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缝纫厂建立于1943年,原名荣德缝纫机械厂,算是蓉城当时比较有名的一家缝纫厂,曾隶属于蓉城赫赫有名的程氏商行,建国后实行国有化,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当时这座缝纫厂还建在城郊,随着城市的发展,渐渐的囊括其中,成为了城区的一部分,一直到1983年,红星缝纫厂都在正常的生产。
但因1984年蓉城城区规划的缘故,市区内的大部分工厂都往外搬迁,红星缝纫厂自然也不例外。与去年8月份,正式停产停工,所有的工厂正式职工都搬到了第一毛纺厂下面新建起来的一片工厂区。
等李燕歌和俞成礼赶到了抚琴街,红星缝纫厂内空空荡荡,往日忙碌的机械和工人们早就不见了踪影,玻璃窗上堆满了灰尘,显然是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空间倒是挺大的,就是在马路边,恐怕到时候会很吵。”李燕歌伸出脑袋贴近玻璃窗,往缝纫厂内瞅了一眼,除了墙壁上贴的宣传标语没有撕干净外,什么东西都没有落下,看来搬迁的时候收拾的很干净。
听到这话,俞成礼好奇的问道:“燕歌,你不会想租这里吧?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要租房子干嘛。”
李燕歌瞥了他一眼,“我想办个培训班。”
“你要办培训班!培训什么?”
俞成礼满脸惊愕。
“算是音乐培训班吧,主要是教孩子学习一点乐器啥的。”李燕歌也没有隐瞒,刚刚一路走过来的空隙,他就想好要拉俞成礼这个无所事事的人下水了。
既然要办培训班,虽做不到后世那么正轨,可该有的东西还是不能少。老师、乐器、课本啥的都得弄,除此之外,必然还需要一些跑腿打杂的人,俞成礼这么好的一个苦工……不对,这么好的一个合作伙伴怎么能少的了。
“你不就会拉个二胡……不,你还会吹那个什么埙。”俞成礼纠正道。
又提吹,改成演奏不行吗?
李燕歌扯了扯嘴角:“我会的乐器多了去了,二胡和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你以前不是就会拉二胡吗?”
“谁说的?像什么葫芦丝、琵琶、古筝我都能教一教。钢琴、小提琴、吉他之类的西方乐器我也会一点。”
“钢琴你也会!!!”
俞成礼傻了眼,以前可从没听李燕歌说会弹钢琴啊,而且他家里好像也没有钢琴,是从哪儿学来的?
“会,不过不算精通罢了。”
钢琴这乐器学起来还是蛮简单的,不过要真的想混出点名气,走向国际舞台的话,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而且其实大部分的乐器都是有其共同点的,要是奔着能照谱弹曲的话,就拿钢琴打个比喻,只要多学个几年,搞懂了最基础的乐理知识,那大部分的键盘类的乐器,稍微的捣鼓捣鼓,都能照着谱子弹出声来,顶多是熟练度的关系。
有道是:一法通则百法通,就是这么个道理。
李燕歌上辈子在学校就学会了不少民族乐器,后来出学校当了老师,经济条件好起来后,也是因为兴趣使然的缘故,学了不少的西洋乐器,像钢琴、小提琴之类的,都学了一段时间。
虽然都是半吊子水平,可教教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真要论起来的那话,李燕歌最拿手的乐器,那就非二胡莫属了。好歹拉了几十年,算是童子功了,不敢妄称什么名家大师,但最起码也是有一点功底在的,拉个二泉映月,保证你泣涕如雨。
看李燕歌不似说谎的样子,俞成礼倒是相信他会不少乐器,可是办个音乐辅导班,这能成吗?
他也是迟疑道:“你办这个辅导班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而且你这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教学生?”
“辅导班肯定是没问题的,大不了我回去跟我爷爷问一声。乐器的话,我刚刚琢磨了一下,准备找个国营店合作,先从他们那借几个乐器过来。要是不行的话,我就找找看有没有私人开的乐器店。”
1986年的蓉城,应该是有了私营的乐器店,想来品种肯定不多,不过最基本的乐器肯定是有的。
但李燕歌还是最中意跟国营的乐器行合作,他们那的乐器品种多,要是能想办法借来一台钢琴的话,那就厉害了。把钢琴往这一摆,自己整两首好听的曲子,外面贴上招生的广告,保准能吸引不少人进来问。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钢琴这东西现在可是真的贵,最便宜的没有个几千块是买不下来的,现在正常老职工一年的收入也才一两千块,一台钢琴差不多够两三年的工资了。
俞成礼看他说的井井有条,好像是规划很久了一样,倒是有点相信他能搞出来,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嘴,“那学生怎么办?”
“学生的话,这就得靠你了成礼!”
“靠…靠我?什么意思?”俞成礼被李燕歌盯的有点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晚点你就知道了。”
李燕歌嘴角一笑,拍了拍俞成礼的肩膀,随即回头望了眼缝纫厂,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条街人来人往,吵是吵了一点,不过想来也能吸引到不少的人流和客源。
……
从缝纫厂出来,李燕歌跟俞成礼随便找了家国营面馆,准备搞两碗小面垫垫肚子,一听是李燕歌请客,他也不客气,不仅加了肉丝,又点了两瓶汽水。
一算账,一碗肉丝面三毛五,加肉丝一毛,两瓶汽水三毛,退了瓶子两毛四。
两大碗面还加了肉丝两瓶汽水,就花了一块多
1986年的物价就是这么便宜!刚刚两大碗肉丝面、两瓶汽水,平均一人才六七毛。
对比后世一人一餐没个二三十,基本上是很难吃饱的时代,简直是天壤之别。
吃饱喝足,出了面馆,李燕歌问道:“成礼,刚刚我跟你说的怎么样?只要干得好,这两月你最少能赚这个数。等你进了大学,足够你潇洒一段时间的了。”
“三十块!”俞成礼心里一喜,三十块钱,足够他去好多次录像厅的了。
要知道之前去录像厅的十块钱,可是他母亲给的高考奖励,本来是想看一天电影的,就这么被李燕歌给拉过来,白白浪费掉了。
李燕歌翻了白眼道:“什么三十块,我说三百块!”
“什么!三百块!”
俞成礼一声惊呼,旁的没有,倒是吓了李燕歌一跳,见他激动地脸都在颤抖,想想现在的物价和工资,倒也是明白他为啥这么兴奋了。
两月三百,平均下来每月一百五十块,这可是那些干了十几年还有点职位的老职工才能有的工资,李燕歌的父亲在毛纺厂好歹也算是个小领导,每月工资也才一百二十多块钱。
俞成礼一个刚高考结束的学生,一月就能赚一百五十块,自然是乐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