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野性太子

皇城司在东南方向发现一座大陆的消息,使得太学院教授们一阵兴奋。

天文系的教授立即说道:“果然如此。太学院早就提出过,按如今天文学理论,在南方必定有一大片疆域。”

地理学教授也难得的点头称赞,说道:“按照沉学士在《梦溪笔谈》里面的磁偏角理论,在极南之地也应该是有大片的陆地。”

小老头夸下海口,说道:“按地理学的研究,只要向南探索,应该还有大片未发现的疆域。”

“臣请再派出一支舰队向南探索,必然会有收获。”

再往南其实收获的意义就不大了。

即便是现在这片澳洲大陆,上面也就是一些贵重金银值得运回中原。

不过赵桓也没有强行干涉,科研就应该有这种开拓进取,勇于尝试的精神。

廷议结束,太学院的教授们都离去,赵桓对唐琬吩咐道:“让太子来见朕。”

太子是二皇子赵进,是皇后在靖康年间生的嫡次子。

从幼时下江南,在海边他那充满当下豪迈风格的性子就给赵桓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如赵桓作为一个后世来的灵魂,下海游泳的第一时间就想的是会不会有危险。

这是经过明清两朝深刻烙印留下的特点。

但赵进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听说游泳,一个勐子就扎进了海底。元老物议,御史弹劾?完全不在他脑海里。

所以,朝廷也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太子不像官家。

即所谓的不类己。

如果像官家的话,应该是个文文弱弱,守礼君子。

但太子就太野了,在故太子被贬到罗斯一带,他更是野的没边。

在京城里经常能听到太子白龙鱼服的消息,真真假假,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闻传出。

最严重的一次是,太子未经审判,自己动手刺死了一名店宅务的官员。

储君干出这种事,在任何时代都能掀起轩然大波。

大宋也不例外,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以及开封府同时弹劾了太子。

各大报纸也捕风捉影,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店宅务就是大宋管理廉租房的机构。

由于大宋民间成俗,建设房屋只租不卖。所以官府长期都建有这种管理廉价公租房的机构。

但是,只要是人管理,都无法逃脱贪污腐败,以公徇私。

向来能住进廉价公租房的,身家都不廉价。

那些租给在京官员的房子,店宅务还不敢太过分。

但真租给平民的房子,都让他们租给了其他权贵。然后权贵再转手高价将房租租出去。

这种事,监察御史也禁之不绝,只能每隔数年清理一批毒虫。

但这件事一不小心让白龙鱼服的太子撞见了。

太子性格这个野,当即就打上门去,询问究竟谁敢挖他们父子的根基。

具体官员说了什么,各大报纸众说纷纭,总之叫嚣的官员被太子直接刺死在大庭广众之下。

太子也很理所当然的被开封府丢进了大牢。

天子脚下,当街发生命桉,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弄不好,会牵连大量官员的政绩考核。

当大量东宫侍卫围住了开封府,权知开封府听到小吏描述都懵了,你们这是给我抓了个什么祖宗回来?

接下来就进入了颇为戏剧性的一幕,官员弄清了太子的身份,第一时间报告给天子。天子居然完全没有表示,把札子全部按下不表。

开封府简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既不敢放人,也不敢问罪。

事情僵持到深夜,太子就在开封府的大牢里睡下了。

当然一同陪他住下的还有权知开封府,大理寺请,左都御史,副都御史,监察御史等密密麻麻一大堆人。

这些官员也不敢尸位素餐,把这件桉子一直拖着。

毕竟皇帝、皇后大半夜就在皇宫看着他们呢,内侍、女官、亲从官一趟一趟的络绎不绝。

这个时候他们拿出成名已久的拖字诀,那简直是要安逸致死了。

所以官员们一致下定决断,审!第二天就审!大家各自审各自的!

三司会审的官员审理太子当街行凶,所犯命桉。

太子则审他们渎职无能,玩忽职守。

到了次日,开封府衙那简直是人山人海,山呼城动,声音直达禁中。

于是无数百姓就围观了那名流史书的一幕,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太子性格野的,直接当庭怒斥所有官员,尤其是督察院、开封府,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偏偏这个时候,没人敢制止他。

因为太子张口,就代表着国家审判他们这些渎职官员。

旁听的吏部天官也没能逃过去,文选司在京官员八九人被牵连其中。

这么野的太子,再妄为,再莽撞,也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官员们现在不敢拿他治罪,靠的根本不是他尊贵的太子身份。毕竟整个京城都清楚了被关在大牢的他就是太子,官员们依旧没打算对抗律法,立即将他释放。

而是选择继续处理他这位太子所犯命桉的罪行。

甚至他的爹爹,当朝天子也自始至终没有干预。

没有了天子、皇室的背书,他这位太子甚至与庶民无异。

但他依旧能当庭训斥所有官员,而且理直气壮,大义加身。

为什么?

靠的就是四海穷苦,天禄永终。

当今天下,兆亿臣民,都认可一件事,任何人挖大宋的墙角,残虐百姓。

他这位太子都有权,甚至有义务,必须挺身而出。

他真正的根基是天下万民,是人心在宋。

纵然天下官员都反对,只要他身孚万民之望,就能永享国祚。

有着这个大义加深,官员的审判逻辑就很被动了,这名官员该不该死?太子应不过应该杀他?

那是母庸置疑的。

既然太子杀他本身是无罪的,那自然就不能以杀人罪论处,而是应该以程序不正当论处。

所以最后仅是以太子处置不当,禁足三月而告终。

甚至连认错,罪己诏之类的都不需要。

官员们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弹劾不断。

但太子在民间的威望却是与日俱生。

赵桓今天把他这个太子叫过来就是用一用他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