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破碎是常态,在张扬看来很正常。
但是,地面的景象却是惨烈的杀戮之后的样子。
满地的枯骨,尸骨,残兵断刃,还有更多的残破战旗,鲜血侵染的地面都成为黑色的了,万物凋零,看上去就是枯寂与死亡并存,半点生命都不曾有。
张扬看的清晰,在方才一座巨大佛像的位置,佛像消失,留下来的是一幅画卷。
画卷中,有一个巨大的佛像,是拈花微笑的样子。
佛像前,站着一个清秀年轻的小僧人,正回头向外看的姿态。
整个画卷已经显得破损不堪,仍旧有着仙光萦绕着,以张扬的观察可判断,这画卷大概率是天道佛宝。
张扬看着那个画卷中的小僧人,再看看激战中的暗如来,两者宛如一人。
一声激烈的爆响后,暗如来和妖若仙分开,各自飘退。
暗如来回转身,看向张扬,淡淡的传音道:“我本是画中人儿,天幸得到大道碎片之光的照耀,继而生成了血肉之躯,偏生是在这满是死亡与枯寂的地方生存,这百界秘境才有了我这个暗如来。”
他缓步向张扬走去,脚下死亡大地中冒出来一道道的仙佛纹路,不断地汇聚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佛威直线飙升,让他脑后浮现出来的黑暗诸佛更是光芒四射,照耀的天地再度黑暗下来。
“不好,他这是与如来域契合了,力量暴增。”有人惊叫。
暗如来双手合十,缓步向前,佛威愈发的恐怖,他低语道:“小僧不想与你战,奈何,小僧不得不战,要破如来域,唯有击败小僧才可以。”
“小僧自知非你对手,唯有与这如来域合一。”
“战!”
他骤然出手。
黑暗佛手好似是黑金打造的,庞大而坚硬,带着无坚不摧的威势,霸道的向张扬拍杀过去。
这力量,让冰玉颜都看的皱眉,让神剑仙都苦笑摇头,让妖若仙双手合十念佛号。
有着如来域力量的加持,是大不一样的。
张扬做法简单,向前半步,挥臂,握拳,轰出去。
这可是五种不朽力的加持。
正面硬撼。
轰!
巨手,正常人。
一击之下,张扬倒退三大步,踩踏的地面炸裂,震荡的力量余波直接将冰玉颜,神剑仙等给逼迫的后退。
至于暗如来则是闷哼一声,向后飘退出去十多米。
“阿弥陀佛!”
暗如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道:“小僧这一击,足可媲美凝聚大道仙图的大道宫境绘图小境界的天上仙的实力,居然仍旧弱于你,你之强,当真是亘古未有的九死劫境,小僧佩服,然,战斗还要继续!”
双手合十的他,念着佛号,身后发出轰鸣声,无数的佛光,佛道仙纹汇聚而成一尊巨大的黑暗佛像,直冲云霄,顶天立地。
他在黑暗佛像前,宛如蝼蚁。
可是,这蝼蚁却带动着黑暗佛像的力量。
暗如来闭上眼睛,嘴唇蠕动,念着某种不知名的经文,像是在做什么。
当他骤然睁开眼的时候,黑暗佛像也倏然开目,只是这个举动,整个如来域都猛烈的颤动,那无法形容的黑暗伟力也一下子作用在所有人身上。
除去冰玉颜,神剑仙,妖若仙,叶狂澜,妖剑一等人尚能抵抗的住,却也都是苦苦支撑之外,其他人都被压垮了,有危险。
张扬在他念经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看看黑暗佛像,他盯上了那个画卷中的佛像。
在黑暗佛像开目的瞬间,他哼了声,有天道花闪电般的撞上去。
如他这般反应的还有冰玉颜,神剑仙等,他们也察觉到了关键点,也同样发出攻击。
只是,他们的攻击,完全无法撼动画卷分毫。
唯有天道花掠过去。
大火起。
画卷当场被点燃,迅速的燃烧。
天道花萦绕飞舞之下,烧的更快,然后就看到黑暗佛像燃烧起大火。
最神奇的是,画卷的下方,居然露出一把断剑,染着佛血,透着死亡之意。
这一变化,让暗如来如遭雷击,吐血踉跄的后退。
张扬淡淡的道:“道无善恶,人有两面,我有地狱天道光环,却从来没有滥杀无辜,也从未对死亡有任何的向往,更加不会被死亡所影响,我向往生命,所以未来,我希望我的一个天道光环是生命天道光环。”
暗如来恍然,缓慢的坐下来,双手合十,闭目沉思。
张扬这是在阐述对道的认识。
地狱天道光环,目睹死亡而悟,却不会让他有半点沉迷死亡的可能。
换言之,道无善恶,人却可让道有善恶,人若为善,道便是善。
这时候,欢呼声响起。
因为随着那个画卷被烧掉,整个如来域都在崩裂,瓦解。
画卷是如来域形成的关键。
影响佛道为黑暗的,则是那把断剑。
欢呼声来自如来域内外。
“我佛慈悲。”
佛女妖若仙低语,佛音却是凝聚佛道之祥和,灌入暗如来的脑海。
暗如来浑然一震,睁开眼,他缓慢站起身,身上的那种黑暗与佛道相契合的别扭感觉淡化了许多。
他双手合十,道:“小僧鲁钝,尚无法彻悟,黑暗与仙佛如何共存,小僧不知能否找到办法,若有朝一日参破,定会再寻你论道一番的。”
妖若仙插嘴道:“若是参不破呢。”
暗如来道:“小僧本为黑暗而生,将执掌黑暗,建立黑暗佛界!”
