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在哭啥子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三哥?!”我猛然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蔡老三就站在佟掌柜后面。
我怔怔地看着蔡老三,脑子里嗡嗡嗡的,这是什么情况?蔡老三不是已经被佟掌柜杀死了吗?他为什么还活着?这个是蔡老三,那地上的蔡老三又是谁?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一下子睡意全无。
蔡老三说:“我当然是人啦!地上的那家伙才是鬼!”
佟掌柜扬了扬下巴,对我说:“你好好看看地上的那东西,是蔡老板吗?”
我扭头看向地上的“蔡老三”,发现他已经变了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马猴。
我定了定神,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这只大马猴,假扮成“蔡老三”,伺机袭击我,幸好佟掌柜他们及时发现,危急之际救下了我。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蔡老三惊讶地问:“小七,你怎么哭啦?我……我这不是没有死吗?”
我摆摆手道:“没事!我这是喜极而泣!”
我真的是喜极而泣,刚刚我以为佟掌柜杀死了蔡老三,心里非常难过,现在看见蔡老三好端端的活着,紧绷的神经反弹回来,一时间情绪激动,也是正常的。
蔡老三一脸感动地说:“小七,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我如此伤心,我太感动了!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没几个真心朋友,全都是利益至上,虚情假意的兄弟。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蔡老三真正的兄弟!”
“好了!”佟掌柜走过去,拔下大马猴眉心中央插着的月牙刀,对我们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互相表白,不觉得有些恶心吗?”
蔡老三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着地上的大马猴,岔开话题道:“佟掌柜,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佟掌柜将月牙刀插回腰间,摸着下巴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山魈!”
山魈?!
我和蔡老三对视一眼,蔡老三抓了抓脑袋,好奇地问:“佟掌柜,山魈是什么东西?是猴子吗?”
“不是猴子!”佟掌柜指着地上的山魈说:“山魈是大山里面,一种修炼成了精的精怪,据说它性情凶残,非常嗜血,而且极其记仇!”
蔡老三哦了一声,恍然道:“想必那口大红棺材里面,原本镇压的就是这个东西!”
“应该是!”佟掌柜点点头。
大海抬脚踹了踹地上的山魈尸体:“这玩意儿也不怎么样嘛,掌柜的一刀就把它解决了,哪里用得着把它封在棺材里面?”
大海话音刚落,山魈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我心头一惊,大喊一声:“小心,它没有死!”
山魈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大海的脚踝,看它都没怎么用力,轻轻一扬手,竟然就把体格魁梧的大海给丢了出去,大海飞身撞在那口棺材上面,继而连同棺材一起滚到地上。
我们大惊,立马四下散开,佟掌柜反手就去腰间拔刀。
但是,月牙刀还没拔出来呢,山魈已经从天而降,对着她伸出利爪。
锋利的爪子如同刀子,直接插向佟掌柜的胸口,山魈面容狰狞,喉头发出低沉的咆哮,刚才佟掌柜给了它一刀子,它这是摆明来找佟掌柜报仇。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佟掌柜刚才那一刀,竟然没有杀死山魈,所以山魈突然复活发难,我们根本没有做好应付的准备。
“佟掌柜!”佟大和佟二失声惊呼,想要冲上来救援,却来不及了。
眼看佟掌柜即将被死神带走的一瞬间,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挡在佟掌柜面前。
噗嗤!
山魈的利爪穿透了那人的胸口,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佟掌柜的瞳孔瞬间放大,失声叫喊道:“阿默!”
替佟掌柜挡住死神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向沉默少言的阿默。
我们所有人都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没有想到,在这生死关头,阿默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当作肉盾,救了佟掌柜。
佟掌柜的眼睛里面,蹿腾起熊熊烈火,她抬起一脚,正中山魈的胸口。
“滚开——”佟掌柜一声怒吼,一脚把山魈踹飞三米远。
唰!
山魈的利爪从阿默的胸口里抽出来,飞溅起两支血箭。
阿默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佟掌柜一把将阿默揽入怀中。
山魈瞪红了双眼,想要爬起来,我却已经冲了上去,手里提着铜钱剑。
山魈是一个邪煞,对付邪煞,就得用铜钱剑这样的法器,普通的刀枪棍棒对于山魈,伤皮不伤骨。
不等山魈爬起来,我扬起铜钱剑,一剑劈在山魈的背上。
铜钱剑并不锋利,甚至都不能伤人,但是山魈却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嘶吼,它的后背冒起一股黑烟。
山魈吃痛,立即放弃了我们,连滚带爬往山洞口跑去。
砰!砰!
佟大和佟二提着猎枪,跟着山魈追了出去。
但是那山魈跟猿猴一样身手敏捷,行动如风,贴着山壁飞跃上洞顶,几个翻转跳跃,便跑出山洞,一颗子弹都没能打中它。
佟大和佟二气喘吁吁,悻悻地跺了跺脚,提着猎枪往回走。
“阿默!阿默!”佟掌柜大声呼喊着阿默的名字,有眼泪顺着佟掌柜的脸颊滚落下来。
阿默的身子越来越沉,佟掌柜再也站立不稳,和阿默一起摔倒在地。
我们围拢上去,心情都格外沉重,只见阿默的胸口有两个穿透的血窟窿,鲜血咕咕往外冒,佟掌柜拼了命的用手按住她的胸口,但是根本止不住。
佟掌柜哭喊着嘶吼道:“医药包!医药包!”
豪猪放下背包,从包里取出一个医药箱,手忙脚乱地从里面取出一卷止血纱布递给佟掌柜。
佟掌柜将止血纱布按在阿默的胸口上,止血纱布很快都被染红了。
我们都知道,阿默伤势严重,已然是救不活了,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