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芒的毅力，泓嵛也忍不住暗自点头。
这种碎骨痛楚，即便是当年的自己，也无法如他这样凭自身毅力忍耐。
碎骨，是每个达到真血入骨境体修都要经历的痛苦。
而萧芒此刻承受，显然是提前了。
一年多时间的修行，达到别人几十年才能到达的高度，萧芒的成长，已经远远超过了泓嵛的期待。
现在的他，心底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让萧芒帮自己复仇的念头。
他只想让萧芒成长起来，成长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好孩子，等有一天你有能力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就去更加广阔的世界里去。
远离这里，避开那些强大的敌人。
老师只要你成长为参天大树。
至于仇恨，老师会慢慢忘记。
泓嵛在心底里，暗自打定了主意。
当今这个世界，他已经没有了亲人，萧芒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他不想萧芒出事。
萧芒潜入湖底已经近千里。
现在的他，在灵气湖水的压迫下，原本就不是很健壮的身体，变成了一根细细的麻杆。
他的骨头，已经被灵气湖水压得粉碎，体修真血正在融入骨骼，为他重建骨骼。
只不过骨骼的重建，需要海量的体修真血，完全重建，并不是那么容易。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
幸亏下水前，按老师的吩咐灌了一大肚子药材，不然，他恐怕又要消耗血晶来重建身体了。
一千五百里。
他终于隐约看到了湖底的影子。
“小心左边，有生灵靠近！”
听到泓嵛的提醒，他猛地加快了下潜的速度。
“唰！”
一条长约一丈的细长大鱼，从他身后急速穿过。
好快！
如果不是老师出声提醒，怕是自己就要被大鱼撞了个正着。
大鱼游过，迅速转身，竟然再次向他冲来。
原来这条鱼不是无意路过，而是在主动攻击自己。
萧芒这次不再避让。
他直接挥拳向大鱼的脑袋砸去。
“嘭”
拳头和大鱼脑袋撞在一起，萧芒拳头直接被撞得向上折起，身体更是被撞飞。
大鱼再次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好坚硬的身体！
萧芒还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身体还硬的生命。
它竟然把自己的胳膊给撞弯了。
幸亏自己躲开了身体，不然这一下至少要重伤。
这里之所以说把胳膊撞弯了，而不是撞折了。
实在是萧芒的骨头早已经粉碎，不会再骨折了。
现在的他，所有力量都来自肌肉。
自从进入血晶现境之后，他就不再是通过骨头来为身体提供支撑。
他坚韧如铁的肌肉，完全可以为身体提供远超一般血晶现境体修的力量。
现在的他，在骨头粉碎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行动自如。
细长的大鱼再次冲来。
萧芒肌肉用力，拳头重新变直。
他手里握住了缴获自隐煞宗的骨刀。
据老师讲。
骨刀来自超级生灵的骨头，并不是他原先所想的牙齿。
即便是泓嵛也行不明白。
只是隐煞宗弟子的这些人，怎么会拥有超级生灵骨头打造的匕首。
而且还不是少数人拥有。
看样子，应该是人人都有一把。
他已经能够感知到。
这个隐煞宗，绝不是一般势力。
大鱼再次冲到跟前，萧芒身形猛地一闪，骨刀从大鱼身侧插入。
大鱼从萧芒身边一冲而过。
它用自身身体的力量，把自己开膛破肚。
显然，大鱼虽然身体坚硬，却没有什么智慧，竟然被萧芒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萧芒手握骨刀，继续向前游。
“小心左侧，不要被漩涡卷进去了，不然，即便是用上老师的力量，也逃不出。”
果然，萧芒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左侧的拉扯之力，他赶紧奋力向右侧游。
终于摆脱拉扯之力。
直到这时，他才顾得上向左侧看去。
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把灵气水流吸入其中。
这应该就是通往某处灵气瀑布的一条暗河了。
“右边，快躲！”
泓嵛不断提醒，帮萧芒避开一处处暗流。
“前方旋涡太密集，小心前行，在两处旋涡的结合边缘处通过，千万不要出差错了！”
泓嵛的声音，也难得地出现了情绪波动。
可见前方多么危险。
萧芒神识全力开启，搜寻着两处漩涡的结合边缘，小心翼翼前行。
还好，凭借自己敏锐的感知，再加上老师从旁辅助，他终于顺利通过。
只是等他通过后，前方还有连绵不断的漩涡在等着他。
就连泓嵛，也没有料想到，要想获得这颗灵源会这么难。
作为曾经的超级生灵，他的神识是很强大，只是大范围覆盖下，根本就无法细致感知到灵湖下方复杂环境。
更别说漩涡并没有力量波动，原本就无法远距离感知了。
看着前方好像择人而噬的大嘴般的无数黝黑洞口。
就连泓嵛，也打起了退堂鼓。
“这太危险，不如放弃吧！”
萧芒看向已经遥遥在望的前方微光。
“老师，我想再试试！”
“好，不过一旦事不可为，我们就马上返回，且不可玩命。毕竟，一颗灵源而已，也决定不了你未来的命运。”
“明白，老师！”
萧芒再次缓缓向前。
这是一个五个漩涡交错地带。
萧芒小心翼翼感知着漩涡交错的边缘，不让自己游偏一点。
“小心前方！”
突然，泓嵛急声提醒。
他抬头看去。
一条足有三丈长巨鱼，正迎面冲来。
坏了！
当前情况，避无可避。
毕竟在巨大漩涡的包围中，他即便有一点偏差，也会被漩涡吸进去。
当初，真该听老师劝阻，放弃这颗灵源！
只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巨鱼已经冲到了跟前。
拼了！
他没有迟疑，举起手里骨刀，向着大鱼脑袋狠狠扎了下去。
一刀扎进大鱼坚硬的脑袋，谁知大鱼竟然不死，依然向着他冲来。
他身体稍微稍微偏转，试图躲过大鱼。
哪知！
就是这稍一偏离旋涡交错边缘，他的身体就被巨大旋涡吸引，差点被卷进去了。
幸好骨刀插在大鱼脑袋里被卡住，大鱼带着他，如一支急飞的箭矢，窜过两个旋涡间的边缘。
只是不等他拔出骨刀，大鱼就又冲进了另两个旋涡的中间。
吓得萧芒，翻身趴在了大鱼背上。
他看得出，大鱼已经习惯了在漩涡之中游走。
脑袋被骨刀插入，疼痛难忍的它，就这样带着萧芒在遍布着巨大漩涡的湖底乱窜。
萧芒怕被漩涡吸进去，也不敢撒手，就只能任由它带着乱窜。
只能是期盼着它尽快体能耗尽，自动停下了，或者经过一个漩涡不太密集的地方，自己好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