妖若仙向前一步,脑后诸佛光芒大盛,她战意高昂。
作为仙道宇宙中佛界中唯一的十强仙界之一的无相佛仙界的佛女,她有责任直面与佛完全对立的暗如来。
暗如来淡淡的看着她。
妖若仙道:“你可去无相佛仙界,净化黑暗。”
暗如来淡然不语。
张扬道:“净化黑暗,他会死的。”
妖若仙皱眉。
张扬道:“若你有兴趣,可去浩瀚仙界,若无法参破黑暗,那就将浩瀚仙界的黑暗聚拢起来,建立你的黑暗佛寺便是,黑暗,不见得就一定是邪恶;光明,不见得一定是正义,我从不排斥黑暗,就像我参悟地狱天道一样,死亡与生命可共存。”
暗如来向张扬施礼,就这般一身黑袍,拿着黑色佛珠,飘然而去。
如来域就此算是彻底破解。
张扬却是感触很深的。
方才暗如来说出是大道碎片之光扫射的时候,是传音所说,并非公开说的,所以外人并不知道。
大道碎片之光扫射而生暗如来。
暗如来,因画卷和断剑。
画卷已经焚烧,本身是天道仙宝,残破至此,居然还是被天道花轻易的烧掉,这无疑显示出天道花的巨大作用。
张扬来到断剑前。
断剑弥漫着的是死亡,是黑暗,是锋利,是杀意。
他盘坐下来,要炼化这把断剑。
这把剑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生出强烈的感触,此剑与地狱天道光环契合。
他要尝试将此剑炼成如天道花那般。
冰玉颜很自然的向前,为他护法,洒下剑气屏蔽守护。
其他人都去寻觅仙缘了。
只有妖若仙,仍旧站定不动,她身旁业已聚集来自无相佛仙界的一群佛家弟子,有僧尼,有俗家。
“依旧无法接受?”冰玉颜道。
妖若仙道:“为何让他去家乡?”
冰玉颜道:“家乡诞生了魔道,再有黑暗佛道又如何呢?正如他所说的,邪恶存乎一心,他既然这么做,就是认可暗如来一定能够守住本心的,或者另有其他的原因,你何必拘泥于此,那不是着像了吗。”
“与其如此,不若寻觅仙缘壮大自身,或者去查看妖龙域,下一个目标,就是破掉妖龙域。”
妖若仙仍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看剑气守护力量,她也知道张扬这般说,一定是有原因的,想了想,便闭嘴了,她让其他的无相佛仙界的人去寻觅仙缘,她自己盘坐下来,道:“给我护法,与暗如来一战,体悟黑暗佛界,便是我的仙缘!”
冰玉颜白了她一眼,挥挥手,剑气冲天,隔绝外界,如张扬一般,斩断外界的窥视。
才做完,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从远方传来。
冰玉颜立马戒备起来,更是聚集力量,眺望远方。
片刻后,有人传来消息。
“妖龙域自行崩解了!”
“据说是星火域和如来域被破,传闻三大未解之地是依托某种神秘的力量处于平衡状态,因此遭到破坏,失去平衡,反而直接灭了妖龙域。”
“三大未解之地,全部破解!”
“这几乎可以说是张扬一个人解开了三大未解之地!”
“张扬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据说百界秘境入口处,还有一场关于未解之地的赌约,与天道仙宝有关的赌约。”
这一场大动静,也就蔓延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