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2则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殷勤道:“客官,快进去吧,这里可是石平镇最好的客栈了。”
上官暄则仿佛中了邪1般立在门口,许久,方才怏怏的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吃饭的人极少,十多张桌子,只有墙角边坐了4个商贾打扮的人,4人低声说着话,冷梦刀进来,却仿未看到1般。
掌柜的则低着头,算着帐。
冷梦刀随意看了1眼,方才在靠窗的1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上官暄缓缓走到桌旁坐下,1脸垂头丧气道:“叔叔,难道我们就到这里?”
冷梦刀1愣,缓缓点了点头道:“怎么了?”
上官暄喃喃道:“难道我们要做的第1件事,就是吃饭。”
冷梦刀无奈,也只得点了点头。
上官暄见冷梦刀点头,竟长长的叹了1口气,大失所望道:“没前途。”那说话与叹气的声音,哪像是78岁的小孩童,简直就是1个十足的老江湖。
冷梦刀直被弄得哭笑不得,当下1本正经道:“那依你之见,我们第1件事不是吃饭,那该干什么?”
上官暄沉吟了1下,方才1字1句道:“劫富济贫。”
冷梦刀直被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方才道:“为什么?”
上官暄正色道:“我常听大人说,万事开头难,所以第1件事极为重要,我们要做大侠,开始当然要做1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我常听人说,那些地主恶霸仗着家里有钱,就不把穷人当人,不仅要帮他们干活,而且还不给饭吃,生病了也不管,连那些自生自灭的野草都不如,叔叔,你不觉得我们不应该吃饭,而是劫富济贫吗?”
刀直听得连皱眉头,还未来得及答话,突听外面传来1阵银铃般的大笑,同时,从外面缓缓步进1个小女孩。
小女孩年纪约在十12岁左右,1身华贵的衣服极为合身,肤如凝脂,眉如柳叶,眼若秋水,虽长得粉雕玉琢,却是英气逼人。
那小女孩1进来,骤见说话之人竟是1个78岁的小姑娘,先是1愣,但随即忍不住捧腹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在此高谈阔论,自吹自擂,原来不过是1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上官暄被那小女孩1笑,直气得面色铁青,怒道:“你说谁是黄毛丫头?”
那小女孩故作疑惑,故意在客栈里面4下扫了1遍,最后方才将其定格在上官暄身上,笑盈盈道:“这里又无其他小孩,当然是说你了。”
上官暄的脸色渐渐由铁青转为煞白,冷笑道:“我是黄毛丫头,我高谈阔论,自吹自擂,但总好过黄脸婆在那大呼小叫,毫无教养的好。”
那小女孩从小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点闲气,当下咬牙切齿道:“你敢骂我是黄脸婆,无教养,好啊,今天若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以为我是第1天入江湖,好欺负是不是。”
上官暄眼见其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怕,但见冷梦刀就在身边,胆气也随之壮了许多,当下眼珠1转,急中生智道:“你说你是老江湖,那我问你,你知道如何点菜吗?”
那小女孩听人夸她是老江湖,当下脸露得色,大笑道:“这还不简单。”当下在旁边的桌上坐下,学着江湖人的口吻,老气横秋道:“小2,给我1壶酒,再切3斤熟牛肉。”
上官暄‘哦’了1声道:“那你知道江湖人为什么都要喝酒呢?”
那小女孩得意道:“喝酒豪气。”
上官暄点了点头道:“也就是壮胆呗,那为什么要吃牛肉?不吃鸡肉,猪肉,鸭肉,鱼肉……”
1下倒把那小女孩给问住了,皱眉道:“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知道。”
官暄点了点头,1本正经道:“不仅因为这牛肉有丰富的营养价值,更重要的是:牛肉吃了更为牛气冲天。”
那小女孩皱了皱眉,1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沉吟了1下,顿时恍然大悟。“砰”,1拍桌子,厉声道:“好啊,敢情你在消遣我。”
上官暄却是不理,反而大声道:“小2,给我来两壶酒,再切6斤熟牛肉。”
那店小2刚才把那小女孩的菜放到桌上,继而1听,奇道:“客官,这可不是小个小气,这么多菜,你吃得完吗?”
上官暄笑道:“有人点了1壶酒,3斤熟牛肉,便说自己是老江湖,那我点的菜是她的两倍,那我岂不就是老老江湖了。”
这1答案1出,在场众人立时哄堂大笑。
那小女孩直被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只会耍嘴皮功夫,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上官暄却摇头晃脑道:“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此话出自《论语》,意思是君子在上位,只要能好礼,民众便莫敢不敬。只要能好义,民众便莫敢不服。能好信,民众便莫敢不用他们的真心和实情来对上,上官暄用此话是讥笑那小女孩不懂礼仪,只知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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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孩对汉语不甚了解,听了这句话,只觉如堕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冷笑道:“如此胆小,也敢说劫富济贫,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家才好,免得到时丢人事小,丢命事大。”
上官暄也不生气,反而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冷梦刀心中不由1凛:“虽只简单的几句话,上官暄顿时由劣势转为主动,其言词虽不犀利,但却环环相扣,1步步将那小女孩引入套中,这份计谋,实比1大人还可怕,古人云:‘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姐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奇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上官暄自小便如此聪明,长大后,若其心不正,那不仅为害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天下,想至此处,不由背心处已然出了1身冷汗,心里暗暗决定,1定要身体力行,将其引之正道。”
那小女孩虽是汉文不甚熟悉,可这几句话却听白了,当下1声断喝,厉声道:“好个牙尖嘴利得黄毛丫头,你敢与我1战否?”
上官暄见对方明晃晃的挑战,也被激起了心中的傲气,又见对方只十12岁,能有什么本事,78岁的小孩哪知道什么叫危险,当下便从桌子旁站了起来。
冷梦刀1见那小女孩步伐轻盈,目光镇定,虽是发怒,但全身却无半点轻飘浮澡之气,显是练过上乘武功,小暄从未练过武功,如何能是其对手,当下脸色1沉,冷声道:“小暄,岂能好勇斗狠。”
上官暄1惊,回头正碰上冷梦刀冷冽的眼神,不由心头1寒,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乖乖的坐回桌旁,低声道:“对不起,叔叔,我错了。”
冷梦刀也没再说话,自斟了1杯酒,1饮而尽。
那小女孩1见上官暄不敢发作,当下更为得意,冷笑道:“说我没家教,原来真有人没家教,这么小便跟叔叔闯荡江湖,难怪不知东西南北,天高地厚。”
上官暄全身1颤,眼泪已在眼中打滚,她低着头,强忍着泪水,生怕别人看出来。
冷梦刀手中的酒杯在空中1顿,忽然扭头直盯着那个小女孩,1字1句道:“童言虽是无忌,但言多必失,依言会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