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也觉得大皇子府的那个管事不怎么样,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懂。
且等着吧,这样的人早晚得撵出王府大门。”
“应该不会吧,人家就算被撵,也是撵到皇庄上做苦力,可不会被撵大街上……”
再往外,邓拓便听不到什么了。
他在心里琢磨着这几句话的意思,一边跟着那中年人往前走。
到了城墙下,二人上了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
那管事打扮的人方笑着向邓拓介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大皇子身边的幕僚张淮。你是邓先生派来的人吧,他在江南怎么样了?”
邓拓深深在心底记下了这位张先生的名号。
属实厉害!
不过几句话,就将他是云州报信人的身份给定下了。
上头的禁军竟是一个怀疑的也没有,还纷纷帮他寻找理由完善信息。厉害!
不过,邓拓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先生,您是怎么到了东城门的?都这么晚了,正常这个时间您不是在王府休息吗?今日……”
“今日是赶了巧,司徒剑南压运北伐军饷,一声不吭的想将这钱送进皇帝内库。
许多朝中大臣不乐意了,正纷纷派人过来堵他呢。张某不才
,也跟过来凑个热闹。
也是碰巧了,听说云州有骑士入城,张某亲自来瞧瞧。没想到竟是邓兄派人过来。说说吧,江南那边什么情况?”
张淮挺随意地点出他来出现此地的原因。
邓拓面色难看地道:“先生的消息是哪里来的,您搞错了!
那司徒剑南手里并没有北伐军饷,他手里的银子是太子抄了江南世家所得。
我们老爷暗中算过了,太子被刘子奇等人逼回京师前,对着江南世家下了狠手,一共抄了大.大小小近百个家族。
其中光是浮财就有四千万左右,而后太子并未将这些钱带在身边,而是全由司徒剑南秘密压运入京。”
“四千万?邓田山没打听错吧?”
张淮先是震惊,而后就是不信。
“那些江南世家又不是泥捏的,他们凭什么由着太子举起屠刀抄家灭门,还不带反抗的?据我所知,江南民间一直很稳定,没有造反的意图。”
邓拓苦笑:“江南世家不反抗,这事得从头说起。
我们老爷打听到,李家和一群江南世家不知怎么就起了龌龊,各起刀兵打在一起。
太子趁双方大打出手之时,暗中挑拨,又使人暗算了江南李
家,使得李家自身内乱不止。
双方打了几次,各自虚弱之后,太子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样一来,世家在短时间内,凑不到起势兵马,手里就没了兵,自然成了待宰羔羊。
刘大人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带人就要找太子颁旨,逼其回京,以助江南世家一臂之力。
可中途,他们被人耽误三天。据说得了一份藏宝图,从宁安侯到刘子奇,再到李海,他们三个跑去弄钱去了。
三天时间不算长,但对太子太过友好。
太子便借此良机,直接将那些世家抄家灭族。
那些钱,便是江南世家覆没的浮财。
而后,太子竟然刻意将这笔钱隐瞒下来。
在刘大人和诸侯去宣旨之时,暗使司徒剑南压运银子起程归京。
这是我家大人到了江南后,才慢慢打听到的。”
张淮神色微变。
“要是这样的话,我得马上给殿下送信去。四千万啊,这钱绝对不能全落到户部!这钱必须分润下去。否则四皇子可就占大便宜了。”
张淮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他这动作唬得邓拓大惊。
邓田山交待的事他还没说呢,要是张淮走了,他找谁去啊!
“慢!
张长史且慢,我家老爷还有话要说。”
张淮回身,他不悦道:“还有什么大事比司徒剑南那边的银子大?你且坐车回府,等我把这件处理完再说。”
说完,张淮就要下车。
邓拓急了。
他一伏身,凑到张淮耳边悄声道:“太子的性命比银子重要多了!”
扑通!
饶是张淮作为大皇子府长史官,此时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半晌,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方问:“你说。邓田山有什么主意?他要求我们这边怎么配合?如果事成后,会不会牵连到大皇子身上?”
邓拓道:“应该牵连不上吧。我家老爷是这样计划的。”
他把邓田山的打算细细说了一下。
张淮听完,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事不好办了。”
“邓先生的意思是想以这笔钱为诱饵,诱世家余孽上勾,等他们将钱弄走后,与太子巧遇。
然后由大皇出手,不管是救太子也好,杀太子也好,都能得利。
可问题是,现在司徒剑南本人就在南城门下,想让他离开京城,这是不可能的。
司徒剑南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呢?他身边可是有四千万两银子呢。”
邓拓不
语,他只是个侍卫,让他想主意,那是做梦。
半晌,张淮道:“这样吧。我想个办法,将这件事公告天下。
到时候,来抢钱的人一多,场面就要乱套,到时候就是咱们混水摸鱼的时刻。
不对,你先头提到过,那些世家余孽的本事没几分,坏事的本事到是顶尖。
就这些人,他们能给太子造成怎样的伤害?
我可警告你,真要是弄出一群猪队友出来,让太子再立一功,到时候,你最好让你家老爷想想,怎么向殿下交待吧。”
邓拓心下凛然。
他道:“张先生,我家老爷与那群世家余孽打过交道。他们手里要说兵马,那是真没几个。
但要说单打独斗的武道高手,这等人物他们并不缺。
这只是其一,另一个,就是这帮人为了重建家族,那是什么苦都肯吃的。
司徒剑南手里的银子,就是他们家族强大的保障,他们一定会比刺杀太子还要用心。
只是有一点,大人您得将司徒剑南调离军队。
他是先天强者,十分不好对付。
还有,您得叫这支军队离京师稍远点,不能太靠近禁军。”
“有道理啊。就是难办!”
张淮头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