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叔,必须如此吗?”
白送瑶秀眉深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当时在那块地皮上往来、工作的人,少说也有数万之多。
要让楚天行以个人的名义对他们下封口令,且保证真相不外泄,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必须如此。”
莫问天点头。
对白送瑶的态度明显会更温和些。
“瑶瑶,我知道你很想帮到楚先生,而且那块地皮也是白家投资的,跟你的利益相关。”
“但你也要知道,官方的身份是个双刃剑,用得不好,自损就要比杀敌更惨烈,根本就是无用功了。”
白送瑶低头一阵默然。
不得不承认莫问天的顾虑是对的。
在人情和利益面前,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
而且莫问天所在的位置,更是决定了他在人前有多风光,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就有多沉重。
并不只是一句人情关系,就足以盖过一切的。
“如果我能保证的话,莫总督现在就能把批复给我吗?”
楚天行在默默旁听了一阵后,又再次开口。
这回不仅是莫问天哑然不已,就连白送瑶也诧异地看着他。
那可是对数万人实施的封口令,而且不是一时,而是永远。
即便是让白家用金钱去砸,也未必就能保证结果和实效。
楚天行又哪来的底气,说得这么笃定呢。
但当她的视线与他相接,白送瑶忽然又露出释然的一笑。
她怎么忘了,楚天行就不是个普通人。
他能通过一场面向全国直播的记者招待会,就将“暗示”传播出去,并且影响到的人比这数万之数多了何止万倍。
那就说明他现在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自己应该是最信任他的那个,怎么能轻易就动摇呢。
“莫叔,我相信天行的能力,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送瑶站稳了自己的立场,这回继续选择坚定不移地支持楚天行。
莫问天认真地看着白送瑶,后者则坦然地与他回视。
几分钟后,莫问天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即便如此,我也需要一定的保证,而不是空口无凭。”
“想让一个人保守秘密,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他承受不起泄密的代价,他自然会到死都守口如瓶。”
楚天行微笑着说:“做到这一点,难道不是再简单不过你的事吗?”
莫问天摇摇头。
“楚先生,或许你的能力非同一般,能让瑶瑶对你深信不疑。但是这个牛皮,你吹得有些过了。”
要让数万人都承受不起泄密的代价,那几乎是需要动用国家层次的力量了。
就连白家等超级家族,都不敢夸这样的海口,楚天行又是哪来的底气?
“莫总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楚天行一挑眉,直接抛出了一个赌约。
与此同时,莫安妮正抱着双膝,蜷缩在床上,嘴里也在无意识地啃着指甲。
从回到房间把门反锁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变过。
即便白送瑶把好话说尽,她也一声不吭,完全不给任何回应。
门外终于安静了,脚步声也渐渐远离。
莫安妮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
“凭什么嘛,这根本不公平。”
她低头埋进臂弯,心里反复被不甘和歉意拉扯着。
其实她并不是今天才知道有楚天行这个人,但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多看一眼新闻,或者上网搜一下关于他的话题和资料。
如果再早一点见到他的话,是不是现在的情况会不一样?
莫安妮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断闪过各种念头。
“妮妮,宝贝,妈妈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还有母亲温柔和蔼的声音。
“妈,您让我自己躺会儿,一会儿我缓过来了,就好了。”
莫安妮没有抬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文睿婧并没有因此而离开,而是耐心地哄着。
“我知道你不舒服,所以带来了红糖鸡蛋水,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那家蛋糕店的泡芙和布丁。”
“妈妈也是女人,知道你现在有多难受。相信我,吃点儿甜的,会让你心情好起来的。”
莫安妮知道母亲的个性。
虽然看起来温柔和善,非常的好说话。
但却是个性子柔韧,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有些固执的女人。
看来今天不让她进门,自己是别想安静下来了。
她终于不情愿地下了床,慢吞吞地走过去把房门打开,又慢吞吞地回到床上,蜷缩着躺下来。
文睿婧跟在后面,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随后在床边坐下。
她温柔地抚过女儿的头发,将挡在眼前的刘海拨开。
“妮妮,肚子很疼吗?把甜品吃了,再想想中午吃点儿什么你爱吃的,妈妈吩咐大厨给你做。”
温柔的声音和动作,让莫安妮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她鼻子一酸,转头埋进枕头中,把止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都藏在枕头上。
文睿婧听到被压制的吸鼻子的声音,心中越发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
她担忧地看着女儿的背影,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要现在就拆穿她的心思,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掐灭在摇篮中吗?
可莫安妮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对楚天行的兴趣,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贸然行事,反而会刺伤她的自尊心,并刺激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可是如果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就等于纵容这种不该有的情愫继续滋生?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尤其对那种禁忌的,不受控制的感情,会格外没有抵抗力。
而且这个楚天行,跟白送瑶是有婚约在身,也是手握正式婚书的。
更别说无论从任何方面来比,莫安妮都是完败,
再考虑到白家和莫家的关系,文睿婧的头就疼得更厉害了。
“嘶!”
一声痛呼唤回了她的神智。
文睿婧低下头,正对上女儿看向自己的,水汪汪的眼睛。
她委屈地瞥着嘴,瞥向自己秀发披散的肩头。
“妈,你扯到我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