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记者招待会召开还有五分钟,龙四爷终于赶到了会场。
凭借他的特权,只需要跟莫问天打个招呼,就硬生生将会议延迟了十五分钟。
他直奔贵宾休息室,一进门,就“噗通”给楚天行跪下了。
“大佬,我来晚了。”
“起来说话。”
楚天行盘坐在贵宾室中央的地毯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大佬,我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您的地皮上安装了炸弹。现在在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实在没脸见您。”
龙四爷跪伏在地上,额头触地,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站起来。
“这不是你能防得住的,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楚天行调整着吐纳呼吸,感受真气在体内不断循环着。
每运行一个周天,体内的经脉就隐隐发胀,似乎要被拓宽了。
在吸收精魂光球走火入魔后,他就一直在不断内视自检。
防止体内还有什么隐患。
之前跟天同道人的一番对话,让他身上的某种桎梏被打破,修为又精进了一些。
这种超快的速度是惊喜,也有可能成为隐忧。
龙四爷听了这句话,才勉强抬头,偷看了楚天行的表情。
见他闭目淡然,并不是言不由衷,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垂手站在一旁。
“还有别的事?”
楚天行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知道龙四肯定还有话没说。
“是,大佬,我……我想求您,帮我找一个人。”
龙四吞吞吐吐地说。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也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求我找人?”
楚天行睁开眼,第一次从龙四脸上看到谄媚之外的表情。
紧张、纠结、窘迫,甚至是……羞愧。
“是你才刚知道的,很重要的人?”
楚天行脱口而出。
龙四爷双眼圆瞪,瞬间错愕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有些憨憨的。
“大……大佬……您怎么……”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半天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大佬真是神了!
他不会是有读心术吧?
怎么自己还没开口,就被猜了个正着。
“不是第一次了。”
楚天行耸耸肩。
监狱里的那帮小弟,超过三分之一都有这个经历。
对他们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和孩子。
最缺的,是心爱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看龙四爷的样子,跟那三分之一的小弟知道消息后的神情如出一辙,就不难猜到他想找的人是谁。
“给我一撮那女人的头发,还有你的。实在没有,她的旧物也行。”
“不过要等记者招待会后,我现在没有时间。”
寻人术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
只要东西准备得越充分,定位就会越精准。
但布置的过程需要一定时间,会前这十五分钟的延长时间肯定不够。
“那是那是!小的绝不敢占用大佬您办正事儿的时间。”
龙四连连搓手,点头哈腰的样子没有半点儿身为地下帝王的自觉。
好在贵宾室里只有他跟楚天行两个人,这幅样子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看见。
得到了楚天行的应允后,龙四爷明显兴奋了许多。
他似乎很想再说些拍马溜须的话,却忽然在自己的脑门上一拍。
“对了,大佬,还有件事忘了跟您汇报。”
“龙少云的保镖队长,偷偷溜回到海城来了。”
“龙少云?谁啊?”
楚天行漫不经心地问。
“就是疯狂追求白小姐,被您狠狠教训了一顿的那个,上京龙家的大少爷。”
龙四的话唤醒了楚天行的记忆。
不就是那个堵在天字二号别墅,想要当众逼婚白送瑶的货嘛。
被自己教训一顿后,已经很久没有在海城露面了,据说是回上京避风头去了?
“所以呢,他的保镖队长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天行连龙少云和整个龙家都没放在眼里,一个不起眼的保镖队长就更不可能被当回事儿。
“他被发现时,一直徘徊在A2453号地皮爆炸案现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我的手下发现后,就立刻向我报告。为了防止他搞什么阴谋,我就把他抓起来了,现在就看守在一座废弃仓库里。”
龙四爷在尸山血海中搏杀多年,对阴谋诡计的味道异常敏感。
龙家身为上京几个超级家族之一,可不是什么善茬。
林虎身为龙少云的保镖队长,却孤身远离雇主,又在海城现身。
说没有什么阴谋,鬼都不信!
“知道了,等这边结束,我就顺便去看看。”
楚天行说完,又闭上眼睛,显然不打算再进行任何话题了。
龙四心领神会,也不再多话,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贵宾室。
尽管记者招待会无故延迟了十五分钟,会场中却静悄悄的,一个抱怨的声音都听不见。
就连海城的总督莫问天,都安静地坐在主席位上,等待楚天行的出现。
后台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天行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坦然自若地上台来,走到莫问天身边坐下。
“现在我宣布,记者招待会现在开始。”
莫问天顺其自然地宣布开始,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瞥过去。
“楚先生,我是明辉日报的记者,想请问您A2453号地皮的损失评估出来了没有,对贵公司的影响会持续多久?”
“楚先生,我是公众报的,请问佟家和您麾下那块地皮的爆炸案是否互有关联,是否跟您和佟家的私怨有关。”
“楚先生……”
众多记者顿时纷纷举手示意要提问。
而他们的问题几乎是一面倒地指向楚天行。
坐在他旁边的佟家代表,几乎变成了个透明人。
最后排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女人。
跟前面几排亢奋狂热的记者相比,冷静得几乎像是一尊雕塑。
她虽然是坐着,端庄的身姿却十分曼妙玲珑。
完美的侧影轮廓精致动人,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知性美女的诱惑。
女人的目光定格在楚天行身上,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审视。
当楚天行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飘向那个位置,那里却已经空无一人,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