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苏蔓月说有重要的任务要给苏璃月,可那天苏璃月随嫡姐离开苏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几天苏蔓月心情十分不好,苏听月也侧面打听过,得到的消息一如苏蔓月通报府里的一样,说苏璃月是在外遇到危险摔下山崖死了。
其实那个时候苏府就有传言说苏璃月很可能没有死,毕竟即使只是苏家的一个庶女,那也该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才对,况且苏璃月死得这般惨,以苏蔓月父女的心性,绝对会以此为把柄狠狠要挟迫害苏璃月的人。
但是,没有。
苏璃月就像是一个从未在苏府出现过的人一般,人间蒸发了,到后来再有提及的下人被苏蔓月听到,竟被暗中处置了,然后苏府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苏璃月的讨论。
如今听到林真这般说,苏听月才反应过来,原来苏璃月真的没有死,她遇到了林真,林真将她从苏家那肮脏的泥潭里拖了出去。
“我何尝不知道勾引他人,珠胎暗结,对象还是王爷,一朝事发,我绝对自身难保;也明白我那个父亲从来眼里只有嫡姐,我们所有庶出的哪个不是看嫡姐的脸色过活,我又有什么办法,在苏府若不依附嫡姐,我恐怕早就......”
对于苏府里的情况,当初苏璃月给她讲过一些,林真看着苏听月道:“当初苏璃月听从苏蔓月的吩咐勾引我丈夫,虽然有错在前,我仍然原谅了她,并给了她一个出路,如今我也知你身不由己,也愿意再给你这个机会。”
苏听月却只是冷笑了一下,她说:“你知道吗,一开始嫡姐让我去勾引王爷的时候,我是打死也不肯的,我也想嫁个好人家,不管是做妾还是下嫁,但只要名正言顺,我终究是有名分的,可是勾引这种事......”
“但嫡姐却说这是我通向荣华富贵的唯一路径,说她注意到上次在沈府的一次聚会,王爷盯着我看了许久,必是对我有兴趣的。我终究是拗不过嫡姐的,而王爷恋上的也不过是我的容貌和身子,一旦过了新鲜劲,他哪里还会喜欢我。”
“但嫡姐教给我很多拿捏男人的方法,还说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总之我和王爷这种偷偷摸摸的激情才是一个男人最想要的刺激,才能让一个男人真正得到征服的快感,也许嫡姐确实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吧,我照着嫡姐的做,王爷对我确实十分的好。”
“有时候他买给沈黛音的礼物都能被我三言两语截胡,但我也明白,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我既然已经做了王爷的女人,这辈子就没有退路了,所以我悄悄断了避子汤,果然,我如愿地有了孩子。”
苏听月笑得凄惨,她看着林真面无表情的冷漠,知道她的遭遇在林真这里再惨都一文不值。
“好在皇上看重王爷,嫡姐也越来越看重我,我本以为一切会就这样十分顺利的进行,我期待的春天就快要到了,可我没想到......我的一番算计,终究在嫡姐面前不过是一场笑话,呵呵,哈哈哈哈......”她说着突然大笑起来,坐在地上身子颤抖个不止。
郭枫走到林真面前皱着眉指了指苏听月的下身,林真这才注意到苏听月受不了刺激,大悲狂笑中流产了,鲜血顺着脏污的裙摆淌了一地。
但苏听月只是仰头大笑,显然身上的痛早已不及心上的痛,她已经无所谓了。她看向林真:“我可以答应帮你揪出我嫡姐我王爷,不过我的去处我自己来决定,不必你来假惺惺。”
林真眉头微微一皱,又听苏听月道:“你肯帮苏璃月,因为苏璃月根本没来得及成功,她悔过虔诚所以你肯帮她。可是我,确实是害死你舅舅的真凶之一,我知道你不可能真的放过我的,林真,大家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若肯成全我,让我独自决定拆穿他们的事情,我也一定用我的命给你和郭府一个交代。”
话说到这里,林真没有其实话可说,只道:“苏听月,我信你。”
走出客栈已经是第二天了,灿烂的阳光带着四月的暖意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客栈旁边一棵十年老梨树,花开正浓,微风带起满树雪白,洋洋洒洒,无声而美丽。
林真望着那满树梨花,梨花最顶上对着的那个窗户就是苏听月所在的房间。郭枫问她:“真信得过她?不怕她跑去玉山王府反将我们一军吗?”
“心死大过于哀默。”林真淡淡叹了口气,“你看不出她已有取死之心了吗,她珍视的所有人,所有物都背叛了她,她没得选择,不过是想在我面前求一个体面的死法罢了,成全她吧。”
林真让郭枫去找了杨觉岚,并让杨觉岚出面封锁了昨晚大理寺狱中发生的劫狱和下毒事件,但又传出消息,说苏听月狱中小产,连夜外送就医了。
......
消息传遍汴梁城的时候,玉山王正在对着自己那几个黑衣死士大发雷霆,杀个怀孕的小妇人都杀不成,养着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旁边高坤连忙劝解:“王爷莫要生气,好在最重要的那个宋远霖已经解决了,大理寺那头传出消息说苏听月在狱里小产,外送就医了,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但只要大理寺这么说了,那孩子必是真的没了,如今只要王爷这头不承认,就没有任何人有理由把事情栽到王爷身上了。”
玉山王一想也是,宋远霖手里捏着他制龙袍的事情,那才是大杀招,那个人死了才是真正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至于苏听月一个不起眼的庶女,连苏家都默认了他的暗杀,可见已经弃了这个女子,自然也不必过多在意。
“如今我还是该把重心放回齐海王那头,齐海王归来,听说第一天进宫就跟十三皇子走得极近,而且也正是他跟十三皇子叙过话后,十三皇子便紧接着去了大理寺。”
高坤说道:“据我们的人查到的消息,这十三皇子在大理寺作证说当晚在王爷身上闻到了什么夜来花的香味,与苏听月与郭齐安出事的那片小林子里的花香一般无二,直指王爷曾在出事前就已经到过那片小林子。”
“该死的老四,老十三,一个都不让我省心。”玉山王紧咬着牙,“大理寺那头怎么说?”
“估摸着今天就会例行派人到王府问话,王爷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这种虚无的指证不会对王爷起到......”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这时张天义急急忙忙上殿来,道,“王爷,那个,那个苏听月爬上了汴梁城中心那座傲物塔,往塔下头撒了好多的血书,直指自己怀的是皇室子;还说她所做一切都是她嫡姐苏蔓月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