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夜深,你先回去睡吧。明儿一早,和你二哥说说话,别什么事都听风就是雨的。
那些贼人从头到尾也没说你黄家如何,你二哥本就没道理杀他们嘛。行了,你先回去吧。”
黄茵还有迟疑,梁乾一招手,他身边的太监小多子马上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小多子现身,代表着梁乾的决定。
黄茵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不高兴地瞪了小多子一眼,还是听话的起身,袅袅婷婷,摇曳生姿地离去。
屋中又安静下来。
半晌,梁乾叹息道:“唐大人,又让你看笑话了。我也是没办法,我宫里的女人是有,但是数年下来,却无一人有孕,黄茵这人我很看重。”
说完,他眼巴巴地看着唐安:“那些俘虏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黄家半个字,杀人者应该与黄家无关吧。”
唐安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殿下宫中无人有孕,皇后可曾说过,要为殿下选择名门淑女成婚?”
梁乾脸一红,没说话。
唐安苦笑:“看来是了。若是我殿下母后,我也不会在殿下未大婚前,让庶长子降生。
殿下,您宫中无人有孕,极可能是皇后娘娘给她们吃避孕药了。这
事,您可有耳闻?”
梁乾大吃一惊:“不可能!我母后才不会这么干!我是东宫太子,龙嗣为重,为何要让自己的女人避孕?”
唐安无奈道:“殿下,您年纪太小,入朝时间也太晚。
若是早早有了庶长子,不知皇后娘娘去哪里给您寻一个高门贵女成婚?
还有,殿下虽为入主东宫,可是这些年来,手下门人稀少,一些名师,詹士府的官吏,皆由陛下指派。
而大皇子,四皇子却因入朝时间很早,手下门人无数。若是殿下在妻族方面再减分,那么您拿什么跟二位皇子斗呢。
微臣敢断言,东宫之中无人有孕,应该与皇后娘娘有关。”
“唐安!”
梁乾突然怒吼一声。
唐安怔了一下,看向这位太子小爷。
“我不信!若我宫中早早有人有了身孕,哪怕之后流产,也好过一些音信皆无!
若我有了后嗣,我在朝中的地位会更加稳固,母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她是的亲娘,她怎么可能对我子嗣下手!这事根本不可能!我不信!”
“殿下,您现在的地位,都指望着陛下的厚爱。有皇后娘娘在,再加上您的年纪,陛下对您的感情几年
内都不会有变动。
只要在这几年间,娘娘为您选好一门妻族,再诞下一位小皇孙,东宫之位自然会更加稳固。可您若有了庶长子……
想想现在的大皇子,四皇子吧。
他们天天惦记着皇帝宝座呢!
您就算是东宫太子,您那两位长兄可曾将您放在眼中?
所以说,对于太子您来说,有没有庶长子,这个真的很关键。”
梁乾合上眼,死死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唐安叹了口气,才十七啊,放他前世,还是小孩子呢。
这位东宫太子在外一副天真的模样,可内里竟然也会惦记着儿子问题。
他愁个什么劲吧,真是无病乱呻吟!
“咳,那,那黄氏要是回了京……”
梁乾想问,他母后会不会对这个女人下手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唐大人,贼人已经找到。只是……”
梁乾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哪里找到的?”
陈炯跟在姜怀身后进来,他迟疑了一下,正想着怎么开口时,姜怀直白地道:“在黄国舅的帐中找到的。”
“什么?
唐安的脸也凝重起来。
虽然他盼着黄广宴出事,
可当黄广宴真正动手时,唐安是真的大为头痛。
那些并没咬上黄家,可是黄广宴动手了。
代表什么?
代表黄家跟这些江南世家又勾搭在一起了。
而且联系十分的深!
深到哪怕那些俘虏没有咬上黄家,他也必须动手将人杀了!
这时,梁乾深吸一口气,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如实讲来!”
姜怀刚要说话,外间黄广宴直接蹦跶着冲了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绳索呢,一进门,这厮就哭得哀切无比。
“殿下啊,臣真真欲望啊。臣家里的侍卫死了,叫人埋进了我的帐篷里。可那帐篷分明是辎重营给我准备的。
我哪里知道地底下还埋着一个死尸啊。现在陈炯和姜怀找那尸体找出来了。
可是,可是殿下,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还纳闷呢,为何我的侍卫突然不见了,哪曾想,他,他竟叫人杀了。呜呜呜……”
黄广宴伏地大哭,哭得十分哀切。
姜怀见黄广宴将事情一推二六五,不由冷哼一声。
“殿下,唐大人,此事根本不是黄广宴说的那样。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前,黄广宴一直在帐中睡觉。
可将一个无声无息的埋进他的帐中,还不叫附近的武者发现,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出现!
殿下,他在说谎!臣不明白黄国舅在隐瞒着什么!”
梁乾呆了呆,“既然人是埋进帐中的,可是帐篷太大,所以黄广宴才没发现?”
姜怀和陈炯皆神色微妙。
“呜呜呜……呃!”
黄广宴打个哭嗝后,大声叫屈。
“才不是!我那帐篷哪里是大啊,分明是太小了!这几天我一直住的都是普通士卒用的旧帐。
极小!那破帐篷根本不是给人住,我家里的狗住的地方都比它大!
我就是不想叫我妹子担心,才不得忍了这口气,殿下啊,您可得为臣做主啊,臣是真的冤枉啊。
我从家里带来的侍卫叫人杀了,尸体还埋在我的屋里,这分明是故意给我难堪,殿下……”
“够了,你给我闭嘴!”
梁乾怒斥道。
这个二傻子,他都给这厮找借口了,说成帐篷大,不就将此事揭过了嘛。结果这厮还敢往下说,简直不知所谓!
梁乾还在生气,唐安却问道:“那人真是黄广宴的侍卫?”
姜怀点头:“陈统领说,那人这几日确实一直跟在黄广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