡说八道,荆州被他糟蹋的姑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更甚者,这厮凭地无情,往往是一夜风流,立刻抽身而去,浑不管人家死活。”

李焱大怒道:“难怪这厮阴阳怪气的,像个死太监。”

杨戢也只得在那里唉声叹气,这文君集名列‘神门四雄’,可谓少年得志,再加生得一张绝世容颜,又有几人不爱,可惜,往往这类人,最是薄情。看文君集脸色惨白,清清瘦瘦模样,只怕真如徽青衣所言,身体早已亏空,方成这副模样。

徽青衣听李焱这般粗俗,肆无忌惮,吓得脸色一变,碧落之会还未开,他可不想现在就跟荆州神霄门的人大打出手。当下岔开话题道:“那最后一人,便是‘四雄’中的最后一人,魏东雷。”

杨戢抬头去看,差点又是一口酒倒喷而出,只见那魏东雷其人,生得颇为矮小,却是眉头大耳,鼻歪眼斜,眼泛凶光,以其相比,李焱都算得上英俊。心中均想:“冬雷滚滚,当真长得难看”。再被那文君集一衬,更是丑得无地自容。方想说话,忽听脚步声生,一人轻声吟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声音细腻,颇为好听。

李焱一听诗文,顿时头大如斗,抬头一看,却是那妖里妖气的死太监文君集来了,心里连叫晦气。转头去看三人,徽青衣自是神色不大好看,已然站起身来,走到旁边那一桌去了,杨戢也是暗暗皱眉,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韩月,也是脸罩寒霜,冷得怕人,背后秋水剑在鞘嗡嗡作响。不由抓了抓头,疑窦丛生。

他却不知,文君集所吟之词,虽是颇多赞美,却甚为轻浮,也就难怪韩月会生气了。

文君集却半点不觉,反而在桌前一顿,拱手道:“晚生文君集,姑娘有礼了。”原来在这满堂江湖豪客之中,韩月这一位绝色美人,倒反似个异数,颇与众人格格不入,着实引人注目,文君集见得此处,顿时眼睛一亮,心如猫爪,旧态蒙发,再也忍耐不住,以为这韩月也像那寻常女子,凭自己的容貌、才学、威名,还不手到擒来。

那韩月何许人也,那文君集真个不知死活,竟然敢去招惹。杨戢不由暗暗咂舌,心下担心,若是等下打起来,这文君集-----,四雄只怕要变三雄了。

李焱则暗暗偷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还好韩月一番历练,涵养稍好,微微挑了挑眉,却是轻哼了一声,便将眼神转开。

见韩月没有发作,杨戢稍稍放下心来,不愿多生事端,便要用话岔开,哪知文君集此刻已是色迷心窍,见得韩月不理,反而生出那欲拒还迎的感觉,伸手理了理那披肩‘秀发’,厚颜无耻的凑了上去。笑嘻嘻道:“敢问姑娘芳名?”

韩月哪见得这幅嘴脸,顿时心头生厌,喝道:“谁家轻薄儿?目灼灼似贼!”虽是仙旨纶音,却是冷的怕人。

此话一出,满堂宾客皆是一惊,纷纷探头往这般看来,上百人的店中,却静得针落可闻。

李焱在青丘派专事偷窥、捣蛋、胡说八道,一见于此,便知道到自己上场的时间了。立刻清了清嗓子,方才道:“禀告师姐,是神-------”他一连说了十来个‘神’字,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旁人中有些急性子,见他半天支吾不出,不由喝道:“神什么,快说啊?”

“你看我这脑子。”李焱一拍额头,露出恍然大悟道:“神人四雄。”

此话一出,场中先是一静,继而哄堂大笑。好好地神门四雄,此刻倒像是四个神经病。

便是那小姐也是莞尔一笑。

那丫鬟更是笑得前俯后仰,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那魏东雷顿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直震得那桌上碗筷乒乓作响,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谁是‘神人四雄’了。”

那李焱何许人也,若论胡说八道,在青丘派都未逢敌手,何况区区一个魏东雷,立刻呵呵一笑道:“我在说‘神人四雄’,你谁啊,着什么急,想要抢这大号吗?”

魏东雷顿是语塞,若是答应,岂不承认了自己便是那‘神人四雄’,若不答应,又吞不下这口恶气,霎时间,一张丑脸更是变得难看至极,豹眼环睁,恨不得将李焱一口吞下去。

群雄多是好事之辈,听得此话,虽不敢放声大笑,却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文君集自出道以来,皆是春风得意,笑傲花丛,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一张脸涨得通红,截指骂道:“你这厮,竟敢辱我。”

李焱却不生气,反是‘咦’了一声道:“对不住,对不住,你哪位啊?看你长得阴阳怪气的,莫非是‘伪娘’。”

霎时间,喷酒的喷酒,发笑的发笑,满堂宾客,闹得好不热闹。

杨戢也唯有在那唉声叹气,这文君集遇到李焱这‘混世魔王’,能讨好才怪?

对方极尽侮辱,文君集如何忍得,气得浑身发颤,脸色铁青,喝骂道:“你这厮,给我站起身来。”

眼见双方一言不合,便要开打,场中便是一静,纷纷转头看向李焱,看他如何应对。

李焱哈哈一笑,便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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