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剑南噗嗤一声笑了。
“老弟你这一身坏水,在外头当县男有些屈才了,要不你来我这锦麟卫做个同知吧。”
唐安冲他翻个白眼,他拿手指指着自己鼻子:“就我?当锦麟卫同知?
司徒大哥是不是太小看锦麟卫这身官袍了。
我拿着皇上圣旨在江南大抄特抄一通。还想继续升官发财?别做梦了!
等回到京城,我能顺顺当当的当我的县爵就不错了。弄不好,充军发配都有可能!”
司徒剑南一时哑然。
他要不是有个领兵大将的老子,哪能稳会钓鱼台。
这时,唐安胡乱扒了几口饭,对司徒剑南道:“我吃饱了。你快点啊,咱们去库房清点彭家家财。看看咱们这次的收获如何。”
司徒剑南不以为然地道:“能有多少收获?不过一些钱财罢了。我都叫锦麟卫的那些小子们看好了,不会有缺失的。”
唐安起身,就站在那里等司徒剑南。
司徒将军无法,只好起身相随。
“走吧。你这惦记着彭家大库,难道那里的东西能值个国库?”
面对司徒剑南那不以为然的态度,真正懂何谓世家的唐安却异常兴奋。
“你不知道,这个彭家可不得了啊,那是江南
公认的四大世家之一。你想想看,江南一共有九个大州。这些世家说一家占二州都不为过。咱们大康一个王才占多少地啊,你想想开国之初时,那些藩王有多富庶,这个彭家就有多富!”
说罢,唐安带头推开彭家大库。
高大架子上,珊瑚树红得耀眼,半人高的便有五株还多。
司徒剑南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这珊瑚?我记得年前江南进贡到宫里的那件杉珊瑚树好像都没这里的高大。这些人……简直该死!”
唐安却大步向里走去,最里头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箱子。
分三列摆放,其中最前头的最好,只有三箱。
他一伸手便打开一个,露出里面珠玉无数。
唐安一挑眉,挨着这箱又打了一个。
这一次里边全是各色纯圆的珍珠,珠光宝气莫不如是。
唐安想了想,从多的那一排里选出一只箱子,一个个胖呼呼的银元宝终于露了出来。
唐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伸手把最后一排仅有的十箱打开一只,一片金光照得唐安眼都花了。
“黄金?一箱五万两,这些应该彭家所有家财了吧。”
司徒剑南有些激动地问。
唐安想了想,摇头道:“不够。江南就算是普
通的盐商都有做上十年,都能攒下千万身份。这应该只是彭家一个大库里的钱财。
而且司徒将军你没发现吗?这里除了金银珠宝外,其余东西少之又少。
彭家前身再不好,也存在二百年了。这么些年,他家就算是存一个碗,也算古董。
你瞧这里可有一个古玩字画?”
司徒剑南这一次是真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江南的世家也太富庶了!”
唐安笑道:“这里的钱财大约够陛下用上一段时间了。
如果咱们再抄二个世家,陛下就算在北方打个十年八年,输多赢少,也伤不了咱们大康的元气。
一会儿你一定要派几个人核实彭家的田地,用最短的时间把华亭彭家的土地分下去。
记住,这些田地不能白给那些农人。”
司徒剑南一皱眉:“叫他们拿钱来买?”
唐安摇头:“一群没土地的佃户哪来钱买田。就算他们有钱买,我还不敢卖呢。
前几天姜小旗给我来信,说我们抄了世家卖出去的田,有一部分都叫那些人给卖了。
卖的是阳宁府附近一些小世家。”
司徒剑南不可思议地看向唐安:“阳宁府那么多的败家子?竟敢卖田?那他们下一年怎么养一家
老小?”
唐安双手一摊:“我在阳宁府已经费尽心力帮他们保下田地了。
可问题是,在江南这片土地上,那些世家的人根深蒂固。
人家随便拿出几个私塾名额,再联络城中小吏加赋税,就诱惑了一群农人卖田当了世家佃户。
这事没法说理,我算是没办法了。所以这次我干脆不卖地了,直接租。
到时咱们以地主的身份,跟这帮农人分粮食好了。我打算定个五五分成。”
司徒剑南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彭家有多少地?”
“不少于三万倾吧。他家算是良田少的,彭家以贩盐为业。
名下甚至不怎么设置田地。”
“就算他们吃一半,以江南一年二季来算,最少一年也能得六百万石粮啊。这还少!”
司徒剑南咂舌道:“这快比得上北方一个州赋税了。彭家是真有钱!”
唐安大笑;“这算什么,李家是江南世家之首,他家光是土地,就比彭家多百倍以上。说他们一家占三州都不为过,要不你以为陛下为何愿意派兵给咱们?”
司徒剑南这一次是真动心了。
上一次唐安在阳宁府大抄特抄他都没动心,可听到这些世家所占的田亩,每年所产的粮食,司徒剑南都有
些坐不住了。
“这帮家伙果然该杀!陛下就不该再派什么钦差过和李家讲和,留着这帮世家,简直是遗祸万年。
再过几十年,这江南还是陛下之江南吗?就是朝庭的藩王都不及李家富庶吧。”
唐安淡淡道:“武城并非朝庭所建,乃是李家私人建制。你可以想像,以李家之富庶,他们可以养兵多少。”
司徒剑南脸上的汗下都下来了。
“不,不会吧。李家真敢养十万大军?”
唐安冷笑一声:“你在我封地和太子打了多久的匪?你以为那些匪是哪里来的?
我甚至怀疑李家根本没投入多少兵力。
不过咱们打下华亭后,李家就要面对江南各个世家的反噬了。
他应该拿不出那么兵。
以彭家为例,江南半数世家对李家有意见,他们就不敢压上全部青壮和你我一战。”
说到这里,唐安满眼自得。
“谁让他家投了朝庭,乐意给咱们做忠犬呢。”
说到这里,唐安哈哈大笑。
司徒剑南却没跟着笑,他一脸严肃地转身就走。
边走边道:“我下去盯着那帮小崽子,然后再往武城多派几组侦查好手。
他们李家有多少兵,我一定要探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