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众人却是脸色大变,杨戢皱眉道:“大师,我们不是一直在阵中吗?怎现在--"
慧觉摇了摇头道:“此阵较之先前,已是大为改变,若我所料不差,想必有人闯进过此阵。"
杨戢心下一沉,失声道:"三师兄。"
众人脸色也不由变得惊疑不定,均想:“此阵已经发生变化,也不知较之先前,是变得厉害了,还是削弱了?观此时阵法平静,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难道此阵已然被人破去?"至于李焱的生死,却没一人担心,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他要自己闯进来,那也怪不得旁人。只怪他自己鲁莽不堪,不听旁人劝告,方才落此下场。
慧觉一字一顿道:“杨施主稍安勿躁,此阵已然生出大凶险,诸位千万小心。"
众人心头一沉,情不自禁的靠在一处。心中则暗骂李焱。
便在此时,忽听神霄阁中一人叫道:"那--那是什么?"声音之中,却是颇为惊惧,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东西。
众人一惊,急忙转头去看,只见不知何时起,周围却出现无数参天古树,枝条在空中纠结,连成了密不透风的一片,遮天蔽日,天光半点不露,明明还是早上,却黑得好似夜间一般,阴阴暗暗,凄凄惨惨。
沈临风脸色沉凝,忽然拔身而起,飞掠上了树梢。放眼望去,四周尽是漆黑的绿荫。不由心中感觉到一阵不妙,他休习道法多年,以他的眼力,却也不能及远。急忙从树下跃下,皱眉道:“明王,现在该怎么办?”
慧觉皱了皱眉道:“此刻情况未明,诸位千万不要轻举妄中,容老衲推演片刻,再做计较。”
侯慕白摆手道:“大家小心,不要随意乱动。”
魏东雷叫道:"大师兄,这树林如此怪异,不如放把火,把它烧个精光,如何?"
这魏东雷素来鲁莽,这放把火,也不怕把自己烧成猪头。
慧觉吃了一惊,急忙道:“红尘万象,这树林未必就是实物。"
侯慕白毕竟不是他那样的蠢货,点头道:"此刻情况不明,风向更是随意变化,若是贸然点火,弄不好,只会引火烧身。”
此话一出,众人方才放下心来,对魏东雷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大生戒备之色。生怕这人不知何时,在什么地方点起火来,自己怎么变成烤猪的都不知道。
忽听折剑山庄的一名弟子叫道:“快看,那树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众人骇然之下,急忙引颈去看,只见那参差不齐,密密麻麻的树枝上,挂着无数个丝囊以晶莹细丝吊在半空,微微蠕动,也不知其间藏了什么东西。
温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脸色一变,颤声道:“那--那是什么?"
慧觉眉头一皱,只见那无数丝囊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盘根纠结,透出一股诡异而妖邪的味道。不由心头一凛,他身在佛门多年,道心坚定,不知为何,此刻的心情会如此浮躁?他深吸一口气,运起佛们心法,将胡思乱想全都压下。佛门神通果然了得,只片刻之间,慧觉灵台重转清明。
忽听一人叫道:“让我来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说话间,法诀一动,一人已然腾空跃起,一剑划了过去。
慧觉一惊,方想阻拦,只听'嘶'一声轻响,已是不及。
丝囊一破,只见一只虫蛹从内轻轻探出头来,继而伸出一队亮丽的翅膀,赫然是一只蝴蝶,缓缓从内爬了出来,微微蠕动了一下,便从那丝囊中展翅飞下。
那蝴蝶生得极为好看,色彩斑驳,在夜色下,蓝盈盈,亮晶晶,好似烟花一般,令人目摇神离,直似置身仙境之中。
众人虽是修道之人,见了这等美景,也是心中暗赞。心中也不由放下戒备之意,毕竟一只小小蝴蝶,在天下英雄面前,可谓不值一提。
且见那蝴蝶展开双翅,在空中翩翩起舞,在夜色下,洒出漫天波光。
似是感觉到了那只蝴蝶的气息,那无数丝囊竟无风自动,'嘶嘶嘶嘶'之声作响不绝,继而无数只蓝色的蝴蝶,从那丝囊中振翅而出,迎风招展,漫天飞舞,翩翩蝶影,好看至极,穿插错乱,亦真亦幻。
众人愕然之间,竟是看得呆了。
杨戢凝神一看,只见那蓝色蝴蝶的身周,飘飘散散的一层蓝色东西,簌簌扬扬,好似花粉一般,不由心中一惊,叫道:“大师,快看空中,那-那影影绰绰的蓝色东西,是什么,可是花粉吗?”
