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示可以说是就是明示了,也算是在告诉旁边所有人章晚婉就是她怡妃挑中的未来儿媳妇!
林真也记下了章晚婉,说不得就是未来的上司夫人了,嗯,关系得处好。
但旁边的苏蔓月捧着一手的赏赐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刺手,她不明白如果怡妃已经选定了章晚婉那还叫她过来干什么?纯欣赏她的舞蹈不成,鬼信啊。
正在她疑惑时,怡妃又笑着对苏蔓月说:“听你母亲说那孔雀裙是你自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可花费了不少工夫?”
苏蔓月点头应是:“不过是些细末工夫,入不得娘娘的眼。”
“可别妄自菲薄,这样出挑又精细的绣工便是宫中最拔尖的绣娘,可能也难比拟。”
听了怡妃这顿夸,苏蔓月脸上也沾沾自喜,享受着众人递来的羡慕神色。
“还有一个月就是太后生辰了,她老人家不喜铺张宴请,便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也不肯来露个面。”怡妃把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笑道,“但我们总得尽尽自己的心意不是,正好,我前几日得了匹上好的天青翠烟锦缎,听人说用来绣佛像最宜。”
“今日又难得遇见了你这么个巧手,只是不知苏小姐肯不肯动动金手帮本宫绣这副佛像图。”怡妃笑着问,“来日说不得太后一高兴,亲自给苏小姐指一个如意郎君呢。”
这也是侧面告诉苏蔓月,虽然佛像经怡妃的手献给太后,但怡妃还是会告诉太后是苏蔓月出了力的。只是这中间谁是大功臣自然就是怡妃说了算了。
这是摆明了的出力不讨好的活儿,你要真以为能巴望着怡妃说的那句如意郎君而企图得点什么,那可就异想天开了。
可苏蔓月焉有拒绝的理由,孔雀裙已经在所有人面前过了眼,难道她要自打脸说不是自己绣的不成,或者就是会绣,但不帮怡妃?
她还没有傻,笑着应承:“娘娘能看上我这笨手笨脚的工夫,臣女自当效力。”
虽然面上笑着可心里早已骂开了,一个月,绣成一副佛像图,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艰巨任务,她未来一个月都别想再出闺门半步了,苍天啊,大地啊......
她郁闷的神色一闪而过却又刚好与林真撞个正着,林真正对她笑,苏蔓月没由来心里更堵了,她笑道:“还没有恭喜郡主呢。”她笑着走到林真面前作势要给她行礼。
林真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苏蔓月以为的会有人扶她拒绝这个礼仪的,却没有,就这样,她尴尬僵硬地冲林真行了一礼,林真笑着受了。
苏蔓月:“......”心里乱麻一片,想杀人。
“姐姐这里好生热闹,妹妹也过来凑个趣呗。”一声娇嗔,只见一个摇着美扇的宫装美人朝大家行来,却是如今正宠冠后宫的德妃娘娘。
林真有些抱歉,在怡妃这里耽误得太久了,她该主动去找德妃才对。
德妃一来,众贵人赶紧给她挪了最好的一个位置出来,她挨着怡妃坐定,怡妃就开始笑她了:“妹妹可是不知趣了,明明皇后那边比我这头热闹多了,你今天竟是眼瞎了。”
德妃嗐了一声:“姐姐是知道的,我眼神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也瞅不上皇上那德性啊。”
“你啊就是恃宠而娇,什么话都敢说,也就是你了。”怡妃哼声,嘴里显然也是有些酸味的。
德妃拿扇子半遮脸笑得乐不可支,林真想,这德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如此拿皇上开涮,可见当真是尊宠无限了,怡妃如此贵重的身份都拿她没有办法。
要知道后宫母凭子贵,德妃的十三皇子梁允安今年才十四岁不到的样子,最是贪玩的年纪,完全没法跟玉山王和齐海王相提并论,可她就是这么的有气场。
“臣女林真,给德妃娘娘问安,娘娘万福金安。”林真忙上前行礼问安。
德妃上下打量她一通,说:“不用如此多礼,刚刚嫂子还在本宫边上说道,说本来要亲自给本宫引荐一下你的,但又想着到底你和阿琰还未正式成亲,等成亲之后也是要进宫谢恩的,少不得来我这边一趟,也就作罢了。”
“倒不想你是个懂礼的。”德妃拉过她的手,顺势就把自己手腕上那只白玉镯子过到了林真手腕上。
林真:“......娘娘使不得?”
“戴上。”德妃握紧她的手道,“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本宫说,本宫替你出气。”
瞧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怡妃和德妃待她的态度俨然不同,怡妃自然是听信了不少流言;而德妃她不相信德妃半点流言没听到,但德妃显然更愿意相信她家嫂子,也就是文雪吟向她描述的林真本人。
德妃这话一出,旁边人都怔了怔,谁都听得懂这话就是要给林真撑腰的意思。纪琰是长信侯府唯一的嫡子,如今好容易婚事敲定,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名声如今,德妃应该都只能搓合吧,毕竟她也不愿意纪家绝后啊,这是其他人的想法。
德妃眼尖瞅着林真耳朵上那对红玉珠耳坠,道:“这是本宫嫂子送你的吧。”
她伸手摸了摸那对红玉珠耳坠,林真笑着点头,德妃道:“当年我还未进宫之前就央着她送给我,可嫂子死活不肯,说这是国师留给她最后的念想,如今看来,这副耳坠也只有你才衬得起了。”
林真神色一怔,随即从耳朵上取下一只耳坠:“娘娘不嫌弃,臣女可送娘娘一只。纪伯母跟我讲过说这对耳坠原本是两个挂坠的,如今可再做回挂坠,臣女有幸与娘娘一人一只,既是全了纪伯母与我母亲当年的友情,也可延续臣女与娘娘的恩义。”
“你竟愿意?”德妃看着手心那只耳坠问她,“本宫可是听嫂子说过,国师当年是为了护她特意在这耳坠上加持了神秘力量的。”
“正是因为这样才要给娘娘啊,也好护娘娘平安顺遂。”她话说得含蓄,但德妃和周围人都听懂了,德妃在后宫那样一个争斗窝里,难免有被人算计的时候,这东西虽不知其力量真假,但说出来也能震慑一些人呢。
怡妃的眉头就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既是你的好意,那本宫可不会推辞了。”德妃笑道,“对了,你们刚刚围着怡妃姐姐都在说些什么呢,别本宫一来就都成哑巴了啊。”
苏蔓月见机会来了,赶紧上前抢话道:“刚刚我们正在恭喜郡主贺封呢,郡主可谓是双喜临门,可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却不见她上场的身影,着实很遗憾,不如怡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两位劝劝郡主呗,好歹让我们这些人都开开眼,瞧瞧郡主的不凡身姿啊。”
这是要拱她上台出丑啊!林真心想虽然她是算计了苏蔓月给她揽了个活,可那不也是苏蔓月先在沈黛音面前瞎说话嘛,况且给太后绣佛像可是功德事,她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