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中两人已相斗数十招,只见苏红袖一把匕首舞成一道白光,状似疯虎,招招皆是拼命,所谓‘一夫拼命,万人莫敌’,苏红袖这一发狠,直把麻三元逼迫得左右支绌,狼狈不堪,口中呼喝连连,不断的腾挪闪避,可面对苏红袖这种不要命,胡觉蛮缠,不按章法的打法,麻三元也是头痛不已,既不能下狠手,伤了苏红袖,又不能打乱对方的打法,让对方束手就擒,一时间,弄得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
冷汗流过他满是麻子的脸上,更是衬托着的原本惨不忍睹的脸,变得面目全非。
群雄先前本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在看这场比斗,直至此时此刻,才真正重视起来,再没有先前那般谈笑风生的心情,一个个的面色都逐渐凝重起来,心中均想:“若是换作自己是麻三元,在场中与苏红袖对战,此时又能撑过几招,是非能撑到此时此刻?还是早已命丧在苏红袖匕首之下。”
陡听‘嗤’一声,麻三元一声惊呼,却是麻三元一个闪避不及,小腹处竟被匕首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匕首极为锋利,麻三元的小腹处顿时鲜血狂流,将衣服染的通红一片。
麻三元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更是衬托得一张丑脸扭曲不已,根根青筋鼓了起来,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又是难看,又是让人害怕。
苏红袖得势不让人,冷喝一声,手腕一翻,匕首上挑,直刺麻三元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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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三元小腹受伤,心中实是又怒又急,又羞又愧,眼见苏红袖匕首刺来,当下再也忍耐不住,大骂道:“贱婢,你找死。”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右手一抖,从袖中抖出一支黄竹竿,竿尖微颤,直点苏红袖右手腕前区,桡骨茎突与舟状骨之间,拇长展肌腱尺侧凹陷中的‘太渊穴’。
群雄见苏红袖竟能伤到麻三元,还能逼出他多年未用的兵器,心中直不知是何滋味,有人惊叹,有人佩服,有人摇头叹气,有人暗暗点头,可一双眼睛,都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场中。
也有由开始的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苏红袖匕首未到,麻三元的竹竿早到。
苏红袖一惊,以她此时的修为,可不敢让其点到穴位,不然,轻则动弹不得,束手就擒,重则武功尽废,从此沦为废人,当下不敢大意,匆忙间,向旁一闪,急急避开。
麻三元冷哼一声,他以打穴成名,一招得势,岂能善罢甘休,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跨步向前,竹竿长伸,点其胸口‘膻中穴’。
‘膻中穴’乃人身气海所在,最为要紧,此招来势又快又急,眨眼之间,已到苏红袖身前咫尺处,苏红袖不料这麻三元虽生了一张麻子脸,武功竟是这般高法,这打穴功夫,更是又快又准,顿时脸色大变,一惊之下,想要闪避,已来之不及,无奈之下,只得手腕一转,匕首直向竹竿格去。
“当”,一声巨响,两物相交,竟发出金铁交击声。原来那黄竹竿乃是铁制,外表涂以油漆,麻三元依此奇门兵刃,不知让多少人吃了轻视之亏。
一撞之下,苏红袖只觉那竿上传来一股巨力,如怒潮狂涌,直把自己向后推去,顿时身形连晃,“蹬”,“蹬”,“蹬”向后退了三步,体内气血翻腾,左臂酸麻得几欲提不起来,而最要命的,则是左腿中针处,原本刚刚压制处的毒性,又开始曼延,左腿也渐渐麻木,但此时此刻,她的一双眸子,却是极亮,极平静,根本看不出半点害怕,反而有一种无畏。
一种无所畏惧的精神,即便是身前有无数强敌,也不能让其皱眉,更不能让其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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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三元看出便宜,呵呵冷笑数声道:“受死吧,小妮子。”人随声起,右手长伸,竹竿直刺苏红袖胸口。此招乃麻三元全力而发,又快又急,只一瞬,已到其胸口咫尺处。
苏红袖有心想要闪避,可全身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再一用力,全身竟一下动弹不得,眼见那竹竿刺来,唯有轻叹了一口气,闭目就死。
便在此时,忽听背后一人冷冷道:“你要怎地?”那声音极轻,极淡,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具有极强的震慑力。
群雄心里一震,不由心里“怦”“怦”“怦”的跳了跳。
苏红袖一呆,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麻三元直吓得魂飞魄散,脚步连点,慌忙后退。
只见夏采薇颤巍巍的站在苏红袖背后,一双眸子,却仿若夜空里的两点寒星,亮得惊人。原来夏采薇先前只是过度劳累,又加失血过多,方才晕了过去,此时被冰雪一侵,登时醒了过来。
夏采薇扫了一眼周围虎视耽耽的群雄,淡淡道:“你们终究还是追来了。”
群雄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雷鹰’——飞。
飞看着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忍,顿了顿,方才道:“夏采薇,念你也是一条铁铮铮汉子,我们也不远过于逼迫你,看在你年纪轻轻,也曾是旧相识的面子上,你自行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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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群雄纷纷鼓噪起来,有人叫道:“对,自行了断,自行了断。”
有人仍恶狠狠道:“夏采薇,你如此死法,实是便宜了你。”
有人心中则想:“这夏采薇何许人也,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能自行了断,肯定最好,既可省了一场大拼杀,又能除去一个大魔头,甚好,甚好。”
有人心中则想:“这夏采薇已是强弩之末,山穷水尽了,如此自行了断,岂不是白白浪费一件大功,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自行了断。”
有人则想:“这小子一死,也不知这盟主之位落在谁的头上,想当初,选这小子当盟主,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这小子身死道消,盟主之位给腾了出来,也不知谁来坐,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机会,虽然是个便宜盟主,不起什么作用,但有总比没有好,再怎么说,也能装模作样,号令群雄。想来自己当上盟主,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肯定比这小子干得好。”
有人则想:“夏采薇肯定必死无疑,但苏红袖倒是有些不好处置,有苏钰在,倒不好伤了她,免得惹了苏钰这个大仇家。”
有人则想:“夏采薇死了,苏红袖也不知会跟谁,这夏采薇人虽然不怎么样,眼光倒是不错,这小妮子长得这么漂亮,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这样死了,未免可惜,倒是得想想办法,看怎么样,能把这小妮子给弄过来。要是跟了自己,后半辈子可就享福了。”
有人则想:“不管怎么说,倒是一定得把苏红袖抢过来,只要抢过来,凭着自己的手段,还怕这小妮子不从。嘿嘿嘿,到时也轮到自己享一下艳福,修炼一下欢喜佛了。”
一时间,人人各动心思,当真是各怀鬼胎,来回算计。
夏采薇看在眼里,心中又是悲愤,又是酸楚,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声一起,天地间呼呼的风声顿时小了,似乎身旁巍巍的山峦也被他的笑声震荡,回音传来,四野之下,一时竟是哈哈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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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三元想起他的赫赫威名,以为他又像先前那般,马上便要痛下杀手,虽然他此时已经重伤,但俗话说得好: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心里仍是不由害怕不已,色厉内荏道:“你……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夏采薇一愣,止住笑声,仰天一叹道:“我笑天地苍凉,大道无情,我笑天下失公,卑劣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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