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的出现还是带给安南一些麻烦。
比如宴会再次不欢而散,比如关于安南投靠鼠人的传言。
还好安南没过多久就从清道夫公园出来,被许多观察这里的斥候看到。
回去的路上,安南告诉弗朗科伊斯自己也加入了清道夫。然后让他帮忙买来一把纽特鲁德琴。
安南先回到卧室看了看小蜘蛛,捧着蜘蛛瓶来到书房。
火鸦趴在窗外梳理羽毛,随着安南打开窗户,它熟练地跳上书桌,用鸟喙哆哆戳着玻璃瓶。
惬意的夜风涌进书房,安南回到书桌边拨开火鸦,下意识地拿起信纸后停了下来。
自己似乎应该和里维斯家族保持距离。这样当真相揭晓时,彼此才不会痛苦。
先开始减少日常的交流吧……
安南想到,将宴会再次失败,清道夫以调查名义带走自己但其实想要合作的事告诉远方的两位姐姐。
然后在信件的最后,安南写到: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离开北境一段时间,不必为我担心……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安南,女仆长说麦可尔来了。
安南和女仆长说以后朋友来可以直接让他进来,不用通知。不过麦可尔只是确认了他没事就匆匆离开。
麦可尔走后,安南看着写好的信纸,把它团成一团丢进脚边的纸篓。
这么写会让大姐担忧,二姐跑来微风城。
拿起一张新的信纸,安南重写了开头,只是在结尾换了一副语气:“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要总是教我做事。”
这种语气让安南有些不忍,但潜移默化的疏远总好过摧枯拉朽的崩塌。
他有种预感,随着清道夫加入,真正的凶手不会隐藏太久了。
将信纸塞进信筒,目睹火鸦化作流矢融入夜色,安南关上窗户,抱起玻璃瓶回到卧室,准备冥想结束波澜曲折的一天。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安南打开房门。
黛菈站在门外,油灯昏暗的照明下,赤足反射出微弱的线条和光泽,纱幔般的束身纱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与肚脐的轮廓。
女精灵关上房门,一言不发地走近安南。
“黛菈?”
安南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脱法师袍。
“我很担心你。”黛菈接近不断后退的安南。
“呃……谢谢?”
安南的双腿磕在床铺边缘,刹那的失重后跌到床上。
黛菈俯身想要爬上床铺——
叩叩叩——
这时响起的敲门声让黛菈和安南停滞。
黛菈敏觉地跃入角落阴影,和黑暗融为一体。
安南疑惑地打开房门,意外看见美酒女士站在门外。她还穿着宴会时的礼裙,只是挽起的发丝变成波浪长发。
“弗朗科伊斯刚刚去我那里说你回来了,所以我赶过来看伱,你没事就好。”美酒女士说,“甜心,别和清道夫走得太近,会沾染不幸……”
“为什么这么说?”
“不想邀请我进去吗?”
“嗯……当然。”
美酒女士掀起一阵香风走进卧室。
“你注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注视着你。清道夫和混沌的纠葛过深,他们的下场也大多是被混沌腐化……”美酒女士好奇地观察油灯旁的蜘蛛瓶,“为什么你想养一只蜘蛛?”
“因为所有蜘蛛都是蜘蛛母神的孩子……”安南随意敷衍道。
安南关上了门。他不介意和美酒女士畅谈。但黛菈这时衣着单薄地不知道站在哪片阴影。让他有种被盯着的异样紧张。
他故意打着哈欠问:“美酒女士这么晚过来还有事吗?”
“当然不……”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美酒女士的话和安南的哈欠。
“安南少爷,您睡了吗?”
女仆艾比的声音传来。
美酒女士意外地看着安南,压低的嘶哑声线带着异样魅力:“深夜敲门,看来你和我的小女仆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我们什么也没有。”
“哦?”美酒女士向露台走去,“那我回避一下,别告诉她我在这里。”
看着露台门敞着一道偷听的缝隙,安南今晚
“安南少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艾比似乎作出了某种决定,鼓起勇气说:“我其实想告诉您……”
叩叩叩——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到了艾比。她惊惶地捂住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谁在外面?”
“安南少爷,您看见艾比了吗?”女仆长的声音传进房间。
安南示意艾比躲到床底,打开房门疑惑地说:“我也没看到,会不会在她弟弟那儿?”
“好的,您好好休息。”
安南看着女仆长走开,随后落向出现在走廊上的美丽身影。
“伯爵夫人?”
安南想走出卧室,但是伯爵夫人强硬地把他推进卧室。
“安南,我不想再隐藏对你的炙热的情感了……”伯爵夫人的灼热气息几乎将安南融化。
“我们不该这样……”
“我知道,但你被清道夫带走后我的心被担忧填满……这里只有我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南没法说差不多有半个微风城的人在这儿。
叩叩叩——
还好新的访客救了安南。
“现在衣柜还有空。”安南为伯爵夫人指明方向。
很快,合上衣柜门的安南再次打开了房门。
弗朗科伊斯疲倦的俊美脸庞出现在门外。
“……你也要加入?”
“加入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弗朗科伊斯走进房间:“我忘了给您这个,今晚宴会上鼠人化的那几名贵族……虽然和您无关,但明天要去问候一下吗?”
安南没想关门,但这时一阵强劲的风从露台门缝隙涌进房屋,砰地关上房门。
叩叩叩——
恰逢新的敲门声再响。
安南平静让不解的弗朗科伊斯躲进被里,怀揣着纯粹的“下一个会是谁”的好奇,打开房门。
阴冷的乌鸦面具身影伫立门外。
“怎么是你?”
百夫长的出现比奥尔梅多还让安南意外。
“真热闹啊。”
百夫长环视过空荡的卧室。玩味地说:“你确实和别的术士不一样。”
“和你相比,其他术士纯洁的像是苦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