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帮儿子的老将军

“文相,老将我是一个普通的将领,您这些话还是跟陛下解释吧。

老夫只知没有陛下旨意和虎符,京中禁军不许任何人调动,凡动者,以谋反罪论处!”

说完,司徒长空看向站在文昭然身边,一身甲胄的贺从战。

“南门守将贺从战听令,老夫以五军都督府的名义,向你下达军令,若无陛下旨意,兵部文书,调兵虎符,禁军不得擅离职守。

若叫老夫听闻,有某部禁军受内阁支配,被肆意调动。

十人调动老夫斩什长,百人调动老夫斩百夫长,千人调动,老夫斩校尉。

贺从战,你可听清了?”

贺校尉被这杀气腾腾的话吓得魂不附体。

他当场便点头应道:“齐国公请放心,末将不敢乱来。”

司徒长空一声冷哼。

他道:“可能你们这些小将以为老夫在危言耸听,不过是调动些许军队,为内阁辅臣办些小事,为何要上岗上线。

老夫觉得,文相的话有一句说得极好。

宵禁期间,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出入京城。

北伐在即,陛下调兵遣将,如果让敌国发现大康北伐,这种人就是北伐的罪人。

老夫还要加上一句,禁军没得上命,更

不许公为私用,私自调军,就是谋反!”

贺从战再次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文昭然。

刚才就是这位相爷下的令,让他出城追击,现在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下令,让他不许公为私用。

谁为公,谁为难?

在司徒长空看来,文昭然在公然公器私用!

想到这里,贺从战心里打鼓。

一位军方巨头和朝中相爷相斗,他这种夹在中间的小人物,还能活吗?

像文昭然,人家是身为内阁阁臣,只要回去后,随便歪歪嘴,他这小官就得叫人家给撸了。

当然,对于齐国公司徒长空的命令,他不敢不听。

因为为位军中大佬在五军都督府中,人脉太广。

像五军都督府里的中军总兵姚时川,是从边军里调进京的,但是此人在边军任职时,曾是司徒长空的麾下大将。

左掖大军总兵张未年,以前是西北军中的大将,后抽调入京,做了五军都督府的总兵。

可此人从军之初,是司徒长空在中州招兵时入伍。因司徒长空提拔,累功升为小校。

后来司徒长空带兵入云州,张未年在先锋营里当夜不收。

因战事,西北军调入云州时,因为对本地不熟

悉等等原因,张未年受司徒长空之命,借调入西北军中。

后此人又受西北军参将马原欣赏,被提为千总,自此之后,张未年便一直留在了西北军中。

右掖总兵尚大勇,此人是皇帝身边仪仗侍卫出身,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锦麟卫。像打旗,换枪,模样高挑,面白英俊,出身可以是勋贵,也可以是良家子。

按说此人是最不可能跟司徒长空拉上关系的人,可是,此人的武艺,是受司徒长空麾下亲信大将,关镇南所教。

关镇南此人身上的一切本事,传自司徒长空。换句话说,尚大勇是司徒长空的徒孙辈!

剩下的左哨,右哨二军,里边的总兵也一样都能跟司徒长空拉上关系。

左哨总兵肖泽君,出任左哨是司徒长空举荐的。

右哨总兵王华,曾在司徒长空麾下任督粮官。

这仅是五军都督府里有名有姓的将官,像三千营,神机营什么的,这里头的将官要说有一半是亲近司徒长空的,那一定会有漏网的。

所以说,司徒长空一声令下,不管他下的令是对是错,贺从战都会坚决执行。

文昭然想调动他,必须给他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当的理由,这理由还不能妨

碍了贺从战升官发财,否则贺从战完全可以出工不出力,甚至直接不听命。

司徒长空哪怕不是他的直属上级,仅凭满身的威名,就足以命令此人。

这,就是文官跟正经军中大将之间的差别。

文昭然粘上毛比猴都精,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司徒长下了这种命令是什么意思。

他不能让司徒长空夺权,他得以正当理由压下这位军中老将!否则司徒剑南手里的银子,就要飞了。

眼珠一转,文昭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司徒国公,您这大公无私的话,属实让人感动。

但是,要是城外正带兵逃窜的,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就更妙了。

司徒将军,齐国公!本相就问你一个问题,身为内阁阁臣,陛下的辅政大臣,管着天下万民。

本官是不是可代表内阁出台军事行动,并调动禁军布置作战计划?”

文昭然声色俱厉,他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司徒长空,几欲将其瞪死。

司徒长空一挑眉,他有些明白文昭然的想法了。

这位是想以阁臣的身份,以文御武,统领京城京营啊。

文昭然的话确无不妥之处。

作为阁臣,他有这个权力。只要做完事后,再上报

给皇帝,这种事便可轻拿轻放,甚至只有功,没有过。

齐国公若是承认这一点,那文昭然马上就合理合法的命令贺从战做事。

齐国公怎能同意!

“文相,不管你今天说什么,老夫只认准一条,那就是,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别想调动禁军。要不,文相您进宫请旨去吧。”

文昭然大怒。

“齐国公,在逃的是你的儿子,你是不是故意在包庇于他?”

司徒长空勃然大怒。

“文相,你口口声声一个劲地说司徒剑南此了压运的是北伐军饷,可据在下所知,陛下所派的礼部尚书刘子奇和宁安侯禇云才是压运军饷的唯一人选。

老夫相信诸云的人品,他是不可能违背圣旨的。

司徒剑南也一样。

他忠于君上,更不会将手伸向北伐军费。

文相你假设的,陛下亲军里有海量的银子,都是猜测。

我儿军中应该没有银子才对。”

文相大怒。

“司徒老将,你疯了。

你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来来来,你上城头仔细瞧瞧你儿军中马车留下的车辙印。

那深度,若说马车上没有银子,敢问司徒将军,你儿军中马车上竟装的都是大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