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都尉嘛,注定是要受公主的气的,没脸没皮,不知臊得慌的秦睿,蹲在伙房外,与秦峯一人一个大碗,埋头努力干饭,啼哩吐噜的造着面条。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别看秦峯这小子年纪不大了,可这碗却能跟他的脑袋,有得一笔。看着儿子吃的喜庆,秦睿还抽空给他夹了点腊肉。
“爹,您今儿怎么在屋里吃呢?”
“在哪儿吃不一样,你爹就是个丘八,没那么金贵!”
滋滋,“爹,你说的是真的吗?”,秦峯对老爹的话,表示很是怀疑。每次他被娘凶了,没人管吃食,就会拉着来伙房,蹭面条吃。
“兔崽子!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再敢叽叽歪歪的,老子抽你。”,话间,秦睿还照着他的脑袋,假模假式的抽了两下。
秦睿这威风还没有耍完,李淑端着袖子走了过来,只见她皱着眉头言道:“你瞧瞧,瞧瞧,堂堂的太尉、中书令,怎么一点体面都不顾了!”
啪,将手里的碗一摔,秦睿反回了一句:“我秦睿就是个臭丘八,你认识我的时候就是,这辈子,改不了了。”
“现在嫌我不体面了,晚了!我告诉你,李淑,没有我这个臭丘八,就没有秦家,更没有你!”
还没等抬起手的李淑说话,门外硬着头皮闯进来的狄光嗣,恭声禀告:“太尉,太皇太后有懿旨,传您和狄、岑二相,即刻入宫觐见!”
听了这话,秦睿也不说话,漱了漱口,擦了擦嘴,抬腿径直就走了出去。而狄光嗣,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灰溜溜的跟着跑了,院子里就只剩下,李淑和秦峯母子。
“看什么看?吃你的得了,再看,为娘就抽你。”
被母亲兇了秦峯,那叫一个郁闷,不由的嘟囔着:“抽抽抽,夫妻俩咋都这么欺负人呢?”
“你说什么?”
见母亲一瞪眼,识时务的秦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扭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没王法了,欺负老实人了!”
“小兔崽子,跟他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饼!”,瞪了儿子背景一眼,李淑就让身后的侍女,赶紧收拾一下,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
......,长寿殿,秦睿到的时候,狄仁杰、岑长倩已经到了,而且与太皇太后围坐在一张方桌前,桌子上摆的,正是秦睿早年上贡的-麻将。
得,不用说了,太皇太后的手又痒了,特意找他们三辅臣,打牌解闷呢!
看秦睿脸色不是很好,狄仁杰不由的打趣了一句:“太尉就是太尉,姗姗来迟不说,脸色还不是很好。太皇太后,咱们这些老家伙,让年轻人烦喽!”
“哎,国老之言在理,利见的政务繁忙,哪儿有时间,与我们这些老家伙解闷呢!”
呵呵.....,摆手示意秦睿免礼,武后指着两位老相爷笑道:“你们啊,这是拿我的女婿打趣呢,他呀,不用说,一定是又在家中受气了。”
武后虽然不是李淑的亲生母亲,可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对于这个“女儿”那不是一般的了解。别看秦睿是太尉,当朝一品,可在她那,依旧不管用。
当然,武后心里也清楚,他们成婚这么多年,秦睿是即没有提出纳妾,也没有养外室,完全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
否则,就凭李淑嫁到秦家这么多年,仅产下秦峯一子,秦睿也有足够的理由,光明正大的纳妾。所以,她必须得给女婿,打这个圆场,解这个围。
“我说两位相爷,你们说话可得凭良心,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敢在你们抖过机灵?”
“更别说在太皇太后面前了,本朝第一冤案,今儿看来就落在睿的头上了。”
“行了,别抱委屈了,咱们一边玩,你一边说,有本宫给你作主,你怕什么!”,话间,三老的便开始动手洗牌。
可听完了秦睿生气的详情后,三老的很没义气的笑了起来,尤其是武后,趴在桌子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想秦睿堂堂一个太尉,当朝第一勋贵,不仅要受婆娘的气,更是连口安生饭都吃不到,只能自己生闷气。这要是说给外人,谁能相信?
“哎呀,太皇太后慧眼如炬,硬是给无人能治的大军统帅,找了个能管家,能管人的好媳妇啊!”
“公主是将军出身,与平阳昭公主,一般无二,是巾帼英雄。所以秦睿当一辈子“霍公”也不冤枉嘛!”
狄仁杰和岑长倩,这完全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俩这辈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了。这心里没了包袱,人也就变的更爱开玩笑了。
“这个寿成,实在是不像话,都嫁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改掉身上的坏毛病。”
“那个,利见,你放心,本宫回头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一顿。还反了她了,连口安生饭都不给吃,她想干什么?”
说到这,武后又把话圆了回去:“不过,本宫觉得,淑儿的挑剔,是没错的!国母嘛,可得条仔细了。家世,性格,谈吐举止,以及潜力,都在考量之中。”
“秦曦那孩子,本宫见过几次,调皮是调皮了一点,但却是个好孩子,你不应该把她直接黜落,耽误孩子的前程嘛!”
武后的心思,秦睿明白,亲上加亲,一来把皇室与秦家捆的再紧一些,二来也能让军中的将士更加拥护皇帝。
可秦睿却不想占这个便宜,秦曦不是他女儿,且她爹-秦景倩又调任了西线,把二弟的姑娘送进宫,让她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丈夫,实在不是当伯父应该做的。
而且,秦家发展到现在,除了一众老人的提携,就是他们四兄弟,一步一个脚印打出来的,已经是树大根深,势力深广了。再扩下去,那就是与皇权对立;这么多年来,他身处权臣之位,一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步错了万劫不复。
现在,让他把侄女送进宫,照着那些嫔妃的路再走一遍,他这良心上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