众人心头一凛,急忙抬头去看,那蓝色的东西已然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众人心中又惊又奇,那蓝色花粉已然飘飘洒洒,落上身来。
一落身上,便觉那皮肤处微微一痛,好似被火轻轻灼了一下,随即泛起一股奇痒的感觉。
众人也顾不得其他,伸手便抓,那知一抓之下,竟从皮肤处抓下一块肉来。
众人不由骇然,失声叫了起来。
谁知那蓝色的东西一见血肉,竞好似瞬间活了一般,拼命蠕动扭曲,细细一看,竞似是一只只卵虫,正往血肉之中钻去。
众人又是惊惧,又是恶心。
那灼伤处又生出那噬心腐骨的痒来,好似无数蚂蚁在体内乱啃乱咬,忍耐不住的伸手乱抓。
可惜的轻轻一抓之下,那血肉便像脱皮一般纷纷掉落,直至露出森森白骨,恐怖至极,但受伤之人,却是半点不觉,仍是不断乱抓。
只闻得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好似野鬼嚎哭,凄厉非凡,闻之令人心胆俱裂,血肉横飞,宛如修罗地狱,那场面之恐怖,直令人室息。
慧觉大喝道:“诸位小心,那不是花粉,千万不要被那毒粉沾上。”
就算慧觉不说,众人此时心下也明白,那花粉可是能要人命的东西,纷纷手握法诀,将自身元气化为护身照壁,挡在身前。
虽是如此,但这短短时间,却也有数十人死在这蓝色蝴蝶的花粉之下。
沈临风此时脸上早不见了先前的轻视浮躁,反是变得一脸骇然,左顾右盼间,颤声道:“明王,现在该怎么办?再不从此处离开,我们便要全军覆没了。"他说得也是实话,众人修为参次不齐,那花粉虽一时间侵不进护身照壁,但这般守株待兔,早晚也要自取灭亡。
‘神门四凶'此刻也早已凶焰全无,一个个脸如土色,紧紧相拥。
耳听半空中'嘶嘶嘶嘶'之声作响不绝,却是那丝囊越破越多,那奇异的蓝色蝴蝶也随之越来越多,更甚者,乃是那些奇异的蓝色蝴蝶得了鲜血的喂养,迅速繁殖,且越变越多,越变越大,花粉下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只听得几声哀嚎,又有数人死在那花粉之下。
便是沈临风不说,慧觉心下也明白,可是磨镜台乃是怀让禅师所布,威力可谓非同小可,一时三刻,怎能破解,饶是他佛法精,此时也是急得额头见汗,沉吟不语,暗思解救之法。
一时间,人人惊惶,却又脱困不能。
杨戢游目四顾,只见那蓝色的蝴蝶虽在半空中飞舞不休,却只在东、西、南三个方面来回游荡,好似北面又什么禁忌的东西一般,不由心中一动,细细一看,只见那北方微微透出些许光亮,好似天上星辰,一闪一闪,虽不明显,却给人一种灼人之感。微一沉吟,登时大喜道:“大师,快看北方。"
慧觉一凛,转头一看,不由大喜道:“出口在北方,大家快走。"
众人此时早已是惊弓之鸟,一闻得有出路,当下顾不得其他,慌忙从北方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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