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叔的话被打断,他不满地看向买房人:“我住不到三个月,你说新不新?”
王富贵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地应一声:“嗯……”
赖叔继续说:“刚搬进来不久,南边的公司起了变化,只好搬到南方打理生意。你看,屋内的装饰还是新的,跟没住人一样。如果你不嫌弃,不要重新装修,拎包裹进来直接住人。这栋房屋是两层的,一楼是客厅、厨房、卫生间,还有一间杂物房。卧室全都在二楼。”
王富贵看着心动了,房屋还真很新,布局很不错,特别是临海,环境好得很。这么好的新房子,他怎么舍得买?王富贵有点不放心,疑虑地打量屋里的陈设。赖叔没听到他吭声,扭头看他迟疑的表情,立刻猜透到了他的心思。
“你以为我不心疼?这么好的房子,环境,朝向,布局结构,我一家人都非常满意,去哪里找都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屋了。可是没办法,业务转移了,我全部生意都迁往南方,手上也紧,只能卖掉它,反正这栋房子以后只能空闲着,没有人住了。”
王富贵一听,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下决心说:“好,赖叔,你很诚恳。我也是爽朗的人,跟你说,这房子我是满意,我女朋友也喜欢。价格就按你说好的,我要一点时间准备一下,把钱款取出来,明天上午在这里交钱。”
第二天,王富贵把钱塞满了挎包,还装不完房款,他把剩下的越盾全装进刘丽梅的马桶包里,两人背着钱款兴冲冲赶往江滨路127号新房。
赖叔也不细数钱款数目,只是点够扎数,指着茶几上的一串钥匙和资料袋,说:“小浩说,你这个人可靠,信誉好,我相信你。这是房间钥匙,大门那把最长,其他房门钥匙我在上面都有标注了。房产资料全在袋子里。房款的钱已经交完,我们就两清了。以后办理过户,房屋维护,水电维修……你就自己办理,不要找我了。”
说完,他把装钱的提包挂摩托车车头,骑上车一股烟开走了。
送走了旧屋主,王富贵和刘丽梅相视一笑,他张开两臂,刘丽梅兴奋地扑进他怀里,他抱起心上人旋转几圈,兴高采烈地叫起来:“哇,我们在海边终于有新房了。”
两人兴致勃勃再把所有的房间看一遍,这次看房子的感觉不一样,自己的东西,看起来特幸福。看完房间,王富贵笑得拢不上嘴:“阿梅,我看,屋里的家具还是新的,款式也合适,我们就直接用上,不再添置了。”
刘丽梅也满意地说:“这栋房屋好,里里外外都还是新的,不用再装修,也不用换家具。我们就听屋主的话,拎包进来就住。哈!这样,我们连旅馆也不要订了……”
“傻瓜,土伦有我们的家了,谁还住旅馆?以后我们来土伦,直接回家。今晚我们就住新房子……对了,土伦有几个朋友,我通知他们今晚来我们新屋聚一聚,好日子喝几杯。”王富贵高兴地说,他摘下PP机,连续给土伦的朋友发去号码。
“阿梅,我们是屋主人了,辛苦一点,一起出去买几个好菜,晚上跟兄弟们乐一乐,庆祝我们在土伦有了自己的家。”
为了省事,他们买了一堆现成的海鲜美食,不用煮,直接开包就吃。
朋友到了,一个个高兴地祝贺王富贵:
“阿哥,祝贺你乔迁新居!你在土伦有家了,以后找你喝酒就方便。”
“阿贵哥,你真有眼光,你的生意刚做到土伦,就把堡垒建起来了,做生意你最有魄力。”
“阿贵哥,祝贺祝贺。嫂子真漂亮。”
“阿贵,你明目张胆在土伦搭起窝,金屋养娇,就不怕那边的夫人追杀过来吗?”
“哈哈哈!”王富贵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你们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就是我在中国的女朋友。丽梅,过来,介绍一下,一个一个给兄弟们敬酒。”
连续五杯酒下肚,刘丽梅感到天旋地转,她靠在椅背上微微喘气:“你们继续喝,我要休息一下,喝不动了。”
王富贵安慰她:“这种土伦的花酒,度数低,不醉人。你先喝点果汁,等下就好了。”
刘丽梅迷迷糊糊打盹,耳朵听王富贵说什么隆升公司惩处叛徒,血溅西贡……她心里朦朦胧胧地想,这个王富贵去到哪里都喜欢胡扯,吹得像侦察兵出征一样,我怎么没听他说过这些经历,想着想着,趴在桌面睡着了……
“阿梅,醒醒,你睡得够沉的,难道真醉了?兄弟们要撤退了,你不起来再碰一杯?”王富贵一边喊,一边摇她的肩膀。
刘丽梅睁大眼睛,茫然地问:“哦,撤了?”
“就等你了,大家说,要跟嫂夫人碰一杯再走。”
刘丽梅懵懵懂懂站起身,抓过酒杯:“各位好兄弟……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谢谢你们捧场……”
“诶,嫂子也会说越南话了,快成土伦人了。”
王富贵逗乐说:“就两句话让人一听,蹩脚走调,十足的外来佬,还能成土伦人?不练三年五年哪成?”
送走了客人,刘丽梅还是觉得头重脚轻,她简单冲冲脚,滚上床蒙头就睡。王富贵摇摇头,自个儿收拾餐桌,也累得睡一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丽梅醒过来,睡了一觉,头脑清醒多了。她闻闻身上的臭汗,想到没洗澡,就赶紧上卫生间补一补,好好跟心上人温柔一番。
冷水从喷头往头顶淋下来,把一天的疲惫和热气冲走,身体清爽多了,在土伦这座美丽城市的家里洗澡,她感到特别的快慰。嘀嗒……嘀嗒……突然帘子外头响起脚步声,她心一慌,下意识地问:“谁……阿贵,是你吗……你起来了。”
没有应声。刘丽梅奇怪地掀起帘子,卫生间没有别的人。她拉上帘子继续淋浴……嘀嗒,哗哗,旁边不但有脚步声,好像还有水流的声音。她吓得连忙拉开帘子,蒸汽朦胧中,一个身影从窗口窜出去……错了,卫生间哪来的窗口?刘丽梅头皮一麻,吓得哆嗦起来。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她大声叫:“阿贵,是你吗?阿贵……”自己给自己壮胆,跨出淋浴间查看。
这是镜子,不是窗口,刚才的人怎么从镜子跳出去呢?她惊讶地用手擦拭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