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回到村庄火刑架前,遗忘白天发生的事,跑向火刑架准备救人。
这时,绑着美貌女人的绳索突然滑落,她的红唇微启,感谢安南英雄救美,周围的柴薪不知何时变成铺着天鹅绒的大床。
美貌女人将他推倒,正要跨坐,一只巨型蜘蛛从她背后阴影钻出,将她缠绕,拖入阴影——
美梦坠向噩梦,安南因此惊醒。
边沿堆着积雪的窗外泛着微亮,居然已经是清晨了。但余梦未散,还有香水萦绕在鼻间。
安南想要起床,又因寒冷钻回被褥,把床头柜上的外衣扯进被子。
回想昨晚经过,安南忽然发现一些问题:《法师塔沦陷》模糊倾斜,底部还有人头攒动,显而易见是偷拍的盗版……但10铜币的定价,只有二十几个客人,他们怎么收回成本的?
永恒魔法石?他们如果有这些钱做什么不好。
缩在被里窸窸窣窣穿好衣,戴上兜帽才出门来到走廊,准备下楼时,他听见楼梯下隐约传来喊声。
“我说他们是朋友!”
安南停在楼梯上,通过狭角看见和穆尔玛大叔大叔争吵的琼安。
“我的确像是对待小琼安的朋友一样招待他们啊……”
“不是那种朋友!肥羊、朋友、蠢货那种‘朋友’!还记得我们约定的吗,‘肥羊’就十倍、‘朋友’就双倍、蠢货就‘五倍’……”
“但我钱已经收了……”
“那也——”
哒哒哒——
“——不行!不准再有下一次,他们是我的朋友!”琼安冲惊愕的穆尔玛大叔喊道,恢复矜持向迈下楼的安南示意。
“早上好,弗朗科伊斯。”
“早上好,琼安。”
安南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要了份早餐,坐进空座。
“你和穆尔玛大叔很早就认识了吗?”
“嗯……穆尔玛大叔是我以前的护卫,他忠实地保护我逃离恶毒母后的毒爪,但是害得王都里的妻女死去……”
柜台后的穆尔玛大叔叹气:“我的妻子和女儿确实去世了……”
没过多久,阿尔斯托福他们也来到大厅,准备的早饭从一份变成四份。
“早上好。”
骑士少女坐下,旁边的孤僻男人疑惑地嗅动。
“你不要吗?”安南问琼安。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话音落下,她的肚子应景地传来咕噜声。落魄公主佯装镇静,讲起了塔图恩帝国的笑话:
一个老富翁把他的三个儿子叫到一个空房间,给他们一人一枚银币,告诉他们谁填满这个房间就让谁继承全部财产。大儿子买了一堆木柴,但没有填满房间。二儿子在房间里点了许多根蜡烛,但老富翁指着他的影子笑而不语。三儿子请来一位吟游诗人,让他在房间里赞美“塔图恩帝国皇后仁善温柔”,脏话和粗口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随着故事讲完,欢快的氛围也充满了整间酒馆。
伙计捧着早餐过来,安南犹豫说:“我忽然不太饿了……”
琼安像是只炸毛的猫:“我是公主,不需要你的怜悯!”
“伱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给外面的贫民。”
“真拿你没办法,哼,我去扔到外面!”
琼安端起餐盘,香味让她的肚子又发出咕噜声,恼怒地用手拍了拍衣服发出嘭嘭闷响,走出旅馆。
安南起身来到柜台前。
“那个孩子……她其实不坏,赚来的钱都被她捐给了孤儿院。”穆尔玛大叔感慨。
“我知道。”
安南在路上看到琼安衣服上的补丁,看到了藏在货箱底没有卖掉的玩具,她一路上也没怎么吃过东西。
一个商人不会穷到这种程度。
而且旅馆房费只要15铜币,比微风城的晨风酒馆还便宜。琼安和穆尔玛大叔没有想要挣他们的钱。
“我想向您打听些事。”
“我的老店虽然没有酒馆消息灵通,不过也算还可以。”穆尔玛大叔和蔼说道,倒了杯水推给安南。
“我本来想参加拍卖会,但是没来得及赶上……听说拍卖会上出了意外?”
“意外……你说的是偷窃吗?”
“偷窃?”
穆尔玛大叔说,那场拍卖会后发生了一件难以置信的意外:达尼洛·德拉姆拍下的一枚价值4000金币的魔法戒指被一位法师塔法师盗窃。气急败坏的德拉姆家族派出私兵,发起悬赏,甚至还质问法师塔为何培养小偷。
这和传回的消息不一样……
而且质问法师塔?安南出发前就是从法师塔出来的。
关于德拉姆家族,说是拥趸也行,说是打手也行,他们相当于北境十二王的附庸。一枚魔法戒指固然珍贵,但不该让迪亚特拉家族构陷法师塔……
“他们抓到那个法师了?”
“还没有,我猜人已经跑了。”
清晨的严寒灌进大厅,琼安哆嗦着溜回旅馆。“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贫民,跑了这么久是要钱的,不过这次就算啦。”
唇边干干净净的琼安将餐盘放回柜台。
嘭——
撞开的房门颤动着旅馆,寒风裹挟着五道身影涌进大厅,并且没有关门。
伙计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关门,跟随他们的文书站出来,示意安南和阿尔斯托福他们:“就是他们几个。”
“你们是谁?”
安南注视着眼前似乎是佣兵的五位职业者。他们套在皮甲外的兽皮毛发黏连,散发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们接下了委托,处理那个村子的异常。”握着法杖的削瘦女士高傲地说道。
文书环视大厅里的几人,目光落在安南身上,命令道:“平民,你将这些职业者带到出事村庄。”
“我不接受。”
还没反应过来的文书训斥道:“你在违抗贝塔尔城律法!”
“你们可以自己去,那个村子就在路边。”
恼怒的文书正想说什么,这伙佣兵的头领,一名戴着狰狞白狼头帽的凶悍男人制止了他。从钱袋里翻出一枚硬币,轻轻抛出——金纳尔划过弧度,落进柜面上的水杯里。沉进水底的金币飘出一丝鲜红。
“现在呢?”
“我不接受没人给你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