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榕扶着沉重的腰身,打开了自家的大门,发现门前站着的是曾经与她退亲的第二任未婚夫的娘。
她怎么来这里了?宁榕狐疑地看着这个妇人,她们曾经为了退婚撕破了脸,现在碰到了也不必维持那表面的和睦。
“呦,今天这吹的是什么风啊,怎么把婶子你吹到这里来了?”宁榕说的阴阳怪气的,可对面的妇人却笑地很是热情。
不对劲,很是不对劲。
“哎呀,是阿榕你呀,你爹在家不那什么,让我进去说吧,站在这门外面像什么样子。”这妇人探着头向里看,推了推宁榕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宁榕捂着自己的肚子,顿时觉得心气就不顺畅了,可是她身子笨拙,不敢太过阻拦,便随着她进了屋。
她不能长时间站着,进了屋便坐了下来,想要看看这妇人到底找她什么事情。她们彼此早就闹翻了,宁榕根本想不出她上门的理由。
这妇人倒也不陌生,到了屋子里头,不用宁榕招呼,便自发地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等她觉得自己的舒服了,这才再次开口。
“阿榕啊,你爹这是不在家啊。”妇人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宁榕的爹,很是高兴地问了一句。
“我爹出去了,婶子你上我家门究竟是为了什么?当初你不是说你死也不会再上我家的门了么?怎么这会的打自己的脸了?”宁榕说话算不上客气了,可这曾经对她横眉冷对的妇人这个时候却装得慈眉善目,盯着宁榕的肚子笑得开怀,不知道的还以为宁榕怀的是他们家的孩子。
“哎呀,阿榕啊,你这肚子快要生了吧?大夫说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所有看到宁榕肚子的人都会问她这两个问题,宁榕下意识地便回答道:“是差不多快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
妇人听了点了点头:“对了,我听说你这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娃娃的,你那相公去了,你可想过再找一个?”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更加得和善了。
宁榕立刻警铃大作:“我不会再找的,我有孩子就好了。”她的言下之意便是让这妇人千万别提让她嫁人的事情。
哪想这妇人就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说起来啊,你当初还跟我家阿兵定了亲的,我家阿兵现在对你也是念念不忘的。他这不是回来了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好啊,死活想要跟你再在一起。我这个做娘的,哪能不满足孩子的心愿了,这不,我就舔着脸再上你家门了。你放心,阿兵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会当做亲生的对待。只要你将这两个孩子随我家姓就好了。阿兵对你念念不忘,也不在乎你嫁了人,有了娃娃。你呀,就答应了吧,这世间哪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说完,妇人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就是我们家的聘礼,你一个二婚我们还能给你这么多的聘礼,足可见我们的诚意了。”
宁榕一听,嗤笑了出来:“周兵不是跟个妓子跑了么,居然还知道回来?怎么,跟妓子是过不下去了么?他说要娶我,我就要嫁么?真是脸大如盆,他不嫌弃我嫁过人有了娃,我还嫌弃他跟一个妓子好过,脏呢?!门就在那里,好走不送!”
宁榕指着大门,就让这妇人出去。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都是哪跟哪啊?
想当初那个周兵迷上了一个妓子,死活要跟她退婚,他爹娘不许,他便带着那个妓子私奔了。那周兵跑就跑吧,偏偏这个周家居然还瞒着他们家这件事情,想着将她娶过去守活寡。
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拿着一把菜刀就上了门,不稀罕她的人,她亦不会看在眼里。
想让她做活寡妇,也要看他们家的人要不要得起她。
她在周家闹了三天三夜,拿着把菜刀,将周家的大门砍得稀巴烂,这才退了这门婚事,拿回了她应有的补偿。她废了那么大的劲,事情闹得那般大,他们怎么就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她会再次同意这门婚事呢?
宁榕眼见着这妇人气的眼睛都鼓了起来,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觉得很是诡异。
“阿榕啊,我知道你气性大,阿兵他知道错了,当初要不是那个妓子引诱了他,他怎么也不会带着妓子跑了的。男人么,总会犯错,只要最后回到这个家,那他就是个好男人不是么?你现在大着这么个肚子,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好娃娃?你还是会需要一个男人的,听婶子一句劝,趁着年轻,再找一个。
我家阿兵也不过就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他都回来了,你还要怎么计较么?就我们家这条件,再给阿兵找个黄花大闺女都是使得的,要不是他非你不可,我也不会跑这一趟的。所以,阿榕,你矫情是可以的,差不多就行了吧,女人哪里能没有男人?别再跟婶子装了,收下这十两,明儿个我就叫媒婆上门提亲了。”
宁榕抓起这十两银子就扔了出去,咬牙道:“给我滚!”
既然听不懂人话,她也只好赶她出去了。
眼见着银子都被扔了出去,这妇人脸色一变,再也维持不住虚假的和蔼了。
她腾得一下站了起来,飞一般的速度冲出去将银子捡了起来,冲着宁榕就开始破口大骂:“给你脸不要脸的臭女表子,还真当自己多金贵。呵,不过是死了寡妇的破鞋,你一个克夫克母的女人,要不是你肚子里的两个孩子,能生的份子上,谁稀得上你家的门。我呸,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找人弄死你这个小娘皮。”
宁榕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她的刀呢?真的以为她怀了孩子就提不动刀了是吧?
哪知她用力过猛,肚子猛地就开始收缩,整个人一下子就抽坐在了地上。
她的含瞬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惨白着一张脸,再也顾不上生气了,张着手向那妇人求助:“救救我,我好像快要生了。”
她肚子疼地竟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可谁想,这妇人看到宁榕这个样子,脸上一惊,转头慌慌张张地就跑了,徒留宁榕一个人在原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