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古胖子回来了。
当他走进灵宝斋的时候,看见孙猴子正坐在他平时坐的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喝着他的西湖龙井,抽着他的大中华,二郎腿还一抖一抖的,神情十分惬意。
“孙猴子?!你在这里干啥?!”古胖子瞪大眼睛,快步走上去,一把抓住孙猴子的衣领:“下来!知道这是谁的宝座不?下来!”
“师兄!师兄!哎,轻一点!大家都是师兄弟,不要这么粗野吧!”孙猴子放下茶杯,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
“师兄?谁是你师兄?”古胖子一脸不解地看着孙猴子。
孙猴子指着古胖子说:“当然是你啊!古师兄,请受师弟一拜!”
孙猴子说着,双手抱拳,给古胖子行礼作揖。
“别!别!别!你给我拜啥子拜,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兄了?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古胖子往后弹开两米,一脸警惕地看着孙猴子。
孙猴子说:“师兄,我真没有其他意思,主要现在我和你都拜入了灵宝斋,你比我先入门,叫你一声师兄不为过吧?”
“你入了灵宝斋?啥意思?”古胖子扭头看着我,向我询问。
我喝了口茶,对古胖子说:“这位是咱们灵宝斋的新员工,孙钱,掌声欢迎!”
“新员工?不是……”古胖子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七哥,你什么时候把这只猴子招到咱们灵宝斋了?你把他招来做什么呢?金银元宝都已经分给他了,大家一拍两散就得了!”
我摇了摇头:“孙猴子不是我招来的,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信誓旦旦地要跟我混,我看他态度还挺虔诚的,就让他入了伙。从今往后,他就是灵宝斋的人,我们要一起把灵宝斋做大做强!”
古胖子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古胖子说:“七哥,咱们灵宝斋不用请那么多员工吧?我这么能干,一个顶十个,有我一个就够了吧,还要其他人做什么?钱多可以做慈善,但是不能养闲人啊!”
我笑了笑:“我可没有养闲人,现在孙猴子还在试用期,如果他能拿出成绩,我才要他留下,如果他屁本事都没有,回头我就让他走人!”
古胖子撇撇嘴,突然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落寞的背影,幽幽问道:“七哥,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了?准备找个人顶替我?等孙猴子转正以后,你就不要我了,你就要赶我走?”
我放下茶杯,瞪了古胖子一眼:“瞧你这话说的,大过年的,演什么苦情戏呢,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懂吗?”
“那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古胖子又问。
一股恶寒瞬间传遍我的脊背,我刚想解释,孙猴子已经开口说道:“胖哥你放心,我不会插足你们的感情,这点我可以用我的小鸡鸡发誓!”
古胖子甩了甩发型,用沙哑且带着一丝犹豫的腔调唱了起来:“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冷冷地看着你说谎的样子……”
孙猴子走过去,拍了拍古胖子的肩膀:“师兄,我是因为吃不起饭,所以来投奔你们灵宝斋,想和你们一起干番事业!我也搞了这么多年的古玩,除了古玩这一行,其他的我都不懂,也不想干。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古玩店关闭了,专门来跟着你们干,足够诚心了吧?还希望你不要误会!”
“诚心?!口说无凭,哪点诚心了?”古胖子扭头问孙猴子。
“这……这……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表达我的心意呢?”孙猴子挠头抓耳,满脸困惑。
孙猴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孙猴子已经掉入了古胖子的陷阱。
果不其然,古胖子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到孙猴子面前,潇洒地搓了搓手指:“你想入门,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懂得规矩,我是你师兄,你不向我表示表示,怎么证明你的诚心?”
孙猴子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应该表示多少?”
古胖子说:“心越诚,表示的越多,这个得看你自己!”
孙猴子掏出钱包数了数,从里面抽出五张老人头:“师兄,我只有五百块了……”
“五百块?!这点钱你也好意思叫我师兄?”古胖子嘴上愤岔岔地骂着,手可没有闲着,不动声色地将五百块揣入自己衣兜。
然后,古胖子伸手勾着孙猴子的脖子,对孙猴子说:“来,师兄给你支个招,你家里不是还有金元宝吗?回头给我整两个过来……”
咚!
古胖子话音刚落,一个金元宝就从孙猴子的袖口里滚出来,掉在地上。
古胖子低下头,看见了地上的金元宝,又抬头看了看孙猴子。
孙猴子也是个明白人,笑嘻嘻地对古胖子说:“师兄,你的金元宝掉了!”
“好说好说,多谢提醒哈!多谢提醒!”古胖子冲孙猴子抱了抱拳,弯腰拾起那个金元宝,大喇喇地收入自己衣兜。
古胖子对于孙猴子的表现非常满意,立马转身对我说:“七哥,我觉得孙猴子头脑灵活,非常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应该是个好苗子。日后我们就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栽培,他日必定成为灵宝斋的栋梁之材……”
“行啦行啦!”我摆摆手,指着古胖子说:“胖子啊胖子,你拿镜子照照你现在这副嘴脸!”
“早上照过了,挺帅的!”古胖子厚颜无耻地说。
“你看看你的脸上写着什么?”我说。
“写着一个帅字!”古胖子潇洒地吹了吹发型。
“贪!一个大大的贪字!终有一天,你小子会死在这个贪字上面!”我没好气地说。
古胖子说:“哎,七哥,今儿好像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大过年的,你可不要咒我呀!”
我摸着下巴说:“对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今儿是元宵节呢!大过节的,咱们灵宝斋也应该团建一下对吧?今晚一起吃个火锅吧,一呢,是庆祝元宵节;二呢,是欢迎孙猴子加入我们的团队!”
古胖子满脸灿烂地说:“嘿,七哥不愧是我亲兄弟,知道我这些天在乡下,最想吃的是什么吗?最想吃的就是火锅!余露他们家的饭菜,可清淡了,她外婆每天都做炖汤,什么炖鸡炖鸭炖猪蹄,我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我连做梦都在涮火锅呢!感谢七哥……”
“哎,不用谢!”我竖起手掌,正色道:“今晚你请客!”
古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挠着脑袋问:“为毛是我请客?”
我指了指古胖子的衣兜,嘿嘿笑道:“你不是刚刚捡了五百块吗?”
古胖子捂着衣兜,悻悻地说:“无商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