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絮叨了一席思念的话语之后,王朋突然省起身旁的妻子。
猛回头抓住她的手,牵到跟前,激动地对林睿说道:“老师,这就是丽佳,我们今年年初八才结婚!”
林睿看着雷丽佳,含笑点头道:“呵呵,小朋,你好有福气啊,新娘子好漂亮啊!”
随之,从外套内侧口袋中掏出一个大红包,“我收到你们的请柬了,但这边事情太多,抽不出空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实在很抱歉!初次见面,就赏你一个大红包,祝愿你们幸福美满。”
雷丽佳连连摆手:“老、老师,怎么好意思一开始就要你破费!”
他坚持将红包塞进她的手里:“呵呵,既然你也叫我老师,那你就要尊重我这个长辈,却之不恭哦!按照礼节,这是应该的,而我也没能出席你们的婚礼,这更是一份迟到的贺礼,不准再推辞了啊!”
她把眼望向王朋,他笑道:“呵呵,丽佳,既然叫人家老师了,那就要听话哦,收下吧。”
雷丽佳尴尬地握着红包,忸怩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林睿微笑着点头,众人也笑了起来。
师徒叙旧过后,便是俱乐部领导的欢迎致辞。
白汇俊清了清嗓门,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呵呵,今天我们能够盼到国青队的王朋王指导,真是让我们俱乐部蓬筚生辉呀!”
趁他停顿喝水的瞬间,王朋不安地站起来回应道:“白经理,你言重了!这次造访完全是出于私人目的,如此隆重的排场我真的受不起啊!”
白汇俊摆手道:“诶,王指导你这话可不对了,小小一席接风酒席哪谈得上隆重?无论于公于私,你能够来到我们玉城这种小地方,我们肯定是要尽一份东道主的责任的。而且,承蒙你的照顾,我们龙天在国青队中才能站稳脚跟。”
王朋笑了笑:“呵呵,白经理,你说错了,应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龙天是一名不错的球员,他对球队的贡献有目共睹,不仅是我,我们整支球队都要感谢你们俱乐部贡献如此出色的球员。”
看了看右侧不好意思低头的龙天,“他自己争气,成绩都是他努力拼搏得来的,我这个教练沾了不少他的光。是吧,龙天?呵呵。”
龙天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
白汇俊笑着呵斥道:“这傻小子,被夸得找不到北,连谦虚也不懂了,真是失礼于人啊!”
王朋不以为然,轻松地为自己的弟子解围:“呵呵,我还就喜欢他这份傻劲了!”
席间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用膳过后,继续闲聊,席间的气氛异常热烈。
王朋作为酒会的中心人物可谓左右逢源,自由游走在酒桌的各个角落,一次次点燃现场的气氛。
应酬完领导的敬酒后,江秦两位老队友的酒杯马上塞了过来,看着江滨通红的脸颊,王朋大笑一声,豪爽地接了过来!
江秦两人是球队中年龄最大的球员,三十八的高龄、七年从一而终的付出、大好青春年华的损耗,在一群二十出头的娃娃军里,两人建立起父辈般的威望。
然而,在王朋面前,这份威望竟然消失了。
变化的原因除了王朋比两人大一岁及海归派国青教练的特殊地位外,更深层次的原因要追溯到王朋的球员时代。
王朋刚进入足球学校时,曾与江秦两人共同训练过一年,王朋逐渐走高后,两人顺利地升入校队,并最终分别为辽宁和八一两支球队录取。
联赛改革以后,两人均落选重组后的俱乐部,只能到甲B联赛淘金,然而,不适应快节奏的两人在甲B的日子也不好过,很快便沦落到乙级联赛,靠帮一些业余球队踢比赛收取微薄的出场费过日子。
后来前往广西发展的林睿了解到两名弟子的困境,力邀两人加入新生的玉柴俱乐部,知恩图报的两人在老教练的感化与调教下,居然在三十多岁的高龄迎来职业生涯的又一春,表现出令人惊叹的竞技状态。
迥异的经历造就现今不同的地位,见面虽略显尴尬,但儿时的场景浮了上来,三人百感交集,激动的情绪扫去一切成见。
“朋哥,当年教练果然没有看错你,瞧你现在又海归又国青队教练还春风得意的新郎官,混得还真是人模人样的,嘿!”秦臻脸红脖子地嚷了一句。
王朋笑着给了他一拳:“针头,说得那么委屈,逮打!你哥俩也不错啊,还能踢到现在,我脚下的玩意早荒废了。这些年的油水捞了不少吧,哈哈!”
江滨拿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大朋你就别取笑我们了!要不是林教练,我们俩现在都不知流浪到世界哪个角落呢,还是你好啊!”
王朋笑了笑,举起酒杯:“说这些晦气话干嘛?来,干杯!我们哥仨也快二十年不见了,今晚不醉不归!”
一顿畅饮过后,王朋问了一句:“自从出国以后,很少回来,很久没有老师和你们的消息。直到这次回国,了解到玉柴的消息,才知道了你们的最新进展,真心为你们感到开心,真的是越老越妖呀!你们这些年,应该挺难的吧。”
江滨悠悠地叹了口气:“哎,难啊!”
秦臻摇了摇头:“这十几年的经历真是一言难尽啊!”
两人低沉的回答让王朋感觉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触到霉头了,立马转变话题:“你们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再从事剧烈的活动,应该为以后的日子考虑了。怎么,还打算踢下去?”
江滨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很对,现在落得一身病痛,想想老的时候都发怕。”
秦臻摇头道:“不踢了,人家都不要我们这种老不死了!球队里的年轻人啊,打虎屠龙的劲都有!”
想了一会,王朋问道:“退役以后打算忙点什么呢?”
江滨笑了笑:“我们这辈子除了踢球也不能干其他的事情,林教建议我回足球学校当教练。我啊,估摸着回去也教一个王朋出来,呵。”
“哈哈,好啊!等我的儿子出生了,一定送到你的门下,你可要好好调教哦!”
“行,虎父无犬子,你就等着成为球星之父吧。”
“针头,你呢?这一次还是和阿滨一起干吧。”王朋问了一句。
秦臻轻轻一笑:“我没有阿滨那么高尚,他可是立志要成为中国的足球教父。球也踢了大半辈子,回去后我是不会再碰这玩意了,真的不想再活得那么累!”
“想当年初出茅庐,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带队参加启航杯比赛,结果还是一塌糊涂,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一块做教练的料了。呵呵,后半辈子做点小生意,自己养活自己。”
秦臻讲的是99年的时候,他带着辽宁少年队参加了全国大赛,很耻辱地在八进四的比赛当中被广西队淘汰,王朋了解到这段历史,当然也明白如果没有这场惨败,江秦二人也就不会有南下的决心和勇气。
王朋笑了笑,对他的想法持支持态度:“哦,你要下海呀,不错啊,支持你!像人家李宁,你也搞个品牌出来啊,嘿。”
“嘻,如果我是足球王子,倒挺乐意做这样的白日梦。”秦臻无奈地笑着。
“哈哈哈哈”众人也以笑声进行了回应。