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敲响房门,梁允泽应了声进,林真坐下后,梁允泽给她倒了茶。
把脉之时,房门又响起,林真匆忙起身:“我身份贵重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梁允泽指指内室:“贵人先暂避内室吧,我来打发他。”
林真匆忙躲去内室,梁允泽才应了声进,纪琰推门进来,梁允泽给他倒茶:“贵人来得过早了,我还没有忙完呢。”
第二位访客与第一位访客的身着一般无二,可以猜想二人身份都不简单。沈鸿之应该都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纪琰看了眼桌面上,他慢悠悠绕着桌面而行:“看病而已,需要什么准备。”
“那贵客请坐,我给你把脉。”
这话不对,纪琰看着梁允泽,梁允泽也顿时觉得不对,内室藏着人,沈鸿之不可能久留旁人在此。
梁允泽赶紧改口:“自然是需要准备的,不然贵客先到旁边偏房休息一下,我收整了药箱......”
突然纪琰从梁允泽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梁允泽眉头一紧跟着配合的从独凳上摔了下来,梁允泽装死过去,纪琰假意探了下鼻息,抬头再一看房梁,眉头紧了一下,这悬挂于梁的情节就不演示了,纪琰转身匆匆离去。
纪琰走后,林真从内室出来,看了这么一出她也深觉像是真的在案发当晚亲眼见证了一般,她走到梁允泽身旁,也假意探了一下鼻息,然后跟着出去了。
纪琰站在院门外,见林真跟着出来,知道演示结束,他走上前:“进去。”
纪琰紧锁着眉头一脸凝重,林真相信他必是有所发现,便赶紧跟着他脚步进了屋。
梁允泽已经又规整的坐回原位了,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自己亲自倒的那两杯茶,再加上自己面前这一杯,怎么看桌上都只有三个茶杯,而且根据刚刚的推演,沈鸿之不该有时间去翻第三个空茶才对,那案发现场出现在桌面上翻过来的那个空杯到底怎么解释。
见纪琰夫妇二人进来,梁允泽说:“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纪琰说。
就连不懂案子的林真也跟着说:“对啊,我刚刚在内室就这么眼睁睁看你杀了他,那我,我我不是来求医的吗,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身份贵重,不该先把神医救下来才对吗?”
“都求到沈鸿之这儿了,必是难医之疑难杂症,若我当时真的就躲在内室,那我为什么要看着你杀了他而无动于衷呢。”林真说。
梁允泽跟纪琰对视了一眼,纪琰问林真:“你在内室看到那盆被人为毁坏的吊兰了?”
林真点头:“触手可及啊,有什么好看,你在杀人啊,我还有心情看花不成。”
“那位贵客,当时没有站出来救神医,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了。”纪琰摊手在旁边坐下。
梁允泽接口道:“他病发了。”
林真一愣,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梁允泽,她见过梁允泽寒症发作,虽然不打砸抢夺,但却痛苦异常,这每个人派遣痛苦的方法不一而同。但无论哪种,一种身缠恶疾,病发时需要毁掉一整盆吊兰来解脱的人,必是对救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林真一泄气:“也就是说当时这儿在发生病案,而内室那人也因自己的病而正痛苦不堪。”
“没错,他自己都已经痛苦得挣扎不已,哪还有余力救人,恐怕当时极力掩饰自己痛苦的声音就够费劲了。”纪琰说,“毕竟,那个人敢杀神医,若又正好发觉了内室的他正在发病,只怕正好一不作二不休。”
林真一阵后怕:“所以他糟蹋整盆吊兰,就是为了克制自己病发的痛苦,以免被外面杀人者听到。”
“虽然解释了第一位访客在这间屋里的全部行为过程,但是......”梁允泽皱着眉,手指向桌面,“这要怎么解释。”
纪琰知道他说的是茶杯问题,纪琰拿起一个空茶杯,慢悠悠道:“刚刚在推案的过程中我就觉得奇怪,明明第一位访客还没有出来,为什么守卫要放第二位访客进来,沈鸿之一定是提醒过他们不要让客人扎堆才对。”
“故意的?”林真偏着头问。
两个男人都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显然这并站不住脚。
纪琰说:“除非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扰乱了外面的守卫,让他们误以为里面的客人已经出来了,所以才敢大胆放第二位访客进去。”
“没错,毕竟第二位访客既然是为了来杀人,那若是知道里面还有访客,他应该也不会进来。”梁允泽说。
纪琰将手中空杯往桌上一放,肯定地说道:“当时,有第三个人出现过。”
梁允泽看着桌上终于凑齐了跟案发现场一模一样情况的茶杯数量,他咬牙:“可是,这第三个人......”
“应该是在我进来之前进来的。”纪琰像是已经想通了一切,他道,“这个人来的速度短,所以茶都没给他倒成,来了即去,侍卫们见有人出来了,便也没多想其他,所以才会又放了人进来。”
“有意思。”梁允泽突然笑了起来,“谁有如此通天手眼,竟然生生瞒过我们这么多双眼睛。”
“照你这么说,那第二个匆匆来去的那位客人不该是在凌云阁侍卫的眼皮底下晃荡了两次,那凌云阁侍卫怎么可能会一口咬定说昨晚只有两位访客呢?”林真翻了个白眼,“总不至于那些侍卫把第二位访客认成了第一位吧。”
“就算因一时混乱而弄错了屋里的人数。”纪琰说,“又何者是因第二位进去时沈鸿之也没有说什么,所以侍卫们大胆放了第三人直接进去,但不管怎么说,侍卫都没有道理会弄错当晚真正出现在这儿的人数。若是弄错那就只能是一个可能了。”
“有人提前打了招呼,他的出现,不准出现在我们的案宗上。”梁允泽呵呵一笑。
“而能这么短时间内把玉山王府的侍卫打点通,也只能是一个人。”纪琰看向梁允泽。
梁允泽点头:“我去查他。”
林真后知后觉:“是他。”
“可为什么一定要隐瞒呢,就因为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有病?”林真问道,“还有如果是三个客人,第三个是凶手,第二个暂时不管,那第一个目睹了全程的那位客人,为什么当时在凶手走后没有呼救,而是也这么悄没声息地离开了呢。”
“谁告诉你第三个就一定是凶手。”纪琰好笑地看了林真一眼,“根据推案,第一个离开这个房间的是第二位客人,第二个离开的是第三个客人,换言之,那个虽然发了病便一直躲在内室的客人才是最后离开的,最后离开者不该嫌疑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