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结束这一切。”安南说。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英雄……”幽灵少女扑进安南的怀里,没有任何重量。
“这一幕真让人难过……”老祖宗似乎被这一幕触动,握住当做拐杖的法杖轻轻挥舞。
安南放在幽灵少女腰上的双手感受到温暖,骑士小说的文字无端浮现:被公主抱住的骑士感受着盔甲传来的温度……
“小安南,你怎么脸红了?”老祖宗揶揄松开幽灵少女的安南。
“天气太热了……”安南转移话题道:“您把她复活了?”
幽灵少女正呆呆望着自己虚幻的双手。
“只是让她回忆一下活着时的感觉。”老祖宗感慨地说,“交给你了,蒙特利尔家族犯下的错……”
“那她怎么办?”安南问正在丛里旋转舞蹈的幽灵少女。
“伱希望我送她去地狱吗?”
“必须去那儿吗?”
“那里是亡者的归宿,不过她还能在我们的世界待很久很久。”
“我先问问她吧……还有一件事。”安南扭捏地说,“欧琳好像生气我调查这件事……”
“交给我吧。”老祖宗向安南眨了眨眼睛。
……
安南和幽灵少女回到月光歌剧院,期间她一直在摸来摸去,不耐烦的傻猫,还有安南,天真的像个小女孩——她死去的时候本就只有十五六岁……
月光歌剧院的维修接近完成,伊利·碎石完美做到了安南的要求——让新的月光歌剧院维持着残破的自然感。
工人们感到意犹未尽,尤其是想到再也遇不到这么慷慨的老板后。
“我有一个领地……”
安南告诉他们宝石城,那里的居民安居乐业,没有饥饿和苦寒,流淌着蜜一样的河流和黄金铺成的沙滩……
至于他们会不会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邀请会成为拉住他们坠入底巢的一只手。
疏散了工人们,安南又赶走了骑士,告诉伊利·碎石后天召开首映会后连他也赶走,关上大门。
“你在吗?”
安南放下傻猫,它落地就窜进了长椅里消失不见。站在傍晚的大厅问道。环绕的回声中,幽灵少女从安南背后冒出来。
“……你很可爱,但也不要总突然钻出来。”
“因为待在你身边很舒服……”幽灵少女害羞地攥着手指。
“把赛丽塔·德纳和女仆们喊出来吧。”安南说。
幽灵少女消失不见。没一会儿,她回到安南身边:“她们来了,小姐应该也来了……她不能出来,女仆们会攻击她。”
安南想起昨晚被撕碎的苍白轮廓,但没看见赛丽塔·德纳,也没看见女仆们。
“为什么我看不见她们?”
“她们说你太好看了……怕你害怕。”幽灵少女羞赧地叙述女仆们的窃窃私语。
安南对着空荡的大厅说起失落的往事,还说这一切都因为蒙特利尔家族的内乱:“尘归尘,土归土。误会解除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真诚地说完之后,安南看向幽灵少女。
虚幻的女仆正在惊喜地飘舞:“她们好像不见了!”
“你的小姐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小姐没离开不是因为她们。”
那就是还没离开……
快要天黑了,安南和幽灵少女告别,抱起坐在门外晒夕阳的傻猫,离开了月光歌剧院。
酒馆客房,安南继续在混乱的动静里冥想。
嗯……今天的客人比昨天的快。
到了深夜,结束冥想的安南进入梦乡。
安南熟睡的时候,漆黑的床下,一只畸形,黏连着触须般几十根手指的恐怖之手缓缓从床底钻出,伸向安南伸出床铺的脚——抓起被子盖上了脚。
窗台外看见这一幕的傻猫踩着屋檐跳下来,跑到相距不远的月光歌剧院。
它挥了挥爪,填埋的墓穴被掀开,又挥了挥爪,堆在一起的骨头拼凑出五具骨架,再挥了挥爪,重新填埋了墓穴。然后回到酒馆,跃进二楼,趴在了窗台上。
没过多久,那双猫瞳注视之处,出现了一群漆黑肃穆的身影。
他们簇拥着两名披着教会长袍的年迈老人,匆匆从街道下经过。他们本该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交谈被微风带来。
“神术?”
“嗯,那个存在抹除了痕迹。”
“大祭司?”
“还可能是……”
“调查所有教会,调查黑帽街,还有底巢……”
微风消失了,傻猫看了眼熟睡的安南,嫌弃地跳上了床,在远离安南的床角蜷缩起自己。
……
新的一天清晨,神清气爽的安南来到月光歌剧院。
幽灵少女来迎接他——作为幽灵,她似乎并不惧怕阳光。
安南想好了怎么安排幽灵少女,只是她说赛丽塔·德纳在躲着自己……只好先略过她。
“你愿意成为月光歌剧院的员工吗?”安南看着幽灵少女。
幽灵少女欣然答应,期限是在她消失之前。
“我该怎么称呼你?”安南问道。
“我……”
“想不起来了?”
“嗯!”
安南提议道:“我叫安南,你叫安娜怎么样?”
“不要不要不要……我……”她看见安南法师袍衣摆扎着的草球,“我叫蒺藜好了!”
“好的,你现在是月光歌剧院的
“我会和小姐说的!”
有了员工,接下来就是为了明天的首映会准备:首先是宣传,不过帝都的一些贵族富人已经知道安南买下月光歌剧院的事了,安南只要邀请认识的人和记录在笔记本上的人。
准备出去的时候,安南看见蒺藜背影孤单的站在大厅。
“嗯……你要和我一起吗?”
“真的吗!”蒺藜飘了过来。
“我们出门吧。”
蒺藜又藏了起来,安南走出歌剧院,注意到街道上停着许多前些天不曾见过的马车,车上的人在观察歌剧院。
他们在等着看自己笑话?
“记住这些人……他们是坏人,要是他们来了剧院,就给他们一个难忘的经历。”安南说。
“杀了他们吗?”蒺藜散发起凛冽寒意。
“不是……就是恶作剧……在他买票的时候偷票,在他恐惧的时候尖叫,在他尿急的时候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